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爪子上上下下遊走在伊嗜鬼丸的身上，掠過的地方留下火花的痕跡。
“博士，伊東三泰先生現在正在忙，他說一會兒之後給您電話……”
“一會兒是多久？”正在控製台旁邊忙活的博頭也不抬。
“抱歉，伊東三泰先生沒有細說。請問需要再問一遍嗎？”
“夠了，現在給我安排三號方案，我已經等不及要看看那台機器人了！”
博士大聲說著，終於將伊嗜鬼丸的修複係統調解完畢。
“那邊的，你，你，還有你，都跟我過來！”
博士點了三個科研人員當做自己的助手，快步走進了實驗室的隔間中，合金門轟然關閉。
夜穆早在幾分鍾前就被運輸到了這裏，期間她很乖寶寶地沒有任何動作。
“你，走上去！”
驚歎鬼斧神工般容顏的同時，博士的心中愈發怪異起來。
為什麽這樣的機器人會被納入走私清單中？
無論怎麽看，眼前的這架“機器人”都不像是一台普通貨色。
夜穆沒有眨眼，完美地扮演了一個機器人的角色，自己走到了中央的台階上，任由四個機械卡扣將四肢束縛住。
“你們三個，去那邊。”
博士給助手分配好了位置——三個小型的機械台。
他自己則是走到主位台上去。
這件實驗室的構造很簡潔，同時也很特別。
中央的實驗台束縛架，四周圍著四個機械台，一大位於實驗台正前方，另外三個位於實驗台後方呈品字形包圍。
“開始全身檢測。”
他得從最基本的做起，就像是體檢一樣，給這台機器人做一個最基本的全身測驗。
夜穆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對方現在做的事情在她的眼裏看來真的很搞笑。
一群螞蟻要給你做全身檢查？
為此她甚至臨時關掉了自己的感官控製。
“掃描完成。”
聲放器中傳來了東瀛語，博士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光屏，臉上滿是驚愕。
“該死的，這不可能！”
另外三人麵麵相覷，比裏維博士的知識還要貧乏的他們並不知道那上麵的數據代表著什麽。
“你在開玩笑嗎？檢測出來的全是鐵元素？甚至連剛才都不是？！娜鬼，我真該把你著破玩意兒給拆掉！”
“冷靜，博士。”
娜鬼的聲音出現在房間中——檢測儀是她來操控的，人工智能就是這麽方便。
“的確很匪夷所思，但是我的檢測結果是不會有問題的……”
“你的意思是，這玩意兒身體裏沒有電極，沒有電路，甚至沒有合金，隻是普普通通的純鐵？”
博士快要怒吼了。
“聽起來……很合情合理啊？”對於博士的質疑，娜鬼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檢測結果。
“再測一次！”娜鬼的脫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裏維博士隻得強製命令它。
“如果這是您想要的話……好吧。”
娜鬼沒有再反駁博士，那道掃描光波再次從發黑發少女的身上掠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裏維博士總覺得那架機器人在笑。
機器人在笑？要不要這麽驚悚？
他抽了抽鼻子，打量著刷新後的光屏。
“娜鬼，你今天出問題了？”
“博士，我的係統運轉良好。”
他猛地一拳垂在控製台上，用另一隻枯槁的手狠狠搓了搓臉頰。
“夠了，一個正常的機器人不可能隻有鐵構成，把它給我平放下來，我要拆了它！”
“博士，我想這不是一個好主意。您是否能夠確定拆掉這台機器人後還有能力將其複原？”
“我當然有能力將其複原！”裏維博士看起來有些惱火。
“我們的實驗室裏並沒有人造皮膚結合裝置，也沒有備用材料。如果你在途中不小心損毀了實驗品的人造皮膚……”
“那我隻打開胸腔和腹部就行了！”
裏維博士劈裏啪啦地敲打著控製台，將夜穆束縛住的平台頓時倒了下來，平放著，無數機械爪從旁邊鑽了出來，然後那些六角螺絲刀形狀的爪子猛地戳向她。
