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後,佛山。


    百花街。


    一個人對打一百人,結果會怎樣沒人知道,但有一點確定無疑,那就是需要一個非常大的擂台!


    百花街中心地帶,周圍的房屋已經全被拆除,中間是一個高兩米,半徑八米的巨大擂台,足夠百人大戰了。


    這是昨天三浦下達命令後,日軍連夜打造出來的。


    上午十點,還生活在佛山的百姓,斷斷續續有人朝擂台趕來,等到了十一點的時候,擂台四周已經是人山人海,全擠滿了。


    “喂,你們這是去哪兒?”城北,一個中年漢子拉住個年輕人。


    雖然林凡為今日造了足夠大的聲勢,但還是有人隻關心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並不知道。


    年輕人道:“中國人要跟日本人打架啊,還是一個打一百個!”


    “那有什麽好看的。”中年漢子臉露不屑,低聲罵道,“丟他老母!日本鬼子就他娘會欺負人,一百個打一個,擺明是要耍我們中國人!娘的!”


    “不是啊,日本人本來想直接斃了他,但他自己說要一個挑戰一百個!”


    “啊!”


    那中年漢子一臉懵逼,不能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咋舌道:“他、他瘋了不成?”


    “劉叔,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誰啊?”


    “林凡!”


    中年漢子一聽,更是大搖其頭,歎息道:“林凡我知道啊,《國術報》不就是他辦的嘛,他還是我家小桂子的老東家。人挺不錯,還留過洋哩。他一個讀書人,怎麽可能是鬼子的對手,我看呐,這根本不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而是日本鬼子要消遣他。造孽,可惜啊,他可是一個好人,平常沒少接濟我家小桂子……”


    年輕人叫道:“劉叔,你還不知道啊,他是葉問葉師父的徒弟!”


    “啥?”中年漢子一愣,道,“葉師父什麽時候冒出個徒弟了?他不收徒弟的啊!”


    “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好多人都想拜葉問為師父,但他就是不教,不知道怎麽就收了林凡。”年輕人嘟囔了一句,又道,“哎呀,劉叔,我不跟你說了,你要真想知道,自己去看不就行了?我得馬上趕過去,不然搶不到好位置的……”


    說罷,年輕人便不再理會,朝百花街方向跑去。


    “林凡,一個打一百個小鬼子,不行,我要去看看!”中年漢子嘀咕了一句,跟著也朝百花街跑去。


    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有些是自發性的宣傳,有些則是林凡暗中布局,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整個百花街徹底變成了人山人海,七萬多人的佛山,至少來了將近兩萬。


    擠擠攘攘,摩肩接踵。


    “日本人來了!”忽聽有人叫喊,一隊日本士兵在前開路,兩輛汽車緩緩開了過來。


    林凡、葉問被押下車。


    林凡殺了日本人,是重犯,因此手上、腳上全都是鐵拷、鐵鏈。


    三浦看重葉問的武功,希望他能為日軍效力,他的待遇要好些,沒有鐵拷、鐵鏈這些東西,待在擂台旁邊,被兩個日本士兵看著。


    林凡被兩個日本士兵押向擂台最中間,李釗充當解說,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迎接他的當然是“漢奸”“敗類”的回應,喝罵連天。


    身著跆拳道服的三浦走上擂台,死死盯著林凡,咬牙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全都是你在搞鬼!你以為製造輿論,我就會放了你?笑話!”


    的確是個笑話。


    九十九個日本跆拳道高手,還要加上他,對戰一個中國人,對他來說,無論輸贏,都能算是畢生恥辱,他恨不得將林凡碎屍萬段。


    林凡神情自若,輕笑道:“你不是想打嗎?我隻是讓你夢想成真罷了。”


    三浦不再廢話,大手一揮,獰喝道:“全都上來!”


    “喝!!”


