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小狐狸眼珠子一轉,放下金黃色的爪子,兩隻耳朵耷聳下來,可憐兮兮地道:“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經曆重傷換血之後,身體就是有了這些變化,所以才喜歡吃蜂蜜的。”


    見白澤滿臉的不信,小狐狸激動地背過身去,指著自己的尾巴道:“你看我尾巴的顏色,都從淺灰色變得有些發淡了!今後在樹林裏麵肯定十分顯眼!”


    白澤瞥了一眼,打起了精神,湊近細細觀瞧,不知為何,它尾巴的發根顏色變得淡黃,等到這茬毛發長起來,肯定不複原來的灰黑色。


    “哎,肯定是熊妖的妖血吸收太多了,你說我以後會不會長得和熊那樣蠢啊,沒準還會冬眠。”小狐狸舔了一口爪子上的蜂蜜,表情上看不出多少的哀傷。


    “還有其他的不適嗎?”


    畢竟老漢妖血中遺留的信息中,隻有他們給人類換血的記憶,給妖怪換血隻是一個猜測,並沒有先例,白澤發現小狐狸其他地方也有發黃跡象後,不由得擔心起來。


    “嗯,特別想吃蜂蜜烤土豆!”小狐狸舔舐完爪子上最後的蜂蜜,嚴肅地答道。


    沒好氣地一按它的腦袋,白澤靠回椅子上,還是不放心地道:“算了,現在又能知道什麽。等感覺妖氣穩定了,到時候激發一次妖血,應該就能知道到底是福是禍了。”


    空氣中有了片刻的寂靜,隻有小狐狸抹著嘴巴的聲響,相比往日少了個聒噪吹噓的聲音,白澤環顧四周詢問道:


    “你姑姥爺呢?今晚的事情不能出現意外,可得讓它早點兒回來,給郭生看看文章。”


    “姑姥爺去陪著趙家小孩兒放牛去了,天黑之前應該就能回來。”


    見白澤有些疑惑不解,小狐狸繼續解釋道:


    “看到那封信後,姑老爺沒敢回族裏,又害怕小廟裏沒人,獵人萬一來了會住進來,便跟著老是給你送飯的趙家小孩兒偷跑去他家了,這些是你知道的。之後三來二去相處了一陣兒,姑老爺感覺那小孩兒不錯,決定把他培養成新一代文豪,現在正天天追著那小孩兒講課呢。”


    “聽說那小孩很尊重它,一有什麽吃的都會帶過來,還奉姑老爺為師傅呢!連山狐妖中,可能姑老爺現在算是混得最好的了。”


    似乎說道了什麽禁忌的東西,小狐狸興高采烈的表情淡了下來,有些期盼又有些懼怕地看著白澤。


    終於還是躲不過這個話題。對上它的眼神,白澤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視線轉向窗外,含糊地開口道:“沒什麽有關狐妖的消息,可能是沒碰到其他獵人的緣故。而且因為一直在等獵人王的消息,官軍明天才會進山,肯定追不上狐妖們。”


    小狐狸長吐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看樣子已經放下心來,心滿意足地出去打坐平複妖氣了。


    白澤看著遠比深山初見時活潑的小狐狸背影,心中歎了口氣,回想起昨夜在縣城發生的事情。


    因為是第二次進城,一切都顯得輕車熟路。


    夜半時分,最近時常失眠的疙瘩臉照例從夢中驚醒,卻正看到半妖模樣的白澤坐在床頭,噩夢與現實刹那的交合,差點兒把他嚇死,哪敢有半點兒脾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老老實實地答應下所有要求。


    不過他層次畢竟不是特別高,有關官軍的消息還有狐妖們的動靜並不會第一時間知道,看到白澤的眼神似乎有些不滿,疙瘩臉毫不客氣供出縣丞的府邸,期望著禍水東引,無論是半妖死在守備森嚴的縣丞府邸下,還是縣丞被脅迫,他都算得到了擺脫。


    可不想白澤可沒那麽好騙,直接一招釜底抽薪,威脅著他帶路,顯然要他二鬼子當到底。


    上次得到了琉璃寶珠愛不釋手的縣丞,聽聞疙瘩臉夜半來訪,還以為又送來了什麽寶貝,利索地從床上爬起,笑臉迎客,然後就看到了鋒寒的尚方寶劍出現在自己脖子上。


    縣丞顯然並沒有為聖上捐軀,和妖怪抗爭到底的忠肝烈膽,十分自覺地即刻透漏了所知的全部消息。


    連山狐妖們總體來說並沒有出現什麽大的危機,到現在為止,應該已經到了寧王的地盤。


    隻是入境的時候,正巧有一夥獵人碰上了它們,一番交戰之後,有幾隻斷後的狐妖沒能逃走,被當場射殺,屍體具已送往京城。


    其中,恰恰有皇帝點名通緝的,曾一度藏匿於繆大學士府中的於庭,也正是小狐狸的父親。傳回來的消息說,於庭是斷後狐妖的領袖,抵抗得十分英勇,留下的屍體都不完整……


    還有一件玩笑事,據說那狐狸奄奄一息的時候,嘴中不住念叨著“魚餌”,嚇得獵人們還以為中了狐妖們的埋伏,當即下了死手,後來證實這不過是虛驚了一場……


    ……


    天色已經漸漸晚了,有虛浮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白澤收回思緒,視線轉向門口。


    郭生手裏攥著兩篇文章推開屋門,看見白澤好像比看到親爹還親切,三步化兩步地衝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中噙著淚光,泛著哭腔道:“萬平兄!咱們兄弟關係最好,你可得救我一命啊!”


    白澤佯裝驚訝,放下手中擺設用的書卷,連忙去攙扶郭生道:“長山兄,為何行此大禮啊?有什麽事情坐下慢慢說,你我二人兄弟一場,為兄怎會有見死不救之理!”


    “萬平兄!”郭生看樣子是真的急了,根本不敢坐下來,隻是急切地抓著白澤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求道:“你要是這次幫我一把,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下半輩子定然把你當做親生父親一樣供養,你想要多少春宮,我都連夜畫給你!”


    “你親爹早讓你氣死了,現在許這願難道是盼我死呢?”白澤心裏一陣膩歪,忍著不適感扶起郭生,開口道:“長山兄,來喝口水平複一下,總得說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也好幫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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