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隱藏在茂密森林中的哥特式莊園城堡,如同中世紀一般的建築讓這裏宛若傳說中的魔法學院。


    實際上,愛因茲貝倫城堡的確是為了實現某項不可思議的魔法而努力,創造了無數智慧結晶凝聚的產物——擁有和人類同樣感情的人造人。


    “伊莉雅,我們已經無法去尋找胡桃的嫩芽了……”壓抑到極致的聲音緩緩響起。


    “不,沒關係,伊莉雅隻要切嗣和媽媽在身邊就可以了。”那是一個十分容易滿足的甜美聲音:“伊莉雅,最喜歡爸爸媽媽了!”


    “……謝謝你,爸爸也是,爸爸也是最喜歡伊莉雅了,我發誓這是真的。”


    但是那個男人,最終為了世界的正義選擇,含著無比巨大的痛苦放棄了母女。


    對了?錯了?誰知道呢。


    ……


    “媽媽,切嗣papa他沒事吧,會不會因為孤單一個人而害怕啊。”銀發小女孩從隻有自己的大床上下來,穿著單薄的白色睡衣,趴到窗邊,看著始終沒有停歇的風雪。


    她周圍沒有一個人,自顧自地和空氣對著話,和不知道存在於想象還是另外一個層麵的虛影對著話。


    “沒事的,那個人會為了伊莉雅而努力的。”很溫柔的聲音在伊莉雅耳邊響起:“他一定能實現我們的祈願,再也不會讓伊莉雅害怕了。”


    銀發小女孩站在窗邊,用力點點頭:“嗯,是啊,說的沒錯,因為切嗣他很努力的,會把重要的工作完成地很好,馬上就能回來了吧。”


    那時候,少女大眼睛中的紅色瞳孔充滿了希望。


    等待。


    沒有爸爸,沒有媽媽,八歲的伊莉雅在孤單的風雪城堡中中獨自一個人等待。


    宛若布偶般纖細可愛的銀發女孩兒坐在一堆布偶玩具中,舉起了說中的布偶熊,臉龐上帶著無法抹去的孤單。


    窗外風雪還在繼續,她忍不住又一次來到窗邊,將光潔額頭貼在冰涼的玻璃上,扭著小屁股望向通往古堡的道路,一輛馬車的身影在道路上一閃而現。


    大眼睛猛地睜大,伊莉雅臉龐頓時充滿了如獲新生般的驚喜:“回來了!”


    她猛地轉身,撒開小腳丫,光著腳踩著冰涼的地板,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城堡大門,裙擺飛揚。


    然而在她還未衝到大門時,大門猛地自動打開,凜冽的風雪席卷而來,刺骨的寒風夾雜著雪花讓小女孩忍不住懷抱了雙臂。


    但比身體更冰涼的……是心。


    她將身處寒冬中的積雪森林與道路全部看完,沒有發現任何一輛通往古堡大門的馬車。


    靜靜站在凍徹心扉的風雪中,看著自動關閉的大門,銀發小女孩的大眼睛無比黯淡。


    她剛想轉身,卻發現了一股股宛若血漿凝聚成的黑紅色流體,彌漫在周圍的這些汙穢物質凝聚成了一道身影。


    第四次聖杯戰爭中作為聖杯載體的那道美麗溫柔身影,與媽媽的模樣一模一樣……


    由汙穢物質凝聚成的溫柔身影來到了銀發小女孩背後,輕輕抱住了她:“你的媽媽被破壞掉了,被最愛的男人親手殺掉了。”


    “你在說什麽,媽媽雖然變成了聖杯,但是由切嗣好好保護著呢……不可能的……”


    “被背叛了,你和我們,都被那個男人背叛了,像個道具一樣……被拋棄了。”這道語氣一點都不溫柔,因為它是來自聖杯中的汙穢來源。


    不可能,不可能……


    小女孩的眼神在這一刻如墜深淵,她猛地捂住了耳朵,屈膝跪倒在地上,將臉龐麵對著冰冷的地板,宛若雪一般的光潔銀發披散到周圍。


    “騙人…騙人…這些全都是騙人的!”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白袍的莊嚴老人來到了從樓道上走了下來,靜靜看著伊莉雅。


    “切嗣呢……”伊莉雅抬起小腦袋,用最後一絲希望問。


    老人沒有說話,隻是轉身走開,將女孩最後一絲希望帶走。


    他是這座城堡的主人,最為初始的人造人之一,他現在……要讓伊莉雅成為第五次聖杯戰爭的聖杯載體。


    他,要讓伊莉雅成為最強的魔術結晶,為愛因茲貝倫贏得第五次聖杯戰爭。


    屬於小女孩的痛苦魔術改造開始了。


    裹著單薄外袍單跪在大廳中的銀發女孩被凍得瑟瑟發抖,大廳中就隻有她一人,時光仿佛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沒事的……一個人也能活下去……沒事的,就算一個人也……”她拽緊了外袍喃喃自語,喘出的氣息在寒冷的空氣化為了水霧。


    很多次,在像是書房一般的典雅魔術實驗室中,銀發小女孩身體上纏滿了繃帶,一朵朵觸目驚心的黑色血汙在繃帶上滲出。


    “好痛,好痛,我不想再這樣了……為什麽每天都非要把身體打開”伊莉雅痛苦地捂住了臉龐,一條條代表著魔術回路的條紋在她身上明滅。


    很多次,銀發小女孩看到了一個個為了聖杯戰爭而改造失敗的人造人被抬走,被抬到一個奇異的水庫中。


    她曾經跟著去過一次,看到水中漂浮著的一具具還有意識的人造人,這些都是很美麗精致的人,卻隻能飄在水麵上。


    小女孩完全不能夠理解,聲音有些痛苦:“聖杯戰爭什麽的,不參加不就好了……”


    一道聲音從水下人造人中響起:“你不能放棄的,因為那是我們存在的使命,為了再現千年之前的魔法奇跡,我們才被製造出來的。”


    伊莉雅接受過這樣的課程,反而更加無法理解:“魔法奇跡?對人類的救贖?但是……因此而得到幸福的隻有人類……我們又是因什麽而活著呢?”


    一道道不同的聲音從水下響起。


    “對我們而言沒有幸福的概念,因為我們是工具,是任人差使的道具。”


    “對,大家都是為了啟動聖杯而存在道具,為此而承受了千年的苦難,現在你終於抵達了。”


    “你是愛因茲貝倫所能到達的頂點,我們技術的結晶,我們再也無法製作出能超越你的作品。”


    “所以,如果你失敗了,大家就隻能放棄,被這個時代拋棄……”


    伊莉雅喃喃道:“我失敗了,大家……就會放棄?選擇自我了解性命?”


    “是的,名為愛因茲貝倫的工廠,持續千年的鑽研將會停止。”有人做出了結論。


    “那樣太奇怪了,大家不都活得好好的麽,為什麽非死不可呢!要死的應該隻是參加戰爭的我而已不是麽?”伊莉雅痛苦地捂住了臉龐。


    “不要悲傷,善良的孩子,就算無法被救贖,我們也終於能夠從這千年的使命中解放出來……”這些聲音顯得很是釋然。


    伊莉雅驀然抬起小小的臉龐,大喊道:“使命,使命,什麽愛因茲貝倫啊!我們一次都沒能擁有過自我不是嗎!”


    從這一刻開啟,伊莉雅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贏得第五次聖杯戰爭。


    讓自己一個人,來承擔這一切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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