    重重應喝聲中,九十九個身著跆拳道服的日本士兵依次上台,將林凡圍在其中。他們顯然是經過層層選撥的,要麽極高,要麽極壯,沒有一個是善茬。


    葉問略顯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現場一片死寂。


    台下,所有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唇亡齒寒的哀傷。


    沙膽源、周清泉等與林凡有舊的人,眼圈微微泛紅。


    許多女人身體微微顫抖,情不自禁閉上雙眼,不忍再看。


    “可以開始了嗎?”林凡微笑詢問。


    “開始!”三浦麵色鐵青,咬牙道。


    “殺!!”圍在最前方的數名日本士兵,一擁而上。


    林凡念如電轉,立即默念道:“立即啟用‘一分鍾琦玉老師連續普通拳’體驗!”按照係統先前給出的說法,局限於國術位麵武力值上限,連續普通拳被壓製到煉氣境六層。


    琦玉何人?一拳超人男主角,絕技分別有:普通拳、連續普通拳、雙手連續普通拳;認真毆打、認真往返跳躍、認真掀桌、認真頭槌……


    一言以蔽之,就是兩個係列:普通係列和認真係列。


    你就說說他這絕技有多逗比吧。


    問題是,逗比是逗比,但就是這些不著五六的招式,硬是懟天懟地懟空氣,除非是超神級別,否則別想讓他動用認真係列。


    連續普通拳被壓製到煉氣境六層?林凡很想知道,煉氣境六層的連續普通拳,究竟有多大威力。


    答案馬上揭曉。


    他念頭一閃,係統立即回應,滋!的一下,他頓覺一股電流襲遍全身,體內頓時充斥著無窮無盡的力量,急需發泄,他的血液沸騰,心跳加速。


    他甚至能聽到每一個細胞的呐喊!


    他的雙眼頓時血紅!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兌換之後,自己就擁有煉氣境六層的實力,可身體仍是自己的,修為雖然提高了,但自己的身體卻未必能承受這種強度。


    坑爹呢!


    第一圈跆拳道高手共有十人,三浦一聲令下,十人不分前後,同時圍殺而上。


    “來得好!”林凡怒喝一聲,不管了,先打為敬。


    砰!!


    他猛地揮出一拳,第一個衝上來的日本兵頭骨炸裂,朝台下飛了過去。


    砰!砰!砰!砰!砰——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一直到第十個!


    拳影如風,疾風暴雨!


    短短三秒,林凡猶如猛虎出籠,殺入羊群,一拳一個,轉瞬已揮出三十來拳,直接將擂台變成了屠宰場。


    一拳殺一人!


    縱不能殺,亦重傷之。


    林凡將拳力提到極致,拳速亦發揮到極致,沒有任何留手。


    從開始到最後,就像是一台推土機,蠻橫而後霸道的碾壓過去。


    沒有任何招式,有的隻是拳頭,隻是速度!


    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


    猛到不可思議的拳頭。


    他根本沒有任何閃轉騰挪,拚的就是超越普通人極限的拳力、拳速。


    短短三十秒,橫掃全場,唯一還站著的,隻剩下三浦。


    他實力畢竟稍高,又有其他人當替死鬼,林凡朝他胸口轟出一拳,他偏閃過去,胸骨被打斷三根,吐了一口鮮血。


    轟的一下,氣氛爆炸。


    現場眾人,嘩然色變。


    所有人不能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嘩然過後,頓時陷入寂靜之中。


    死一般的寂靜。


    “發生了什麽事?”察覺到氣氛不對,葉問不由睜開眼睛。


    嘶!!


    他驀地倒吸一口涼氣,驚詫而後震撼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擂台之上,一片狼藉,日本武士東倒西歪,混作一團。


    要麽直接被林凡拳頭擊殺,要麽就是被連帶,衝擊著倒在一旁。


    “不對。”他見林凡雙眼血紅,額頭、脖頸青筋,猶如鋼筋般一根根立現,本能感覺他已處在入魔邊緣。


    入魔。


    近幾十年來,民生震蕩,不為表演隻為殺人的國術,大放光彩,國術宗師層出不窮,傳說中自也存在“入魔”之說,但那畢竟隻是傳說,卻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能親眼得見。


    “你?!”三浦瞪大了眼睛,不能相信地死死瞪著林凡。


    “殺!”林凡盯著三浦,喉嚨中爆發出猶如野獸般的低吼,宛如實質的殺氣,瞬間籠罩整個圓形擂台。


    砰。


    他雙腳猛地一蹬,腳下木質擂台炸裂,蜘蛛網般的裂縫迅速朝四下擴散。


    擂台一旁日軍最高軍官瞳仁驀地一縮,眼見林凡要擊殺三浦,嚇得冷汗涔涔,立即回過神來,第一時間掏出了配槍,朝林凡射擊。


    同時,他神色驚慌地大吼:““開槍!快開槍!!”


