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轉眼便來到第二天。


    早上九點。


    “阿敏,你把醒酒湯給林sir送去。”


    “不行啊,子洋打電話過來了,說是馬上來接我。你也知,我向來都是在家裏過夜的,昨天他就夠生氣的,哪知道吃那麽晚,還在外邊過夜,他快氣炸啦。”


    “幾分鍾的事,我吃壞肚子了,不行了,別跟我說話,我要集中精力。”方潔捂著肚子,一路小跑回衛生間。


    何敏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隻得端起還在冒氣的醒酒湯,嘟著嘴,不情不願地朝隔壁房間走去。


    天曉得方潔是怎麽定房間的,她們兩個的房間居然就在林凡隔壁。


    咚咚咚!


    “誰啊?”林凡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


    林凡剛剛睡醒,衣服都脫了,準備洗澡。昨天醉酒醉了半死,踉踉蹌蹌回到房間,倒床就睡,根本沒洗澡,過了一夜,身上還殘留著淡淡酒氣。


    “我啦,阿潔擔心你頭痛,特地給你訂了醒酒湯。她現在不方便,讓我給你送過來,我放這兒了,你出來——”話還沒說完,房門就啪的一下打開。


    林凡穿著浴袍,看到何敏。


    不行,要死人,要死人!


    她發型沒變,畫了淡妝,隻穿著淺藍色吊帶裙,裙擺沒有過膝,修長而筆直的雙腿白得紮眼,豐潤白豔的脖頸吹彈可破,胸前的豐滿勾勒出一道白嫩嫩的深壑。


    再加上時間關係——早晨本是擎天時,更不消說林凡這種珍藏了不知多少年貞操的老處男,這般刺激如何能受得住。


    何敏頓時感覺有什麽東西碰到了自己大腿,低頭一瞧,“啊”的尖叫一聲,觸電般後退,手中那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早就朝林凡要害傾倒下去。


    我擦!


    林凡哪想到何敏反應辣麽大,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中招,痛得他牙一齜,臉色漲紅。幸好他立即伸手,高高托起浴袍,方才避免二次傷害。


    何敏整張臉韻紅如潮,雖然很憤怒,卻也知道林凡正忍受非人的疼痛,又是嬌羞,又是關心道:“你、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還不趕緊給我端盆涼水,再拿一條濕毛巾來!”林凡齜著牙沉聲道,你生氣,老子也很無辜啊,誰讓你沒事來送什麽醒酒湯,還穿成這樣,我他娘的又不是柳下惠。


    更何況,柳下惠也隻是坐懷不亂,那是意誌,憑意誌克製的懂不懂?美女在懷,該有的反應肯定會有,除非這廝是太監。


    傷到自家兄弟,他心情著實糟糕,言語上對何敏不怎麽客氣。


    說到底,還是自家兄弟重要啊。


    何敏眼圈頓時紅了,委屈道:“你凶什麽凶嘛,人家不也是好心,誰讓你這樣……”言語上雖在反駁,手腳卻麻溜,飛快端來涼水,拿來毛巾。


    “你這人……流氓!”何敏滿臉羞紅地轉過身,卻是林凡拿起毛巾,衝何敏擺擺手,示意她轉身,打濕後便對燙傷位置進行冷敷。


    “行,你說流氓就流氓吧。”林凡這時哪還會在乎何敏怎麽看自己,美則美矣,但跟我有什麽幹係?


    約莫三分鍾過後。


    這三分鍾對何敏來說,每一秒都是漫無天日,木然站在原地。到底還是秉性善良,雖然是傷在林凡尷尬部位,但也正因為部位尷尬,所以才格外重要。


    人還未走,一直等著。


    “喂,需不需要看醫生?我號碼給你,需要多少錢,你告訴我一聲,我賠你!”何敏滿臉紅暈,就像發了四十度的高燒,眼眶中還泛著淚花,委屈極了。


    林凡輕歎一口氣,心軟道:“不妨事。也不需要去醫院,你把這盆水給我換了。放心,我不是沒品的人,以後絕不會糾纏你,今天的事我也絕不會說出去。隻有你知我知,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向你保證。”


    “嗯。”何敏應了一聲,語氣軟軟糯糯的,轉身蹲了下去,準備去換一盆涼水。


    “阿敏,你!!”徒然間,一道憤怒到極致,也震驚到極致的聲音出現在何敏背後,一個年輕男人出現,正是苦追何敏大半年,昨日何敏才鬆口,新鮮出爐的男朋友。


    黃子洋。


    嘭!!


    他滿臉鐵青,五官近乎扭曲,憤怒地瞪著何敏,更瞪著林凡,目光之怨毒,恨不得將林凡剝皮抽筋。


    我擦,你特麽出現的真是時候!


    說好的你知我知,絕對不讓第三個人知道呢。


    林凡嘴角抽了抽,臉色一變,認真道:“這位兄台,也許我們倆的姿勢曖昧了些,但請務必相信何小姐,也請務必相信我。事情絕對不像你想的那樣,現在請深呼吸三次,務必保持冷靜與鎮定,如果著實需要,我可以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毫無保留地說一遍,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漏。”


    黃子洋咬牙切齒,明顯已經出離憤怒。


    林凡無奈地聳了聳肩,幹澀一笑,道:“看來這套方案行不通,那隻能走第二套方案了。額……我說是誤會,你會相信嗎?”