“叮叮叮！”
一連串清脆的叮當聲從“機器人”的身上傳來，那些六角螺絲刀被狠狠彈飛。
“tf？”
“裏維博士，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一，需要先撬目標體表的裝甲層。”
“不用你提醒！”裏維博士大聲說道，操控著機械爪，每一隻爪子上都變為了平口的撬動杆。
猛地戳進了縫隙，這次沒有阻礙。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撬動杆全部被卡進了裝甲板裏，完全無法動彈。
“？？？”
裏維博士都是一臉懵逼，更別提那邊的三個助手了。此刻正麵麵相覷，完全不知道在幹什麽。
“鋸片呢？！我tm今天就不信了！”裏維博士怒吼著機械爪頓時化為了一堆鋸片，猛地切了下去。
五分鍾後。
火花散盡，看到完全化為圓弧的鋸片，裏維博士的麵色一片鐵青。
“熱切割！！！”
“激光！！！”
“高壓水刀！！！”
“粒子震蕩手術刀！！！”
半個小時過去了。
實驗台的旁邊豎立著各種各樣的高科技切割工具，而那架灰色的機器人依然完好無損，表麵就像是才剛剛上漆完畢一般，嶄新無比。
“娜鬼……”
“有何吩咐，博士？”
老者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中央的“機器人”。
“ntm跟我說這是純鐵？”
“抱歉，博士。或許是您的切割功率不太大？”
“fnndp！高壓水刀不行？熱切割不夠？那激光夠不夠？粒子震蕩刀呢？是不是還要老子用高周波手術刀來切！”
“博士，實驗室並沒有配備這樣的工具……”
“夠了我親自動手！！”
機械台朝著旁邊分開，博士從身後掏出一截刀柄，刺溜一聲彈出亮起紫色小燈的刀刃，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夜穆的麵前，實驗台又豎了起來，麵對著裏維博士。
小刀以極高的頻率微微震蕩著，仿佛有一根模糊的透明線條包裹著刀刃。
“博士，您確定您的刀刃能夠……”
“這可是高周波切割刃，這玩意兒又不是震金！我就不信切不開！”
博士看了看角度，猛地一刀切下！
“嗙！！！”
金屬發出猛烈的破裂聲，手中的刀刃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裏維博士隻看到一團銀色的鎖銬擦著自己的麵門飛了過去，一隻力大無窮的手猛地捏住了他的脖頸。
“嗬……”
他驚駭無比地看著眼前的機器人——她輕鬆地繃斷了身上的鎖銬，仿佛那不是高強度合金，而是紙糊的一樣。
那對黑色的眼珠中迸發出驚心動魄的紅光，在這個距離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條條的光芒組成了迷宮狀的圖案，在瞳孔中密集地流轉。
“裏維博士……你是叫這個名字？”
蹺跟輕輕地踩在了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輕響。
天花板上猛地彈出一個鮮紅的半球燈，在警報發出的前一秒鍾，一枚長長的飛刀刺破空氣將其瞬間打碎。
閃爍著藍色電光的尾巴輕輕擺動，夜穆向前幾步，給自己騰出更多的活動空間。
“博士？！”
幾名助手猛地驚醒，從他們的角度隻能看到裏維博士被一隻爪子死死地捏住脖子，高高地舉了起來，而博士那一張老臉已經漲成了醬紫色，喉嚨中不斷發出嗚咽聲。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空氣中傳來刺耳的風聲，咻咻三聲，三條藍光瞬間而至，每隔人的動作如同暫停般停留在原地，腦門上都多了一枚鋒利的飛刀。
博士已經無暇顧及死去的下屬，他現在自身難保，死死扣住那一隻抓住自己脖頸的爪子，雙腿胡亂地蹬在空氣中。
“警報，開啟自動防護……”
“砰砰砰！！”
一截小小的肩炮鑽出，蒼藍色脈衝子彈打在天花板中冒出來的那些哨戒炮上，一架架機槍冒著黑煙垂下了槍口。