    開槍的確是開了,但他們怎麽可能射的中?反倒是擂台上躺了許多日本武士——沒能射中林凡,倒是將那些日本武士射殺了。


    林凡猶如電閃,瞬間撲殺至三浦身前。


    “支、那、豬!我殺了你!”三浦額頭全是冷汗,兀自低吼一聲。


    “你殺得了嗎?”林凡卻是暢然一聲大笑。


    砰、砰、砰、砰、砰……


    猶如疾風細雨。


    連綿不斷的拳頭化作雨點,轟在三浦胸口,哢嚓聲響,絡繹不絕。而後便隻剩下噗噗悶響,卻是三浦胸前骨頭全被擊碎,隻剩下血肉。


    林凡拳速之快,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極限,至少在現場所有人眼中如此。


    不僅拳如閃電,更令人難以理解的是,他每一拳威力之大,宛如雷轟,三浦在他麵前,毫無招架之力,他根本來不及退後,就已被轟的雙腳離地十公分,懸於空中。


    終於結束。


    恐怖的一幕出現,三浦胸口被轟出一個巨大的血窟窿,直接貫穿,這頭能看到那頭。


    轟殺出的血肉朝四下飆飛。


    林凡隨手一扔,三浦屍體飛下擂台,重重摔在地麵,揚起灰塵無數。臨死,兀自雙眼瞪大,死不瞑目。


    “林凡!林凡!林凡!!”


    死寂之中,卻不知誰第一個喊了出來,剩下所有中國人都跟著大叫起來。


    現場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呐喊,直衝雲霄,久久在佛山上空飄蕩,最終化為一首波瀾壯闊的英雄讚歌。


    眼前這一幕恐怖嗎?


    恐怖。


    但沒關係,他是我們的英雄!


    ……


    ……


    擂台之外,所有日本士兵都被眼前這一幕嚇得瞪大了眼睛。


    “魔鬼!他絕對是魔鬼!!”三浦之下,擂台之外,軍銜最高的日本軍官駭然變色,瞳仁縮到了極致,口中喃喃道。


    他的身體在顫抖,連心髒都是。


    他又是驚恐,又是癲狂地大叫:“開槍!開槍!!開槍!!”


    槍聲再度大作,林凡壓低身子,反手擒住一個日本士兵做肉盾,同時衝擂台下的葉問吼道:“師父,快逃!!”


    葉問突然出手,擊倒看押自己的兩個日本士兵,同時縱身而出,朝外麵逃去。


    “林凡!林凡!林凡!!”


    現場所有人的呐喊仍在繼續,與此同時,一如原劇情那般,他們衝破了日軍的警戒圈,朝林凡湧了過去。


    悍不畏死,夷然不懼。


    或許在最終勝利到來的那一刻,為了父母妻兒,他們還必須忍受侵略者的淩辱,但至少在這一刻,他們選擇不再沉默,他們選擇不再冷眼旁觀,他們,站起來了!


    麵對群情激憤的中國人,先前叫囂著開槍的日本軍官害怕了。


    現場中國人有多少?兩萬!


    日本士兵又有多少?不足一千。


    他害怕的,已經從林凡這個魔鬼,變成現場這浩浩蕩蕩,從睡夢中蘇醒過來的雄獅,一個恐怖的念頭浮現在他腦海:如果中國這頭睡夢中的雄獅蘇醒過來,將會怎樣?


    ……


    ……


    “停止使用。現在還剩多長時間?”


    “2秒。”


    “現在我隻想對你說一句話。”


    “請說。”


    “你大爺!”


    然後,林凡就昏了過去。


    林凡、葉問從日軍包圍中衝殺而出,立即與接引人聯係上,同周清泉、周光耀父子一起,坐上了前往香港的綠皮卡車,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佛山。


    他坐上汽車那一刻,徹底放鬆下來。


    明明隻是煉體境,卻強行體驗煉氣境六層的副作用體現出來,他隻覺身體像是散了架,動彈不得,渾身細胞更像是炸裂過一遍,眼皮一翻,倒在了葉問懷中。


    第二天,一行數人成功逃出了佛山,抵達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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