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張張麵露期待的麵容,張嬤嬤當然清楚此刻自己該做什麽,她爬上裝甲車頂,也不用擴音器,站在初春的晨光下開始向信徒演講。


    鄭國宗自然是站在張嬤嬤身邊以壯聲勢,不過他的注意力卻集中在王晨身上,確切說是集中在王晨手裏提著的黑箱子上。鑒於張嬤嬤離開村委會,除了一身衣服隻帶了王晨手裏這個黑皮箱,裏麵是什麽東西,不言自明。


    ‘還真是看走了眼,這倆奸夫**,才幾個小時就搞到一起了,跟主教通信的設備都放心讓他提著!’吐槽歸吐槽,鄭國宗表麵上神色不動,仍然是一副莊嚴神聖的樣子,進什麽廟拜什麽神,這點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講話的時間並不長,王晨也沒仔細聽張嬤嬤到底說了些什麽,看麵前這些信徒的表情倒是從忐忑變成了平靜,應該算效果不錯吧。


    演講結束,張嬤嬤躍下裝甲車,目送著信徒們離去,主動與鄭國宗攀談了幾句,了解營地內平民的動向,尤其叮囑鄭國宗,中午之前一定要統計出昨晚犧牲信徒的親人數量進行撫恤,晚上還要安排聚會進行祭奠。


    對於張嬤嬤‘不計前嫌’的舉動,鄭國宗也是早有準備,跟變戲法差不多,一輛早餐車車晃悠悠開了過來,車上載著冒著熱氣的稀粥與蔥油餅,周圍人都是托張嬤嬤的福,在略有些寒冷的清晨能喝上熱粥,


    趁著氣氛緩和,鄭國宗趕忙擺出一副忠於任事的姿態,跟張嬤嬤匯報接下來的工作計劃,比如重新安排住宿位置,建議提供一到兩名侍女照顧張嬤嬤起居等等,張嬤嬤在內務管理方麵還需要鄭國宗,自然不好冷落太過,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這在外人眼中當然是管理者融洽合作的表象。


    眼見早飯結束,鄭國宗還想提個建議給張嬤嬤配倆女信徒照顧起居什麽的,冷不防車外隱約傳來兩聲槍響,還沒等張嬤嬤起身說話,鄭國宗抓起對講機呼喊道:“怎麽回事?哪裏響槍?”


    稍後,範曉軍也在頻道裏呼喊道:“各崗哨匯報情況,是哪裏開槍?”


    範曉軍話音剛落,對講機裏已經響起一個聲音:“張嬤嬤在麽?我老徐啊!”


    “我是張愛世,請講。”張嬤嬤接過鄭國宗手上的對講機,回應道。


    “張嬤嬤,剛剛兩夥傭兵搶工作開了槍,場麵我暫時控製住了,能不能安排點人手過來?或者麻煩你專程過來一趟?”


    聽老徐的語氣略有些急促,話裏的意思倒是問題不大,他還用公共頻率呼叫,這麽做也為了安定人心,畢竟疫情剛過,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引起一場恐慌。


    暗讚老徐這人心思夠細的同時,張嬤嬤先是用肯定語氣回應了老徐,隨後放下對講機直接對鄭國宗道:“聯係範曉軍,讓他也到傭兵工會與咱們碰頭。”


    傭兵工會距離村委會沒多遠,餐車晃悠悠開過去不過三兩分鍾時間,張默默這邊帶著鄭國宗王晨一行人剛剛下車,範曉軍的裝甲車也開到了,三人當先走進傭兵工會,正好看見地上躺著倆具屍體,張嬤嬤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她猜到這事兒絕對不止是老徐在對講機裏說的那麽簡單,要不然不會特意讓自己過去,可是沒想到嚴重到傭兵工會裏火拚死人的地步。


    這可是在營地內,沒有個完全的理由隨便殺人,教會營地苦心經營的公信力何在?


    不用張嬤嬤發話,範曉軍揮了揮手,自然有忠心的信徒將傭兵工會外圍徹底封死,加了層防衛的功夫,老徐已經湊了上來,三言兩語講明了事情經過。


    早上天剛亮,因為新疫情的關係,老徐這邊根據範曉軍的要求發布了巡查任務,有四夥傭兵總共四十多人,分乘七八台車輛到營地外圍巡查,最遠的巡查距離不超過十公裏,有任何異常情況要第一時間向老徐這邊匯報。


    十公裏開車來回至多十五分鍾,所以剛剛村委會大樓還沒燒完的時候,就有傭兵陸續返回匯報情況領取獎勵,先回來的三十多人都沒發現什麽異常,最多是清理了些遊蕩的喪屍,問題出在最後回來的四批人身上,他們是往黃崖方向搜索的,因為是山林隻能徒步加上地勢險要,所以步行搜索五公裏即可返回,這四批人回來匯報情況也是沒有異常,但是老徐是什麽人物?監獄裏幹了那麽多年,從來都隻信眼見為實,他察覺其中一批人中有倆年輕的臉色蒼白,額頭似乎還有虛汗,身後的背包也比其他人大了一圈,隻是短途巡查應該不會帶太多東西出去,看來這倆人多半是夾帶了私貨回來。


    老徐不動聲色先給其餘三撥人發放了獎勵打發走,趁著給這幾個人發獎勵的當口忽然大吼一嗓子,東西拿出來!


    多數人就是這樣,一旦極力隱瞞的事情被喊破,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跑!所以那倆青年掏槍的同時二話不說扭頭向門外撲去!


    他倆想跑其實還沒什麽,先不論能否衝出傭兵工會,起碼留條活命還沒什麽問題,至多腿上穿幾個窟窿。


    錯就錯在他倆驚慌中麵對傭兵工會裏荷槍實彈的信徒竟然還敢掏槍?!


    那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


    隨後,老徐在死人與幸存的兩人脖子上發現了爆炸項圈,心知事情不簡單,他早已經從殷依譽那裏聽過蔣三一幫餓鬼被人用項圈脅迫的事情,趕忙呼叫了營地的三名負責人。


    張嬤嬤聽完老徐的講述,並沒有急著問詢那兩個被捆在椅子上的雇傭兵,不光是她,後進屋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任務展示板旁邊的桌子上。


    確切說是那些從背包中找出來的玻璃瓶上。


    此時晨光正好,從窗外射進屋中,讓原本陰暗的大廳一片明亮溫暖,陽光照射在或倒或立的玻璃瓶上,連帶瓶子裏看不出成分深棕色物體一起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暈七彩。


    張嬤嬤戴上老徐遞過來的手套,抓起一個瓶子眯著眼瞧了瞧,玻璃瓶的封口不是很嚴,甚至有幾瓶不過用茅草胡亂塞住,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酒吧咖啡館裏常見的香薰瓶。這麽胡亂封口大概是因為液體本身十分黏稠接近固態不容易流動的關係,如果不努力搖晃,哪怕將瓶子倒置過來,液體想要從封口滲出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張嬤嬤沒瞧出瓶子有什麽異常,放下瓶子走到兩名雇傭兵麵前,直接道:“說說吧。”


    “張嬤嬤……我們是被逼的,真的,你看我們脖子上的項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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