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蟲得到允許,歡快地的爬到桌子上,小嘴一吸,白澤麵前的酒立刻變得隻剩下酸臭。


    八大王看著酒蟲眼神越發的炙熱,可是他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無所謂地隨口問道:


    “這隻小妖蟲倒是有意思。哎,想當年我在南都時,這種小妖蟲滿山都是,可是如今隻剩下懷念啊!”


    白澤抬起頭笑著剛要恭維兩句,酒蟲卻趁著白澤不注意,竄到八大王麵前,將他那一杯酒也給喝了。


    白澤臉上一緊,就要拉回酒蟲,八大王卻攔下白澤的手,笑著說道:


    “不妨事的,這小妖蟲想喝酒,就都給他喝吧!”


    說罷,八大王傳音給小廝說了些什麽。小廝神情一震,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化作一陣妖風出了茅草屋。


    八大王先不管酒蟲,反而拉著白澤的手,情真意切地說道:


    “恩人對鱉族恩重如山,我有一樣東西一定要送給恩人,姑且算是對恩人的大恩大德做出一點兒報答。”


    說完,八大王不待白澤拒絕,嘴巴一張,吐出一個寸許的小人。


    白澤見到這原著上的一幕,臉上露出喜色,自覺地伸出左臂。


    八大王深深地看了白澤一眼,手上指甲暴漲,劃破白澤的手臂,將小人往裏麵一塞。等他鬆開了手,小人已經進入白澤的皮下。


    白澤低頭一看,八大王劃破的傷口已經愈合,慢慢隆起一個小包來,形狀很像一個小核桃。


    白澤想著原著的劇情,臉上的喜色轉為驚訝,假惺惺地問八大王,這是什麽?


    八大王也不揭穿,笑道:“這是我們靈鱉一族不常見的天生鱉寶,你佩戴之後便會對你所認為的財物洞察分毫,其他還另有些奇效,不過暫時都不是凡人能使用的。”


    八大王看白澤臉上掩飾不住的喜色,繼續說道:


    “不過他也有壞處,就是平日中以人血為生,所以你一定每日注意使用它的時限,不要反害了自己。”


    白澤揉著手臂上的小包,強壓住內心的竊喜,臉上鄭重地聽著八大王的勸告。


    這時,問外黑風一卷,小廝氣喘籲籲地回到茅草屋內,四五壇酒接連落在桌上。


    八大王打開酒壇,笑著對酒蟲說道:“小妖蟲,這酒都是你的,快過來喝吧。”


    白澤來不及攔下酒蟲,酒蟲幸福地“排骨”叫了一聲,順著八大王的手臂爬到酒壇裏。


    白澤看到這一幕突然有點兒不是滋味,剛才得到鱉寶的好心情也隨風而逝,消散得無影無蹤。


    八大王盯著白澤不舍的神色瞧了一眼,心思轉動,臉上顯露出慈祥與淡淡的悲哀,看著酒蟲道:


    “哎,這小妖蟲也是命苦,雖然開了智,卻沒有長輩在身邊教導,不會修煉也舉罷了,連人語都不會說。”


    八大王偷瞟一眼,見白澤盯著酒蟲,臉上有點兒被打動的樣子,話鋒一轉,對著白澤哀求道:


    “恩人,本來這話我不該說出口,但是我看著這小妖蟲就能回想起故鄉的往事。哎,我真的是很喜愛這小家夥。再說它乃是妖物,跟在我身邊,修煉上我也能給它些指導,讓它不至於耽擱。”


    八大王難得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抱拳懇請道:


    “老鱉這裏厚著臉皮,不知恩人能否割愛?”


    說到這兒,八大王從懷中掏出妖鏡,繼續道:


    “當然,我肯定不能讓恩人吃虧。這鏡子名叫留影鏡,本身就是了不得的法器,又經過一個千年鬼王日夜溫養祭煉,除了還沒產生器靈,已經達到靈器的地步。我既然開了口,向恩人索要這妖蟲,實在不是善人所為,所以不論恩人是否割愛,這鏡子都送給恩人了!”


    八大王豪氣地將留影鏡送到白澤麵前,眼神誠懇地盯著白澤的眼睛,用道義這把武器把白澤逼到了懸崖邊上。


    白澤看著鏡子,又看向還在酒甕裏暢遊的酒蟲。眼神先是柔光一閃,然後堅定起來。


    他十八年的人生中,無論是在家裏,還是學校無論何時都帶著一張麵具,隱藏著自己的真實想法與性格。這種偽裝久到自己快要忘卻,他也是個感性的“人”!


    白澤想起和這小東西才相處的幾天,雖然疲倦而且為這小家夥的夥食費盡心思,但是和它在一起,自己總算是顯得不那麽孤單。


    白澤將鏡子推還給八大王,堅定地道:


    “抱歉,從我這裏來說,我是不會同意的。不過它也有自己的思想,我尊重它的選擇。”


    八大王眼睛中閃過一絲得色,還是將鏡子推到白澤這邊說道:


    “我很欣賞恩人這種義氣,咱們就讓這小家夥選擇吧!不過這鏡子我既然送出了手,就不會收回,還請恩人收下。”


    八大王完全不給白澤反悔的機會,一伸手將酒蟲從酒裏麵撈了出來,放在桌子上,對著酒蟲和顏悅色地說道:


    “小妖蟲,你應該聽到我們兩個的對話了吧。現在你可以選擇跟著我,也可以跟著你原來的主人。你要是跟著我,我會給你找很多靈酒喝哦!”


    八大王憑空變出來一個破舊的葫蘆,搖了搖裏麵的酒液。眼見酒蟲盯著葫蘆瞅,八大王得意一笑,打開葫蘆塞子。


    一股濃鬱香醇的酒氣,從葫蘆裏麵飄出,在場眾人無論人還是妖,聞到酒氣後都精神一振,全身的疲勞不見蹤影。這葫蘆裏,可不就是八大王從青獠鬼童那裏順來的三千年竹葉酒!


    酒蟲打出生起先是呆在劉大戶的肚子,然後又跟著白扒皮過了幾天,連二鍋頭都有一頓沒一頓的,哪見過這等靈酒佳釀。


    酒蟲身形呆住,一雙小黑眼睛都不會動了,口水滴答滴答流了一小片,直愣愣地好像盯著竹葉酒看傻了一般。


    白澤也總算明白了八大王的險惡,感覺剛才自己對他的那一點同情心真是都喂了王八。


    白澤緊張地盯著酒蟲,張口想要挽留,卻發現自己根本沒什麽東西值得留戀。


    八大王看著酒蟲癡迷的反映,臉上露出滿是勝券在握的得意,輕聲呼喚道:


    “小妖蟲,過來呀,你過來這些酒就都是你的!”


    這一聲招呼把酒蟲從沉醉中驚醒,酒蟲戀戀不舍地看了葫蘆一眼,兩隻小黑眼睛泛出淚花,悲切地“排骨~”一直叫著,芝麻粒大的淚珠隨風滾動,哭著爬動起來。


    可是方向上,酒蟲卻堅定不疑地爬回了白澤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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