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胃這種生理現象對於荒野中生存了許久的鄭國宗來講已經不存在了,他隻是無法接受一條變異野狗救了自己的這個事實,隨後,腹中的饑餓感再次充斥了他的頭腦,趕走了諸如我不是在做夢吧,是不是我已經死了現在身處地獄的古怪念頭,讓鄭國宗毫不遲疑地把手上的老鼠崽塞進嘴裏,大力咀嚼著,接著他又抓起地上的那隻可憐的小家夥,填進自己的胃腸。


    “還有麽?”鄭國宗有些意猶未盡,半饑半飽的他對著變異野狗下意識地問道。


    野狗看著鄭國宗,沒有做出反應,而是愣了愣,隨後慢慢湊到鄭國宗身邊小心地用鼻子聞了聞他,鄭國宗看著野狗那倆碩長的獠牙才反應過來,自己真是餓昏頭了,竟然問出這種傻問題,難道不該在第一時間想辦法逃跑或者幹掉這隻野狗求個活命麽?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鄭國宗感覺這隻野狗對自己沒敵意,正相反,它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夥伴,所以鄭國宗做了個自己都想不到的大膽動作,伸手撓了撓變異野狗的下巴!


    然後,變異野狗給了鄭國宗一個更大的驚喜,它竟然對著鄭國宗咧嘴笑了!沒錯,咧開它那張隻能用凶殘形容的大嘴,嘴角向上挑,作出了一個帶著殘忍嗜血散發惡臭並且牙縫裏還帶著血絲的笑容!


    鄭國宗呆滯兩秒,強迫自己咧開嘴,回給變異野狗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似乎被鄭國宗的笑容所打動,野狗幹脆側過頭直接將腦袋搭在了鄭國宗的肩膀上,也不管鄭國宗虛弱的身體能否支撐的住。


    跑,是肯定跑不過這家夥的,動手?鄭國宗現在餓的軟手軟腳,跟一條身強體壯的變異野狗肉搏?找死不是這個找法,所以鄭國宗沒猶豫太長時間,抬手開始給變異野狗抓撓起來,這舉動顯然讓野狗非常滿意,再次張開它的大嘴,一條長舌連連舔舐鄭國宗的麵孔,鄭國宗也沒回避,他現在的臉上除了汙泥就是血垢,根本看不到皮膚色,野狗都不嫌髒,他還能嫌棄野狗的舌頭?


    一人一狗嬉鬧了小會,生血生肉通過胃腸消化也給鄭國宗帶來了幾分力氣,他勉力起身探頭看了看屋門,才發現屋門整個破碎了,不用說,這是野狗為了進屋撞壞的,鄭國宗有些可惜,卻也不能埋怨野狗,命怎麽都比門重要,他還慶幸自己當初為了隱藏行跡並且方便生火散煙選了一處果園子中的看園小屋,還是跑到村鎮裏找個有防盜門的地方藏身,恐怕這野狗撞死在門口都進不來。


    隻是,門既然爛掉,他就需要換個地方藏身。


    將身邊能用上的破爛打包捆成個行李卷背好,鄭國宗抓起已經用順手的無縫鋼管充當手杖緩步向屋外走去,那條野狗連聲都不出,就這樣跟在鄭國宗身側,好像跟著鄭國宗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瞥了眼野狗的身形,鄭國宗心頭莫名湧動出一股暖流,這特麽年頭活人還不如一條狗靠得住!


    既然在荒野求活,狡兔也有三窟,何況是曾經的青島教會營地負責人之一?鄭國宗出了果園,略微辨別了一下方向,拖著步子向西麵走去,不遠處有個村子,因為坐落在山腳下,地形有些崎嶇,所以村中房舍按照山崗山勢建造,彼此間距離並不緊密,其中有處老房子位於整個山村的高點,破爛是破爛了些,好處在於通往老房子的土路連著台階,既窄又陡,上下不方便卻安全許多,壞處自然也有,生火做飯白天很容易被人發現,隻能夜間悄悄進行並且注意不能泄露火光,所以被鄭國宗選為第二落腳點。


    野狗跟著鄭國宗走了沒多遠,忽然躥身衝進草叢中消失不見了!這舉動讓鄭國宗一愣,他下意識地舉起手想要叫野狗回來,卻又頹然放下,果然,自己已經落魄到連一條狗都嫌棄的地步了,真該趁著恢複點力氣的時候殺了它吃肉啊……


    深深地歎了口氣,鄭國宗舉步正要前行,草叢晃動,那條變異野狗竟然又竄了出來,隻是這次它嘴裏還叼著個東西,鄭國宗仔細一瞧,竟然是隻野兔,而且是相當肥碩的野兔!


    入夜,篝火翻卷在已經扒皮掏出內髒的野兔身軀上,血紅色的兔肉被熏烤成油汪汪的焦黃色,撒上點調料精鹽,頓時彌漫出讓人心醉的香氣,鄭國宗食指大動,抽出長刀削下一片兔肉,放到嘴邊吹了吹,便迫不及待地塞進嘴斯哈中用力咀嚼了起來,香!好吃!


    正想大快朵頤,鄭國宗舉在半空中的刀硬生生停住了,變異野狗蹲坐在鄭國宗側麵,口水順著它的獠牙滴滴答答落到了地上,兩隻凶狠的眼睛此時瞪圓了竟然還帶了幾分萌萌噠感覺,很明顯,野狗饞了。籠絡人心那套活已經駕輕就熟,隻是讓饑餓良久的鄭國宗籠絡狗心,他還真有些不情願,再次歎了口氣,鄭國宗將帶著野兔的木棍從火堆上抽出來戳在地上,直接切下整個兔子腿遞到野狗麵前。


    瞬間,兔子腿消失了。


    鄭國宗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聽到野狗咀嚼兔子腿骨發出的嘎嘣聲,呆滯了兩秒才閃電般收回自己的手,臥槽!要是這狗一個控製不住,自己就要跟右手說拜拜了!剛剛怎麽那麽粗心,連想都沒想就把兔子腿遞過去了?直接丟到狗麵前才對啊!


    平複了一下有些劇烈的心跳,鄭國宗勉強笑了笑,對野狗輕聲道:“好吃麽?”


    野狗竟然點了點頭?!


    有那麽一瞬間鄭國宗都以為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或者處於一個瀕死的狀態,所以才有這麽真實的幻覺,他忍不住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清醒些,再看看野狗,又開始垂涎欲滴地看著剩下的野兔,索性再給野狗切了隻兔子腿,這次鄭國宗學聰明了,丟給野狗讓它張嘴空接的同時笑道:“你要是喜歡吃,自己去抓些活物過來,我給你烤肉……”


    話音未落,這變異野狗轉身就跑,一頭紮進夜色中消失無蹤了。


    有了之前的那次不告而別,鄭國宗笑著搖了搖頭,專心致誌地吃光了剩餘的兔肉,用餘火燒了些水漱口,心裏盤算著明天是不是利用這條看起來不那麽凶惡的怪狗去村子裏探探路?有幾個地方喪屍數量還是多了些,要是這狗能按照自己的計劃零星引出幾個來,到時候就能獲取更多的生活物資了。


    算了,那怎麽可能呢?隻是一條野狗而已,又不是經過訓練軍犬,可以聽懂簡單指令,鄭國宗自覺好笑,他檢查好門窗,合衣躺在床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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