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早前在報紙上大肆向羅賓宣戰,但對方畢竟是個賊,不可能大大方方的在報紙上回應,始終都沒有應聲,阿娜斯塔和庫伯嘴上說的自信滿滿對方一定回來,心裏其實也沒多少底。


    所以當看到羅賓留下的預告時反而露出放心的表情。


    雖然安一指很想吐槽,你到底是亞森.羅賓還是怪盜基德啊,預告下麵畫一個幽默風的簡筆自畫像是什麽鬼!


    拋開吐槽不談,比起羅賓宣告了盜竊時間的預告,安一指關注他是怎麽把寫了預告的紙片粘在阿娜斯塔背上的,甚至連她本人都沒有一點察覺,可見羅賓的手上功夫之高超行動之敏捷。


    當時安一指明顯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有人走動帶起的風,說明他是從背後接近,貼完紙條再離開。


    可話是這麽說,但真實施起來非常困難。


    因為正好經過隧道,一瞬間的黑暗確實讓視線模糊不清,但桌上還擺著蠟燭,再微弱也是有火光的,至少能把附近照亮一些。


    就算背對著的阿娜斯塔和安一指看不見後麵的情況,坐在他們對麵的庫伯明顯應該看得見才對。


    然而事實上對方同樣表示沒有看見任何可疑的人影出現在那。


    能做到如此隱匿行蹤,且快捷精準的完成,羅賓就不可能距離他們太遠,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在他們周圍用餐的其他乘客,利用黑暗的掩護和視覺死角低下身體完成把預告貼在阿娜斯塔後背在若無其事的回到座位上。


    隻不過這一想法被安一指自己否決了。


    原因自然還是距離。


    在他們附近確實有一些乘客正在用餐,但並沒有相鄰,最近的一個也隔著兩個桌子那麽遠,而且他們的位置還在庫伯那一麵,想要在那樣短的黑暗中無聲無息的繞過庫伯,在阿娜斯不背上貼紙條,這難度……


    這不是合金裝備,有個紙箱就能開隱形,大家又不是瞎子,不可能看不見。


    從位置關係上排除掉其他乘客的可能性,剩下的就隻有經過的列車員了。


    安一指記得當時也確實有幾個列車員經過,他們完全有機會在黑暗降臨的一瞬間完成這件事,但具體是哪個……


    那時候安一指腦子裏正轉著別的事,根本沒細看經過的列車員,而阿娜斯塔和庫伯兩人正在閑聊,更加不會去關注一個在火車上隨處可見的列車員。


    人類的視覺非常容易受到欺騙,記憶其實也一樣的不靠譜。


    因為人類的雙眼會錄入太多的信息,大腦為了減輕負擔便會不自覺的忽視掉不重要的地方,很顯然,列車上的列車員就是非常容易被忽視的類型,他們太常見了。


    現在去追肯定來不及,再說也不知道對方朝那邊走。隻有庫伯聽完安一指的分析後興致很高,立刻叫來手下去調查所有的列車員,看看能不能抓到他。


    雖然可能性基本為零,但安一指也沒說什麽,就讓庫伯自己高興去吧。


    發生了這麽一件事,晚餐自然沒辦法再優哉遊哉的進行下去了。


    庫伯告罪一聲,命手下去查列車員的同時,自己也跑掉了,估計是去檢查給羅賓準備的陷阱狀況如何等等。


    這正合留下的二人的心意。


    安一指實在是不想強迫自己再吃那盤蝸牛,雖然味道確實不錯,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阿娜斯塔又是個人造人,根本不需要進食,象征性的吃些主要是為了不引起懷疑,等下清理起來格外麻煩。


    故而沒多久,他們倆也回到了自己的車廂。


    阿娜斯塔去了衛生間,話說真不愧是豪華列車,居然有獨立衛生間。


    她八成是清理自己的胃袋,每次吃完東西總要清理想想其實也蠻驚悚的。


    想想看,一個妙齡少女,對著鏡子拉開衣服,自己摳開前胸的擋板,露出裏麵密密麻麻的齒輪結構,再摸索著掏出一個軟質的袋子,裏麵裝滿的剛剛自己吃下去的食物,把裏麵的東西都倒進下水道,再清洗幹淨自己裝回去……


    阿娜斯塔去了廁所,這讓安一指呆在車廂裏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嚴格的說這妹子隻能算物品而不是生物,甚至不能算個妹子,但隻要想象一下她在衛生間裏的行為,安一指就感覺很不自在。


    如果此時在廁所裏的是林靈琳,安一指就沒有任何壓力了,反而會十分猥瑣的敲門去問‘要紙麽?’


