時光如水,又是新的一年。


    當2017年的鍾聲敲響,很多人才意識到,七彩光柱降臨地球已經超過了四個年頭,正在朝著第五個年頭邁進。


    網絡上,突然掀起了一股懷舊人潮。


    人類有個共性,得到的時候不覺得可貴,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打下一號基地的蒼龍,早就飛升了。打下二號基地的任天穹,也飛升了。三號基地大英雄庒文軍,早已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打下四號基地的雪孤城,在去年十月份輸給趙昊之後,相傳有所感悟,突破了極限,也飛升了。打下六號基地的風雲劍,於今年二月份,在草原古城數十萬人見證下飛升了。


    以蒼龍為代表,但凡去了二階進化世界的人,全部銷聲匿跡。


    人們突然感到無比懷念,當各路英雄都飛升了,他們想找個話題八卦一下都難。


    最近幾天,網上突然流行一種《社會我三區》的說法。


    所謂三區,指的是三號基地周邊的區域,包括無盡森林、萬裏冰原、西部廢墟等地。有人統計了一下,發現三區出了不少厲害人物,打下基地的牛人就有三個,無盡森林的刀劍雙絕趙昊和風雲劍,冰雪堡的庒文軍。另外,雪晴這這助攻女神,也出身於無盡森林。


    還有無盡森林的牛鴿鴿、白發劍魔,最近頻繁被人提起。以前很多新派進化者有種優越感,覺得無盡森林就是個土著聚集的地方,而當這地方出過趙昊、雪晴、風雲劍這些名人之後,人們不得不認真思考人生。於是乎,當年那些名頭比趙昊還大的人物,紛紛被人提及,充滿了傳奇色彩。


    繼《社會我三區》之後,這段時間還流行八個字:無盡森林,人傑地靈。


    春節之後,很多人去無盡森林旅遊觀光,還有一些人閑得蛋疼,跑到了森林邊緣。無盡森林南部邊緣,有一片大海,離海邊不遠的孤島上,許多路人意外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天空中形成了散發出恐怖氣息的階梯,一個青年正淩空前進。


    地麵上,正有一行人目送那青年飛升。


    “買糕的,是趙日天,日天哥正在飛升!”


    “真的假的,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隔著那麽遠,你看得見?”


    “靠,我這望遠鏡很牛的!”


    “我也看見了,島上站著那些人,貌似都很有來頭啊。等等,那個戴墨鏡的,好像是大導演秦晟,這是來送他發小飛升麽?我勒個去,那個戴鴨舌帽的,是雪晴女神啊!還有那個金發洋妞,貌似是新中大的外教……”


    遊客們淩亂了,紛紛交換著同伴的望遠鏡,爭先恐後地看熱鬧。


    2017年1月28日,就是新年除夕,到2月11號鬧完元宵,春節就結束了。趙昊回家陪父母過完年,把虎頭怪的內丹,送給了父親。煉化了十七個山寨妖怪的結晶和血肉之後,他的通靈基因也達到了一百點。


    從2014年元旦節來到進化世界,到現在過去了三個年頭,趙日天終於走到了飛升這一步。


    他沒有蒼龍、牛鴿鴿那樣的機緣,不到兩年就飛升,但他也有自己的優勢,各方麵的準備很充足。家裏的生意上了軌道,身邊的朋友也過得挺好,不說十全十美,起碼該搞定的都搞定了。趙昊了無牽掛,是時候飛升了。


    他聽從父親的建議,定在2月27號這天飛升。


    這一天,恰好是農曆二月初二,龍頭節,華國民間賽龍舟的好日子。


    趙老爸特地翻了黃曆,說是在這一天飛升比較吉利。


    二月二,龍抬頭!


    ……


    ……


    站在漂流島上,一群人神色凝重。


    這些人分別是雪晴、秦晟、安妮、小段、花椒、楊紅、趙信、張德開……他們收到消息,集體前來送趙昊一程。


    趙昊飛升之後,大家隔著一個世界。


    下次見麵,不知何年何月。


    重返漂流島,在場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感歎。


    當年在這個島上發生的事情,每個人都刻骨銘心。


    趙昊飛升的場麵,和同樣通靈飛升的牛鴿鴿有些相似,又有不同之處。


    相同的是,天空中打開了一扇巨門,降下了懸浮在空中的天梯。


    不同的是,天空那扇門,狀若一頭洪荒巨獸的頭顱,正張開血噴大口,等待食物送上門去。而那懸浮的天梯,赫然是黑色的,彌漫著一層黑黝黝的詭譎火焰。


    趙昊飛在天空中,並不是他自己能飛,而是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扯到了天穹之上,落在了天梯的第一階。