“現在安靜了……”
“博士，我現在立刻尋求支援……”
“如果你向外麵發出警報，我立刻捏斷他的脖子。”
清冷的語調從少女的嘴裏傳出，娜鬼頓時沉默了。
仿佛一道無形的視覺籠罩在博士的身上，娜鬼的聲音再度傳來：“抱歉，博士。這件事關係到日升公司和旭日政權的保密性，我們不能讓任何一個……”
“嗬嗬……”
博士的聲音陡然變大，但卻好像是被堵住的喉嚨發出的垂死掙紮，雙眼開始渙散。
“我再說一遍，如果你發動警報，我立刻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然後扔到你的中控中心。”
娜鬼再次沉默了。
直到博士的掙紮越來越無力，越來越緩慢，聲放器中才再次傳來了她的聲音：“我知道了。請您放過博士。”
“機智。”
夜穆輕笑一聲，輕輕鬆手，博士噗通一聲跌倒在地，捂著脖子發出劇烈的咳嗽。
“咳咳……你……到底是……”
空氣中散發出藍色的粒子波動，夜穆的左手瞬間消失不見，當下一秒出現的時候，一把由兩柄巨刃裝載而成的斷頭剪猛地扯了出來，頓時插進了地麵，致命的夾角將博士的頭死死地卡在地上。
夜穆抽出左手，悠然地坐在了一旁的機械台上：“如果你敢發動警報，他的頭會被立刻切斷。”
娜鬼沒有再說話，但夜穆知道，天花板一角的監控探頭正在注視著自己。
蹺跟夾起博士掉落在地上的刀刃，直接扔進了上方的監控探頭中。
“我失去了視野，你無法保證博士的安全……”
“可是你還能接收聲音，我想你應該能夠聽到這老頭的呼吸。”
“行了，自我介紹就不必了，你可以叫我……reaper。”
“r……eaper？”
裏維已經逐漸緩過神來，不自覺地重複了一句。
“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和你的國家不利。甚至我來到這裏還是為了東瀛好……”
老頭終於回過神來，驚恐地看著夜穆。
“有一支強大的恐怖組織意圖……毀滅世界，嗯，沒錯，就是毀滅世界。而我就是來阻止他們的正義使者，你可以這樣認為。”
裏維看著將自己鎖在地上的鋒利刀刃，一動也不敢動。
“哦對了，你無論是聽起來還是看起來都不像是個東瀛人……既然如此，你對這個國家應該也沒什麽歸屬感吧？”
“你想要什麽……我隻是一個底層的機械師……”
“是的，我也正好需要一個底層的機械師。”
爪子輕輕拂過機械台，身後的長尾巴猛地插入了其中。
一片密密麻麻的曲折流線蔓延而過，整個實驗室已然由夜穆接手。
“你做了什麽……我的權限……”
“你們的冰牆太薄了。”空氣中呈現出一塊全息屏幕，上麵是伊嗜鬼丸正在維修的身影。
“看看你的機器人，博士。堪堪達到開拓級的實力就沾沾自喜……真是可悲。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麵前。想要走上日升公司的高層麽？”
聽到夜穆的話，裏維博士雙眼一閃。
“我對你沒有惡意。同樣，我對日升公司也沒有惡意。”
她看著裏維博士，雙眼中迸發出猩紅的光芒。
“所以我們可以合作……你幫我掩飾身份，我讓你……成為一個‘強大’的機械師。”
她背著雙手，微微彎下腰。
“看到我剛才的刀怎麽拿出來的麽？”
瑩瑩藍色光波飄散在空氣中。
“作為一個機械師兼科學家……不想知道那是什麽嗎？”
不等裏維博士發出聲音，她繼續說道：“伊嗜鬼丸？真可笑，一台開拓級的機器人，我東拚西湊都能組裝出來一個。”
“看看這些東西，我想你能夠明白它們的價值……”
夜穆隨手從資料庫中提取出來一些高級科技，呈現在裏維的眼前。
“跟我合作，我可以和你小小地分享一下……”
下一刻，那些全息影像驟然炸裂，一隻蹺跟猛地踩下裏維博士脖子上懸著的斷頭剪，高頻震動的刀刃讓老人感覺到一陣刺痛。
“如果你拒絕，那我現在就砍掉你的腦袋。相信我，你死了，沒人能為你報仇。”
“選吧。和我合作成為人上人，還是現在懷著一心的抱負死在自己的實驗室裏。”
