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意味著從幾乎封閉的家族小社會體係中走出來,加入到以木葉村為基準更大的社會體係中。在這個更加複雜的社會中存在著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人,這些人有好的,也有壞的,成分不再像家族中那樣的單純。族人們會因為青川的天賦以及可以預測的未來真心的維護青川,因為青川茁壯的成長代表著他們這些族人未來的“利益”。


    家族中如果有一個強大的忍者,那麽整個家族在木葉村中的地位都會因此產生巨大的改變,對於所有族人來說,這是好事。


    但是在社會上,人們不一定喜歡天才,天才的出現恰恰就好像是對普通人以及資質低下的孩子的一種嘲笑,一種傷害。有人或許會喜歡天才,但是更多數的人,都不會喜歡天才。有時候甚至不隻是不喜歡那麽簡單,還有敵意,以及惡意。


    即將成為忍者學校的學員,聖國就非常的清楚,從今天開始,青川將生活在聚光燈下接受所有人的批判和讚揚,或許批判的人會遠遠多餘讚揚的人。因為批判天才能夠讓自己庸俗的內心得到更高的快感,而讚揚不會。


    如果現在青川無法承受這種惡意,以及來自其他人的嫉妒,那麽強迫他在這裏上學,隻能夠對他的心神和性格造成極大的影響。聖國不是和他開玩笑,而是非常認真的說著這件事。


    青川咬了咬牙,他的小腦袋瓜根本搞不清楚,為什麽在家族中人見人愛的自己,突然變成了一些人敵視的對象?他不懂,這個世界真的太複雜,但是他相信聖國,相信這個哥哥。他沉默的走向了第一排,為了振興壬無月家,這點小小的挑戰算的了什麽?


    聖國笑了笑,走到他身邊坐下,兩人就這麽孤零零的坐在了第一排。原本第一排還有幾個學生,也因為有些壓抑的氣氛,以及背後投來審視灼熱的目光,選擇了從第一排挪開。


    青川低著頭,他總有些想不開的地方,本來是很高興的一件事情,結果卻發現如此的令人沮喪,他不懂。


    聖國倒是很無所謂,忍者學校隻是他們的人生中的第一步,如果不是走“公辦學校”的路子很容易拿到下忍的認證,學校的教學資源未必就有在家族中修行好。


    隨著妙音傷情恢複之後繼續開始做任務,在橙光的金元開路計劃之下,已經和不少中低層忍者有了一定的聯係。起爆符的加工流程改進以及迷煙筒的配方改良,每次出任務的時候妙音都會將一些起爆符和迷煙筒分給同伴。每一次任務之後,同伴們都會對妙音交口稱讚,妙音中忍在木葉中低層忍者間的口碑是越來越好,朋友也越來越多。


    這種聯係或許到目前為止都還流於表麵,但是橙光相信,隻要聖國和青川成長起來,成為了壬無月家的柱石之後,這些忍者就會心甘情願,真心實意的成為壬無月家的朋友。


    除了邁特凱之外,還有幾名平民忍者加入到了聖國與青川的教導計劃中,成為了兩個小家夥的老師。


    若是單純以實力來說,聖國和青川兩個人,就能夠擊潰身後所有的同齡人,還不需要費多少力氣。


    “天才,永遠都是孤獨的。隻有孤獨,才能培養出絕世的天才,記住我這句話,青川。”


    青川點了點頭,重新振作了士氣,“是,哥哥!”


