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質問,洛傾城否認。秦煜不信,洛傾城纏著他解釋……


    又是如此反複了幾回,兩人似乎都疲倦了。


    阿顏算了算日子,覺得時間快到了。


    果然,六月快要夏收時,秦煜重新出現在了阿顏的身邊。


    比起從前意氣風發的矜傲,如今他臉上多了幾絲疲倦,麵對阿顏時,也沒有了從前的高高在上與愚蠢。


    阿顏坐在馬車上看他,他沙啞著聲音喚道:“顏兒!”


    阿顏目光平靜。


    原劇情中,這會兒原主是離開了京城。而秦煜終於發現自己的“心意”,決意去將原主找回來。


    可這一次,她沒走。好端端地呆在京城裏,冷眼看著秦煜和洛傾城之間的鬧劇,宛若一個路人。


    秦煜頭一回,認真地打量著坐在馬車上的少女。


    她穿著素淡的衣裙,精致的眉眼冷淡又疏離,像是遊離在這世間的一抹靈魂。


    她和洛傾城終究是不同的。


    在他與洛傾城糾纏不清的時日裏,京城和朝堂上經常會傳出,國師大人又做了什麽為國為民的好事。她的地位已經穩固,天下百姓提起國師來,無一不稱讚。


    可她卻又從不需要百姓,乃至是朝廷為她做什麽,從未求過回報。


    即便是他那最多疑的父皇,提起國師時,臉上隻有笑意,沒有絲毫猜忌。


    曾經的洛傾城是天下第一才女,人人都說洛傾顏長得像洛傾城,是占了大便宜。


    如今天下人卻說,洛傾城像國師大人這一番言論,簡直是在碰瓷,是癩蛤蟆妄想與天上的仙子相提並論,不自量力。


    已經很久沒有人再提起過洛傾顏像洛傾城這話題來。人人心裏都有一個國師,卻未必有多少人知道洛傾城。


    但她是值得的。


    秦煜目光複雜,“顏兒。”


    阿顏歪著腦袋,隻用一根木簪挽起的墨發垂落,卻含著萬種風情。


    秦煜沙啞道:“顏兒,我後悔了。我才發現,隻有你才是真心對我的人!”


    洛傾城回來,是別有所求。


    可曾經的顏兒,是全心全意地依賴著他,將他當成唯一的依靠。


    那時她的雙眼清亮,仿佛隻容得下他一個。


    可他那時候滿心隻有洛傾城,從未將少女的情意放在心上。


    秦煜試圖挽回,“我們重新開始吧!這一次無論你想要我怎麽做,我都會滿足你!顏兒,我是真的離不開你!”


    阿顏聲音冷淡:“六皇子,既已選定的路,無可回頭。”


    秦煜瞳眸狠狠一震,正要繼續開口,就聽到阿顏冷聲道:


    “何況,你真的愛我嗎?你愛的不過是一個無私奉獻,眼裏隻看得到你的工具人罷了!”


    若非是發現,洛傾城並未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心上隻放得下他一個,他不會回頭。


    他想要的,是一個圍繞著他轉的工具人,以此來滿足他的感情需求,卻不會要求他付出同等的情感。


    阿顏看著如遭重擊的秦煜,想起了什麽似的,忽然勾起了唇角,聲音輕柔:


    “何況,你以為我今日為何要見你?”


    她在秦煜震驚的目光下,一字一頓:“自然是因為,我要痛打落水狗啊!”


    她是糅合了所有讀者們不平與憤怒的意念,對這個害了原主一生的男人,始終抱有敵意。


    如今看到他過得不好,她倒也安心了。


    合該是如此,他最好是這輩子都狼狽痛苦,才是對原主最大的慰藉。


    阿顏並未再等秦煜做出反應,便吩咐車夫離開。


    馬車從秦煜的身旁擦過,他的靈魂宛若被抽走一般,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隻能呆愣愣地看著阿顏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中。


    往後很長一段時日,阿顏都沒有再見過秦煜。


    大抵是被傷了心,秦煜好一段時間都沒緩過來。


    再出現在朝堂上時,聽說他已經和洛傾城解除了婚約。


    而大皇子私下擄走丞相嫡女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京城。為了平息民憤,皇上不得不處置了大皇子,將他封王打發離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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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來,大皇子徹底失去了爭奪那個位置的資格。


    洛傾城後悔了。她不願跟著大皇子去往封地,當一個無人知曉的侍妾。


    洛丞相也同樣不甘——當初洛傾城之所以能夠成功假死潛入大皇子的後院,自然也少不得他這當父親的相助。


    如今是大皇子遭到了秦煜的報複,洛丞相卻還當秦煜對洛傾城仍有感情。和洛傾城這麽一合計,洛傾城再次找上了秦煜。


    可,秦煜卻沒有再給她任何一個眼神。


    洛傾城死纏著他,全然沒有了從前高冷才女的風範。秦煜終於煩了,警告了洛丞相。洛丞相隻好將洛傾城遠遠發嫁了出去。


    她委身於大皇子的事,但凡是有點人脈的世家都已經知曉。自然這次隻能嫁一個尋常官家。


    不過,洛傾城結仇諸多。她出嫁後,也還是有人將京城的消息送了過去,夫家得知她曾是大皇子的侍妾後,對她態度大變。


    洛傾城想要回來,洛丞相卻不願要這麽個丟人現眼的女兒。


    又過了兩個月,邊關傳來消息,程青凝利用阿顏送過去的火藥,打了個大勝仗。敵軍大敗,程青凝帶兵攻入都城。敵國君主往京城送了求和書,保證日後不再來犯。


    皇上收到消息後,便將阿顏召進宮來。


    仍舊是在禦花園中下棋,皇上麵色悵然,“朕沒想到,你們真能做到!”


    阿顏唇角含著淺笑,“不是我們,是程姐姐自己。”


    “你倒是不攬功!聽說與你經常往來那幾個貴女,折騰出了什麽女學院,教女子讀書認字,還有教織布釀酒的?”


    阿顏知道他說的是宋扶雪那幾人。


    程青凝走後,那三個小姐妹也覺得自己當作些什麽,特意找到了她。


    有人願為天下女子而努力,阿顏自然不會拒絕,寫了計劃,手把手教她們。


    所幸她們也是爭氣,如今一切都已經步入正軌。


    皇上既是欣慰,又是無奈:“倒是朕小瞧了你們這些小姑娘!不過,宋家那丫頭快要嫁人了吧?成親後,隻怕婆家不會再答應讓她出門拋頭露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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