裏維博士抬起頭，苦笑了一聲。
“我有的選麽？”
“博士，伊東三泰先生現在正在忙，他說一會兒之後給您電話……”
“一會兒是多久？”正在控製台旁邊忙活的博頭也不抬。
“抱歉，伊東三泰先生沒有細說。請問需要再問一遍嗎？”
“夠了，現在給我安排三號方案，我已經等不及要看看那台機器人了！”
博士大聲說著，終於將伊嗜鬼丸的修複係統調解完畢。
“那邊的，你，你，還有你，都跟我過來！”
博士點了三個科研人員當做自己的助手，快步走進了實驗室的隔間中，合金門轟然關閉。
夜穆早在幾分鍾前就被運輸到了這裏，期間她很乖寶寶地沒有任何動作。
“你，走上去！”
驚歎鬼斧神工般容顏的同時，博士的心中愈發怪異起來。
為什麽這樣的機器人會被納入走私清單中？
無論怎麽看，眼前的這架“機器人”都不像是一台普通貨色。
夜穆沒有眨眼，完美地扮演了一個機器人的角色，自己走到了中央的台階上，任由四個機械卡扣將四肢束縛住。
“你們三個，去那邊。”
博士給助手分配好了位置——三個小型的機械台。
他自己則是走到主位台上去。
這件實驗室的構造很簡潔，同時也很特別。
中央的實驗台束縛架，四周圍著四個機械台，一大位於實驗台正前方，另外三個位於實驗台後方呈品字形包圍。
“開始全身檢測。”
他得從最基本的做起，就像是體檢一樣，給這台機器人做一個最基本的全身測驗。
夜穆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對方現在做的事情在她的眼裏看來真的很搞笑。
一群螞蟻要給你做全身檢查？
為此她甚至臨時關掉了自己的感官控製。
“掃描完成。”
聲放器中傳來了東瀛語，博士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光屏，臉上滿是驚愕。
“該死的，這不可能！”
另外三人麵麵相覷，比裏維博士的知識還要貧乏的他們並不知道那上麵的數據代表著什麽。
“你在開玩笑嗎？檢測出來的全是鐵元素？甚至連剛才都不是？！娜鬼，我真該把你著破玩意兒給拆掉！”
“冷靜，博士。”
娜鬼的聲音出現在房間中——檢測儀是她來操控的，人工智能就是這麽方便。
“的確很匪夷所思，但是我的檢測結果是不會有問題的……”
“你的意思是，這玩意兒身體裏沒有電極，沒有電路，甚至沒有合金，隻是普普通通的純鐵？”
博士快要怒吼了。
“聽起來……很合情合理啊？”對於博士的質疑，娜鬼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檢測結果。
“再測一次！”娜鬼的脫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裏維博士隻得強製命令它。
“如果這是您想要的話……好吧。”
娜鬼沒有再反駁博士，那道掃描光波再次從發黑發少女的身上掠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裏維博士總覺得那架機器人在笑。
機器人在笑？要不要這麽驚悚？
他抽了抽鼻子，打量著刷新後的光屏。
“娜鬼，你今天出問題了？”
“博士，我的係統運轉良好。”
他猛地一拳垂在控製台上，用另一隻枯槁的手狠狠搓了搓臉頰。
“夠了，一個正常的機器人不可能隻有鐵構成，把它給我平放下來，我要拆了它！”
“博士，我想這不是一個好主意。您是否能夠確定拆掉這台機器人後還有能力將其複原？”
“我當然有能力將其複原！”裏維博士看起來有些惱火。
“我們的實驗室裏並沒有人造皮膚結合裝置，也沒有備用材料。如果你在途中不小心損毀了實驗品的人造皮膚……”
“那我隻打開胸腔和腹部就行了！”
裏維博士劈裏啪啦地敲打著控製台，將夜穆束縛住的平台頓時倒了下來，平放著，無數機械爪從旁邊鑽了出來，然後那些六角螺絲刀形狀的爪子猛地戳向她。
“叮叮叮！”
一連串清脆的叮當聲從“機器人”的身上傳來，那些六角螺絲刀被狠狠彈飛。
“tf？”