    約莫等了有四十分鍾左右,負責分班的老師才姍姍來遲。


    這是一個看上去就像是沒有睡醒的忍者,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看上去給人一種邋裏邋遢的感覺。他擤了擤鼻子,身後立刻傳來一些孩子輕聲的不滿。那老師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翻開名冊後望了一眼幾乎滿員的階梯教室,以及第一排的聖國和青川,開始分配教室。


    不知是他故意而為,還是無意為之,聖國居然和青川不在一個班級。青川對此格外的不滿,甚至想要站起來質問一下這位老師,卻被聖國拉住了。


    無論是上輩子的學校,還是這裏的忍者學校,在教學的過程中都會出現相同的問題。一些孩子的理解能力比較好,同時也有一些孩子的理解能力比較差,簡單來說還是天賦天資之間的差距。就比如說查克拉的修行,有些人一輩子都徘徊在最初的階段,找不到入門的訣竅,有些人第一次就行就能夠成功的提煉出查克拉來。


    教學絕對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老師們必須考慮到天賦好的學員和天賦差的學員之間的差距。一視同仁是一種美好的願望,對於學員卻成為了殘酷的淘汰賽。天賦差的學員永遠都跟不上天賦好的學員,當那些天才們已經開始修行忍術了,差生還徘徊在查克拉的修行中,不僅耽誤了天才學員們的學習進度,也耽誤了差生未來的成績。


    所以按照天賦不同將學員分配到不同的班級,並不是歧視和搞特殊,而是一種真正的“一視同仁”。


    當然這樣的分班絕對不是最後一次,經過一兩個月的教學之後,老師們還會根據學員的表現進行重新的安排。


    考慮到青川是壬無月家的忍術天才,小小年紀就已經完成了基礎忍術的修行,所以青川被安排在了第一教室,也可以說是一班。聖國並非是人人皆知的忍術天才,壬無月家對聖國的宣傳也流於刀術天才這樣模糊的概念,不過想著他應該不會太差,所以他被安排在了二班。


    每個班級都有二十到三十人,這次一共安排了六個班級才把所有的學生都分配完,這讓那位邋裏邋遢的老師都籲了一口氣。


    這可能是忍者學校建校以來,人最多的一屆。


    他合上了名冊,望著安靜的教室以及一雙雙或是欣喜,或是不滿的眼睛,笑著說道:“下個月的今天,希望大家能夠在早上七點三十分之前來到學校,遲到的同學可能要麵對處罰喲,好了,你們可以……”


    “對不起,老師,我來遲了!”,氣喘籲籲的家夥喘著粗氣,彎著腰,雙手按著膝蓋衝進了階梯教室中。老師並沒有太多表情的望了他一眼,從他手中結果學卡瞄了一眼,就還給了他。


    “油坊石太朗?下個月的今天,早上七點三十分之前到學校開始學習,你的班級是六班。”


    十幾歲大的孩子來忍者學校學習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現在稍微好一些,前些年的時候經常會有一些大齡的孩子來上學,也因此出現過一些麻煩。木葉村在忍界的地位隨著戰爭一次次勝利不斷上升,大齡的孩子入學這種事也逐漸的少了起來。像油坊石太朗這樣的家夥,基本上不是孤兒,就是外來者。


    聖國有些訝異,沒想到油坊石太朗也能來忍者學校上學,以他所在的家庭,那個老鐵匠應該不會同意他這麽揮霍時間吧?


    聖國看見油坊石太朗的時候,後者也看見了他,隻是這次兩人見麵遠遠沒有上次時的興奮和衝動。油坊石太朗隻是擠出了一絲不怎麽好看的笑容,對著聖國點了點頭,之後徑直離開。


    青川拉了拉聖國的袖子,微微抬了抬下巴,“那個人真的好過分呢,哥哥!上次哥哥還特意去看他,現在見到麵連招呼都不打,他真的是哥哥你的朋友嗎?”


    朋友?


    這個詞有些過多的玩味了,聖國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兩個人的確在孤兒院短暫的月餘時間裏就有了深厚的友情。但是這友情還是敵不過階級與現實,早在上一次見麵時,所謂的友情就已經破裂,兩人此時早已形如陌路。


    對於油坊石太朗這個家夥,聖國早就沒有什麽心情繼續和他做朋友了。一個人如果看不清自己,也沒有可能和必要,成為他的朋友。


    聖國輕輕的揉了揉青川的小腦袋,“那個家夥啊,隻是一個熟人。”


    “熟人嗎?”,青川沉吟了片刻之後笑了起來,“就是見過幾次麵但沒有什麽關係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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