    就在這時,方潔也出現在房間的門口,還在疑惑:“阿敏、林sir,發生什麽——”卻見林凡大刀金馬地坐著,臉上還有汗滴,又見何敏蹲在林凡麵前,轉過頭的臉,布滿了紅暈,眼眶裏還有淚花,這什麽情況,還需要多說?頓時一句話梗在喉嚨,竟再也說不下去,氣衝衝瞪著林凡,教訓道,“林sir,你怎麽能逼阿敏做這種事!就算要做,房門也請關上,你不要臉,我們阿敏還是要臉的!”


    擦!


    林凡嘴角又抽了抽,已經懶得解釋,歎道:“如果我說是誤會,你會相信嗎?”跟著又弱弱道,“其實,不僅何小姐要臉,我也要的。”


    “王八蛋,我一槍崩了你!”黃子洋怒不可遏。


    他也的確有怒不可遏的理由,所以,完全被憤怒主宰的他立刻拔槍,朝林凡衝了過去。


    何敏這才回過神來,叫道:“子洋,不要衝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卻聽黃子洋一聲怒喝:“滾開!不要攔著我!”一把甩開何敏,可他到底沒能槍指林凡,因為一個黑漆漆的槍口頂在了他的額頭。


    格洛克17,反黑組標配槍械。


    林凡微眯著眼,輕輕一笑,道:“自我介紹下,油麻地反黑組總督察林凡,現在懷疑你暗殺警界總督察,出於正當防衛,我將依法將你擊斃。不必為我擔心,酒店外有攝像頭,你的犯罪經過已經記錄在案。”


    他的手,放在扳機扣中,緩緩扣下去。


    現場氣氛頓時陷入死寂,幾乎是一瞬間,黃子洋額頭已經嚇出了細密的冷汗,他瞪著眼睛,喉結動了下,緊張、恐懼到了極致,因為他清楚得感覺到,隻要自己稍有異動,對方真會一槍崩了他!


    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是在造夢。


    麻痹的,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老子女朋友被你泡了,不過想痛扁你一頓,出口氣,也給自己造個台階,怎麽可能真把你幹掉,你特麽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囂張,實在是太他娘的囂張了。


    黃子洋神經高度緊繃,緊張地快要哭了。


    他是真怕。


    何敏驚呆了,也嚇怕了,卻還是一把握住林凡的手,忙道:“不要開槍,不要開槍啊。”


    方潔也被林凡嚇了不輕,沒必要玩這麽大吧?


    老實講,她跟林凡時間並不算長,卻早摸清楚了對方的脾氣,殺伐果斷隻是其一,囂張跋扈才是根本,他骨子裏好像有一種天生俱來的優越感,天也不怕,地也不怕的。


    旁人若同他好好說話,他便和和氣氣,瞧不出厲害;可若是有人跟他玩跋扈,他通常都立馬打臉,誰的麵子也不給。


    她本以為自己對林凡已經足夠了解,本以為自己已經高估了他,到頭來卻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


    許多念頭瞬間閃過方潔腦海,她趕忙道:“林sir,我來介紹下,這位是中區警署反黑組高級督察黃子洋,自己人啊。阿敏昨天才交的男朋友,這當中肯定有誤會……”


    林凡眉頭微微一皺,道:“自己人?那他肯定是內鬼,不然沒道理一個中區警署的高級督察,一路殺到百星,想要暗殺油麻地警署總督察,兩者又無競爭關係。喂,你收了多少買命錢?王寶給的,還是其他人?”


    方潔呆了。


    黃子洋傻眼,我內鬼你麻痹啊,閻王林,算你狠!整張臉都變成了苦瓜,露出一個難堪到極點的苦笑:“林、林sir,我誤會了,對不住。”


    這便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了,‘閻王林’這三個字已經傳遍黑白兩道,據聞其人狠辣殘忍,算無遺策,還有一手神鬼莫測的魔術,他實在不敢拿自己的命來證明那些傳聞的真假。


    林凡恍然道:“早說嘛,既然是誤會,那你就不是內鬼,還是自己人。我說了,先前的事是誤會,如果你想了解詳細經過,可以問下何小姐,明不明白?”


    “明白。”黃子洋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


    啪!


    林凡打了一個響指,格洛克17憑空消失,衝黃子洋微微一笑:“黃督察,還有事?”


    傳聞是真的,他這魔術,真是防不勝防!


    黃子洋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道:“沒、沒有。”狠狠掃了何敏一眼,“阿敏,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再沒臉待下去,轉身便走。


    “子洋,你聽我解釋!哎呀,阿潔,這回被你害死啦!”何敏滿是無措,衝方潔抱怨了一聲,趕忙追了出去。


    林凡神色如常,目送兩人離開,事情總算是圓滿解決。


    麻蛋,這都什麽事!


    方潔兀自有些嗔目地看著林凡,禁不住輕歎道:“林sir,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你、你居然能想到這種辦法解決困局,真是……”


    說著話,她忽然頓住,詭異一笑。


    林凡微汗:“喂,不必笑這麽詭異吧?”


    方潔眨了下眼睛,道:“林sir,我突然感覺你很像一個人。”


    “誰?”


    “西門大官人。”


    林凡:“……”西門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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