“裏維博士，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一，需要先撬目標體表的裝甲層。”
“不用你提醒！”裏維博士大聲說道，操控著機械爪，每一隻爪子上都變為了平口的撬動杆。
猛地戳進了縫隙，這次沒有阻礙。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撬動杆全部被卡進了裝甲板裏，完全無法動彈。
“？？？”
裏維博士都是一臉懵逼，更別提那邊的三個助手了。此刻正麵麵相覷，完全不知道在幹什麽。
“鋸片呢？！我tm今天就不信了！”裏維博士怒吼著機械爪頓時化為了一堆鋸片，猛地切了下去。
五分鍾後。
火花散盡，看到完全化為圓弧的鋸片，裏維博士的麵色一片鐵青。
“熱切割！！！”
“激光！！！”
“高壓水刀！！！”
“粒子震蕩手術刀！！！”
半個小時過去了。
實驗台的旁邊豎立著各種各樣的高科技切割工具，而那架灰色的機器人依然完好無損，表麵就像是才剛剛上漆完畢一般，嶄新無比。
“娜鬼……”
“有何吩咐，博士？”
老者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中央的“機器人”。
“ntm跟我說這是純鐵？”
“抱歉，博士。或許是您的切割功率不太大？”
“fnndp！高壓水刀不行？熱切割不夠？那激光夠不夠？粒子震蕩刀呢？是不是還要老子用高周波手術刀來切！”
“博士，實驗室並沒有配備這樣的工具……”
“夠了我親自動手！！”
機械台朝著旁邊分開，博士從身後掏出一截刀柄，刺溜一聲彈出亮起紫色小燈的刀刃，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夜穆的麵前，實驗台又豎了起來，麵對著裏維博士。
小刀以極高的頻率微微震蕩著，仿佛有一根模糊的透明線條包裹著刀刃。
“博士，您確定您的刀刃能夠……”
“這可是高周波切割刃，這玩意兒又不是震金！我就不信切不開！”
博士看了看角度，猛地一刀切下！
“嗙！！！”
金屬發出猛烈的破裂聲，手中的刀刃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裏維博士隻看到一團銀色的鎖銬擦著自己的麵門飛了過去，一隻力大無窮的手猛地捏住了他的脖頸。
“嗬……”
他驚駭無比地看著眼前的機器人——她輕鬆地繃斷了身上的鎖銬，仿佛那不是高強度合金，而是紙糊的一樣。
那對黑色的眼珠中迸發出驚心動魄的紅光，在這個距離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條條的光芒組成了迷宮狀的圖案，在瞳孔中密集地流轉。
“裏維博士……你是叫這個名字？”
蹺跟輕輕地踩在了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輕響。
天花板上猛地彈出一個鮮紅的半球燈，在警報發出的前一秒鍾，一枚長長的飛刀刺破空氣將其瞬間打碎。
閃爍著藍色電光的尾巴輕輕擺動，夜穆向前幾步，給自己騰出更多的活動空間。
“博士？！”
幾名助手猛地驚醒，從他們的角度隻能看到裏維博士被一隻爪子死死地捏住脖子，高高地舉了起來，而博士那一張老臉已經漲成了醬紫色，喉嚨中不斷發出嗚咽聲。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空氣中傳來刺耳的風聲，咻咻三聲，三條藍光瞬間而至，每隔人的動作如同暫停般停留在原地，腦門上都多了一枚鋒利的飛刀。
博士已經無暇顧及死去的下屬，他現在自身難保，死死扣住那一隻抓住自己脖頸的爪子，雙腿胡亂地蹬在空氣中。
“警報，開啟自動防護……”
“砰砰砰！！”
一截小小的肩炮鑽出，蒼藍色脈衝子彈打在天花板中冒出來的那些哨戒炮上，一架架機槍冒著黑煙垂下了槍口。
“現在安靜了……”
“博士，我現在立刻尋求支援……”
“如果你向外麵發出警報，我立刻捏斷他的脖子。”