    眨眼之間,他身上以上被震碎,變得一絲不掛。


    好在鄒霸天早就傳授過經驗之談,飛升之前趙昊就做好了準備。他把獅心套裝送給了母親,不滅套裝送給了父親,身上隻帶了幾件沒辦法轉移的東西。


    這些東西,包括永恒綁定的青木刃、血魅劍妖、遠古獸魂、潘多拉魔盒、墨麒麟坐騎、十二門徒徽記……還有,趙昊從虎頭怪手中搶來的黃金天刀。


    據霸天哥所說,飛升時身上所以東西都會被一股無形力量震碎,包括儲存在識海內的戰裝,也會被抹去。趙昊不太信邪,兜裏揣了個手機,識海裏也放了幾件廉價戰裝,還有一個小型儲物袋。


    當他落在天梯第一階,身上所有東西化為了粉末。


    識海中的低階戰裝,同樣碎裂成了無數的星星光點。


    那種過程,好像是一種天地法則限製,不允許低階的東西進入高階世界。


    趙昊很緊張,要是血魅劍妖和遠古獸魂都被震碎,那真是要了親命了。為了進化這兩件東西,他曾經花了不少時間,也花了不少血本,還想著帶著這些東西一直進化下去。一旦說沒就沒了,誰也接受不了。


    一股無形的力量湧入他的眉心,強行鎮壓著他識海中最後七件東西,分別是血魅劍妖、遠古獸魂、墨麒麟、十二門徒、黃金天刀、潘多拉魔盒、以及青木刃……趙昊心驚肉跳,那股力量仿佛蘊含著天地法則的大勢,足以碾碎一切。


    七件東西似乎感受到了恐懼,抱成了一團,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繭。


    它們被鎮壓在那光繭中,動彈不得,卻也沒有被摧毀。


    趙昊暗自鬆了一口氣,貌似通靈級以上的東西,很難被毀滅。他識海裏的七件物品,進入了一種蟄伏狀態,暫時沒辦法使用,不過總算是保下來了。


    在這種情況下,趙昊沒法借助任何外物,隻能自己光溜溜地抵抗飛升的壓力。


    他嚐試著前進了兩步,一股意念傳來:


    “大道三千三,天梯九百九。一步天王,一步死亡……”


    “通靈飛升,逆天修行。心誌不堅,灰飛煙滅……”


    遙想當年,董幹天變異飛升,直接就上天了。


    變異飛升的人類雖然根基差一點,卻也不用承擔風險。


    而通靈飛升的人,享受福利的前提,是承擔飛升的考驗。


    那種考驗,猶如傳說的天劫,一旦失敗,形神俱滅。


    趙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沒有任何退路。


    他光著腳走了五百台階,十分順利。


    到了六百階,壓力倍增,空間中附帶著撕扯之力。


    當年牛鴿鴿飛升的時候,趙昊看見他在天空中吐了一口血,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趙昊運轉著九重天金訣和水訣,抵抗著外在的壓迫感,繼續前進。


    到了七百階,他出現了幻覺,聽見了許多稀奇古怪的聲音。


    好在趙昊心誌堅定,他經曆過一顆種子的九重天,也經曆過心魔洗禮。在對抗幻象這方麵,他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踏上八百階的一刹那,趙昊身軀停頓了一下。


    不遠處的天際大門中,一個長發飄飄的白裙女孩走了出來。那女孩的一顰一笑,落在趙昊眼裏都是那麽的刻骨銘心。


    “薇薇?”


    注視著迎麵走來的女孩,趙昊方寸大亂。


    “嗯。”薇薇嫣然一笑,含情脈脈道:“你終於來了,我一直在這裏等你。”


    “你不是被蜃皇……”趙昊感覺有點奇怪。


    “那個巨蛋內部,內有乾坤,形成了一個異度空間。”薇薇解釋道:“那個空間連通另一個世界,我找到了一個出口,擺脫了蜃皇的控製。”


    “你沒死?”趙昊聞言大喜:“那你相當於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是的。”薇薇走了過來,伸出柔荑拉著他:“那個世界有很多神奇的東西,好像一個烏托邦。走,我帶你去看看。”


    兩人手落在一起,那種真實而熟悉的觸感,讓趙昊迷失。


    時隔兩年多,他終於盼到了日思夜想的女孩,那種感覺無法形容。


    此時此刻,漂流島的一群老朋友,集體為趙昊捏了一把汗。


    他們看見趙日天一個人愣在天空中,似乎迷失了方向。


    前段時間秦晟、張德開和鄒劍南喝了一頓酒,了解到了通靈飛升的危險。這一刻兩人相當緊張,一旦趙昊失敗,恐怕當場就要化為飛灰。


    當薇薇拉著他手的時候,趙昊看見了異象,眼前的天梯竟然形成了一個分支,狀如三岔口。在那黑色天梯的一邊,分離出一個透著純潔氣息的雪白天梯。而那白色天梯的盡頭,是一個莊嚴神聖的大門。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邏輯,那種莊嚴神聖的大門,一看就比較高大上,也更加靠譜。而那黑色天梯,以及洪荒巨獸般的大門,總讓人覺得太危險。


    趙昊一隻腳踏上白色天梯,忽然臨時起意,將腳收了回來。


    “你不是她!”


    趙昊迷茫的眼神驟然間變得堅定起來,眉宇間覆蓋著一層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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