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改正這一錯誤,方法有三種,直接給普通人注射,讓基因藥劑獨鬥普通人的免疫係統;或者研究不被免疫係統排斥的基因藥劑,又或者直接將藥劑注射到相應組織比如肝髒內,搶在排異反應啟動前完成基因片段替換,從而先確定這條路是可行的,再進行分子級的調整,降低藥劑的被排斥反應。


    從時間與風險上來看,最後一種辦法是最簡便有效的,不過,屠鴻業覺得熊曉璐不會讓自己將一根足夠長的注射針直接戳到她的體內,哪怕用治療當借口,對方隻要智商沒降到八十,也會猶豫再三。如果自己給熊曉璐用些藥劑控製住她,也可以達到同樣效果,但是事後收尾,恐怕麻煩多多,畢竟給一個實驗受體抽血是一回事,對方投訴自己非法試驗或者莫名失蹤,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正值人員替換權利交接的當口,被有心人抓住小辮子,得不償失。


    要是能有個不會反抗的實驗受體就好了。


    腦海中閃現出這個念頭的同時,屠鴻業也想到了一個相當不錯的目標。


    同樣感染了喪屍病毒,卻因為意外襲擊昏迷在床的哈爾濱實驗受體。


    韓麗。


    收拾好需要帶回京畿基地的藥品,特意囑咐麥乳精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屠鴻業提著冷藏包,在黎明前的夜色中登上了返程的直升飛機。


    此時的王晨並不知道他一直牽掛的女人將被某個異於常人的科學家當做試驗品,因為他的生命同樣遭受著威脅,一個瘋癲的半大孩子正打算用變電所內所有人的生命祭奠他的爺爺。


    相比人手不多,卻被各類自動武器被重重保護的前進基地,零八小隊這個落腳點,簡直可以用寒酸來形容,別說獨立的臥室,隨著崔勇誌帶來的婦孺數量增加,將孩子們安頓到臥室床位後,其餘成年人幹脆在變電所機房內席地而睡,隻是按性別在男女之間拉了道簾子簡單隔斷一下,其餘的,等天亮再說。


    都是劫後餘生,別看地麵濕冷,墊上從客車上拆卸的座套與臨時找來了破廣告布,在十分安全不用擔心喪屍襲擊的環境裏,鼾聲此起彼伏,偏偏還沒人抱怨。


    幾乎所有人都睡成了死狗。


    幾乎。


    周安文提著刀,在黑暗中摸索,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天就快亮了,隻不過沒有光線照耀的機房四周躺了太多的人,影影綽綽實在難以分辨,半大小子最是毛躁沒有耐心的,失去親人的邪火又在不斷燒灼著他,三找兩尋,周安文終於按耐不住,隨便找了個靠近布簾睡覺的人影,抬手一刀狠紮了下去。


    他都沒想是不是要先捂住對方的嘴,割個喉防止出聲音什麽的,就這麽不管不顧地紮了下去。


    用驚天動地來形容慘叫聲其實有些過分,不過確實有個歲數大點的婦女,差點心髒病作,幸虧********不是什麽緊俏藥品,那個婦女隨身攜帶,才算沒鬧出人命。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滿臉不服氣的混小子被押到了變電所外麵的空地上,王晨看著東麵微露的曙光,心中暗歎,這一晚上,算是徹底沒睡好。


    別說王晨,零八小隊其他人也都是哈欠連天,隨便不足加上起床火,根本沒人給周安文好臉色看。受傷的平民是個胖子,那一刀戳在了他的肩膀上,刀尖頂住了臂骨,所以沒能紮的更深,好在沒傷到大血管,簡單縫合包紮止血,正氣哼哼地坐在旁邊,等著看王晨怎麽落眼前這個無端傷人的混小子。


    周安文自己,也是惡狠狠地瞪著所有人,要不是嘴裏塞了塊破布,沒準還要破口大罵。


    原本王晨還想問問這個混小子為什麽拿刀紮人,看這小子的態度,他忽然失去了詢問的興趣,擺了擺手:“趕他出去,零八小隊駐地,不需要這種混球。”


    這話是輕描淡寫,圍觀的群眾卻起了陣陣騷動,誰都知道,喪屍正在迅增多,把這個半大小子丟出駐地,任由他孤身行走在外,運氣好,也不過活過這個白天,運氣不好,沒準轉過山腳就讓喪屍圍上吃了。


    這判罰太狠了吧?


    “他還是個孩子!”人群中一個婦女終於忍不住提出異議。


    “是麽?在我眼裏,十四五歲,已經有了成人起碼一半的行為能力,既然他傷了人,就要承擔後果!因為沒出人命,所以我沒讓他以命抵命!現在是亂世,當用重典!別跟我講什麽未成年法那一套!”王晨決定借著這個事情先立立規矩,大聲質問道:“如果有人覺得這麽處理不公正,應該從輕落這小子,先問問受傷的這位,答應不答應!”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原本氣哼哼地受傷者反而尷尬起來,嘴唇蠕動幾下,狠聲道:“反正,我這一刀不能白挨!差幾厘米,命就沒了!你們誰站著說話不腰疼,站出來也挨上一刀,我就不追究!”


    人群沉默。


    聖母婊就是這樣,光說不練,隻支持他們認為的弱者,不問緣由,真到了為‘弱者’挺身而出的時候,嗬嗬。


    王晨對於聖母婊的理解並不深,隻是看不慣有些人看熱鬧不怕事大,瞎攪和的勁兒,索性在受傷者的話上又燒了把火,“如果有人覺得傷人的周安文值得同情,可以跟他一起離開,我不會為難,還會贈與一天的食物與冷兵器用來防身。”


    無人站出來。


    誰都不傻。


    王晨也懶得和這些人多廢話,平民與戰友還是有區別的,他隻是上前兩步站到周安文麵前,周安文一個半大小子再怎麽逞勇鬥狠,也比不過王晨這樣多條人命在手,隨手間散出的森冷氣勢,剛剛還惡狠狠的眼神消散不見,隻餘下躲躲閃閃的害怕表情。


    “我的原則,做錯事就要承擔責任,不要以為歲數小就可以為所欲為,如果你覺得我趕走你不公平,大可以想辦法回來殺我,我等著你。”說完這些,王晨站直身體徑直離開,好像丟掉一包垃圾般,不再多看周安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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