清冷的語調從少女的嘴裏傳出，娜鬼頓時沉默了。
仿佛一道無形的視覺籠罩在博士的身上，娜鬼的聲音再度傳來：“抱歉，博士。這件事關係到日升公司和旭日政權的保密性，我們不能讓任何一個……”
“嗬嗬……”
博士的聲音陡然變大，但卻好像是被堵住的喉嚨發出的垂死掙紮，雙眼開始渙散。
“我再說一遍，如果你發動警報，我立刻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然後扔到你的中控中心。”
娜鬼再次沉默了。
直到博士的掙紮越來越無力，越來越緩慢，聲放器中才再次傳來了她的聲音：“我知道了。請您放過博士。”
“機智。”
夜穆輕笑一聲，輕輕鬆手，博士噗通一聲跌倒在地，捂著脖子發出劇烈的咳嗽。
“咳咳……你……到底是……”
空氣中散發出藍色的粒子波動，夜穆的左手瞬間消失不見，當下一秒出現的時候，一把由兩柄巨刃裝載而成的斷頭剪猛地扯了出來，頓時插進了地麵，致命的夾角將博士的頭死死地卡在地上。
夜穆抽出左手，悠然地坐在了一旁的機械台上：“如果你敢發動警報，他的頭會被立刻切斷。”
娜鬼沒有再說話，但夜穆知道，天花板一角的監控探頭正在注視著自己。
蹺跟夾起博士掉落在地上的刀刃，直接扔進了上方的監控探頭中。
“我失去了視野，你無法保證博士的安全……”
“可是你還能接收聲音，我想你應該能夠聽到這老頭的呼吸。”
“行了，自我介紹就不必了，你可以叫我……reaper。”
“r……eaper？”
裏維已經逐漸緩過神來，不自覺地重複了一句。
“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和你的國家不利。甚至我來到這裏還是為了東瀛好……”
老頭終於回過神來，驚恐地看著夜穆。
“有一支強大的恐怖組織意圖……毀滅世界，嗯，沒錯，就是毀滅世界。而我就是來阻止他們的正義使者，你可以這樣認為。”
裏維看著將自己鎖在地上的鋒利刀刃，一動也不敢動。
“哦對了，你無論是聽起來還是看起來都不像是個東瀛人……既然如此，你對這個國家應該也沒什麽歸屬感吧？”
“你想要什麽……我隻是一個底層的機械師……”
“是的，我也正好需要一個底層的機械師。”
爪子輕輕拂過機械台，身後的長尾巴猛地插入了其中。
一片密密麻麻的曲折流線蔓延而過，整個實驗室已然由夜穆接手。
“你做了什麽……我的權限……”
“你們的冰牆太薄了。”空氣中呈現出一塊全息屏幕，上麵是伊嗜鬼丸正在維修的身影。
“看看你的機器人，博士。堪堪達到開拓級的實力就沾沾自喜……真是可悲。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麵前。想要走上日升公司的高層麽？”
聽到夜穆的話，裏維博士雙眼一閃。
“我對你沒有惡意。同樣，我對日升公司也沒有惡意。”
她看著裏維博士，雙眼中迸發出猩紅的光芒。
“所以我們可以合作……你幫我掩飾身份，我讓你……成為一個‘強大’的機械師。”
她背著雙手，微微彎下腰。
“看到我剛才的刀怎麽拿出來的麽？”
瑩瑩藍色光波飄散在空氣中。
“作為一個機械師兼科學家……不想知道那是什麽嗎？”
不等裏維博士發出聲音，她繼續說道：“伊嗜鬼丸？真可笑，一台開拓級的機器人，我東拚西湊都能組裝出來一個。”
“看看這些東西，我想你能夠明白它們的價值……”
夜穆隨手從資料庫中提取出來一些高級科技，呈現在裏維的眼前。
“跟我合作，我可以和你小小地分享一下……”
下一刻，那些全息影像驟然炸裂，一隻蹺跟猛地踩下裏維博士脖子上懸著的斷頭剪，高頻震動的刀刃讓老人感覺到一陣刺痛。
“如果你拒絕，那我現在就砍掉你的腦袋。相信我，你死了，沒人能為你報仇。”
“選吧。和我合作成為人上人，還是現在懷著一心的抱負死在自己的實驗室裏。”
裏維博士抬起頭，苦笑了一聲。
“我有的選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