    於是阿娜斯塔前腳剛進廁所,安一指就走出車廂,站在門外等候。


    “請給我們送一些紅茶。”


    “好的先生,請稍等。”


    他找路過的列車員要了些紅茶,因為阿娜斯塔在清理胃袋之後還會把體內用於模擬真實體溫的‘熱水’一起放出去,必須補充新的。


    這也是安一指在車廂裏如坐針氈的原因之一,聽著廁所那邊傳來的流水聲,真特麽有點讓人靜不下心來。


    安一指在門外等候的時候,心裏也盤算著這個副本的情報。


    羅賓那部分沒什麽好在意的了,隻能說時機未到目前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但安一指總有些不太妙的感覺,更憋屈的是他還找不到不妙的預感來自於哪裏。


    從支線任務來看,他們一定會遇到攸關生命的危機,不然係統也不會發布保護阿娜斯塔的任務。


    有個無差別殺人魔上了車導致晚上有凶殺案發生?還是自然原因的山體滑坡,火車脫軌,蒸汽機爆炸?


    真是越想越沒邊。


    正琢磨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列車員便推著餐車回來了。


    這列火車上長期都有熱水準備,弄一些紅茶自然不會太慢,當然,隻要錢到位……


    安一指端著茶壺帶茶杯的托盤開門進了車廂,此時阿娜斯塔正好從衛生間出來,看得出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像是大冷天凍得夠嗆似的。


    作為人造人,她體內的熱量都放了出去,當然會這副模樣,安一指早早準備好紅茶也是如此。


    他把紅茶放到桌上,指了指阿娜斯塔沒有弄好的領子,後者道了聲謝便跟抱著鬆子的小鬆鼠一樣拿起紅茶茶杯。


    在滾燙的茶水作用下,阿娜斯塔的臉色總算好了起來。


    “你跟庫伯很熟悉嗎?”


    既然無法猜得到危險來自何方,他決定從目前遇到的最危險的家夥開始調查,庫珀無疑就是最危險的人物。


    “你懷疑他是羅賓假裝的?不可能吧,他的臉沒有偽裝的痕跡。”


    “隻是單純的好奇。”


    阿娜斯塔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紅茶說道:


    “我們也不算很熟,除了上次邀請我帶著展品參加他的展覽會外,就隻有父親在世時見過一次麵。”


    “那麽,他跟愛德華大師很熟?”


    “也不是很熟吧?”


    阿娜斯塔有點不太確定,畢竟從她有意識起到現在也沒過幾年,很多有關於愛德華大師的朋友的事她都不清楚,比如羅賓曾經與愛德華大師對決過幾次這種事她隻聽過,而從來沒見過。


    “他是個德國人,具體做什麽生意起家的我不清楚,不過他是個新興的商人,有不少大貴族和大商人都不太看得起他,認為他是個暴發戶,如果不是這次他向羅賓發起挑戰,根本不可能包下這列火車。”


    “有你的麵子也不行嗎?”


    阿娜斯塔笑了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當然不行,我隻是個繼承了財產的花瓶,沒那麽大權利。”


    從阿娜斯塔這裏無法得到更多的情報也還在情理之中,早在上次的副本安一指就知道這妹子除了對看書有濃厚的興趣外,對其他的東西都沒什麽欲望,更不會刻意的去關注某個人。


    這麽說隻能等下在車廂裏轉轉找其他旅客側麵了解一下?


    這對擅長交際的玩家來說不是什麽大問題,由於普通難度副本的關係,同為旅客的npc很容易就能搭上話,方便玩家獲取情報。


    但對安一指這個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接觸人最多也隻是林靈琳的家夥來說就難了點,他能想到的開場白就隻有說出來會讓氣氛尷尬無比的中二台詞……


    見安一指摸著下巴沉思,阿娜斯塔問道:


    “你懷疑庫伯先生有問題?”


    “不能不讓人懷疑。”


    哪怕他的手杖其實是個武器這點可以用曾經的軍人身份解釋過去,沒有武器就不舒服,可有一點無論如何也無法回避的。


    “羅賓是個俠盜,這點我沒有記錯吧。”


    阿娜斯塔點點頭。


    “他隻會去偷為富不仁的家夥,並且羅賓具備十分熱忱的愛國心。”


    “是啊,這也是許多貴族都對他有好感的......哦。”


    見阿娜斯塔反應過來,安一指繼續道:


    “這位庫伯先生會被羅賓盯上八成是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你那把萬能鑰匙被一起偷走不過是躺槍,他真正想找麻煩的人依舊是庫伯先生沒錯,而且被偷的東西對於庫伯先生來說非常重要。”


    “這麽說的話……”


    阿娜斯塔回憶道:


    “當時被偷的物品除了我帶去的萬能鑰匙之外,就隻有一些較為名貴的寶石,不過也不是什麽太值錢的東西,因為庫伯先生是個新興的商人,並沒有多少底蘊,真正有名的珍貴寶石和古董他都得不到,應該沒什麽更重要的東西才對。”


    “或許被偷的不隻是展品。”


    再往下就沒辦法猜了,情報不足,安一指思索了一陣後問阿娜斯塔:


    “你身上帶武器了嗎?”


    “隻有這個。”


    她拿出一把小巧秀氣的手槍,看摸樣應該是有諢號掌心雷的袖珍手槍。


    這玩意發射.25口徑acp子彈,六發裝彈,自衛倒是足夠了。


    隻希望最好還是不要用到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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