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鶴偏過頭來,看著她蹙緊的眉心,溫聲道:“我不是喜歡手上沒有傷疤的姑娘,我是不喜歡你手上有傷疤。若是可以,我希望我從小認識你,如此一來,我就能一直保護你了!”


    阿顏神色莫名,“如今這般也好。”


    華鶴頷首,“是啊,如今這般也好。”


    兩人離開華府,手牽著手走向燈市。


    被裝點得格外燦爛的燈市,人擠著人,十分熱鬧。


    有戴著麵具的少年少女在人群中笑嘻嘻走過,阿顏目光中卻是一片漠然。


    華鶴鬆開手,去給她買花燈和麵具。


    阿顏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忽然瞧見一個戴著兔子麵具的少女,徑直撞入了華鶴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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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鶴一愣,垂眸看向少女溫柔的眼睛,頓時啞然。


    少女咬著嘴唇,趁著背對著阿顏,質問道:“你不是說,不會陪她來的嗎?華鶴,你騙了我!”


    華鶴隱秘地朝阿顏的方向看一眼,見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反倒是在另一側的攤子挑糖葫蘆。


    像是天真無邪的小少女一般,雙眼亮晶晶的,時不時比劃一下雙手,格外可愛。


    華鶴能感覺到自己的心不由自己的變得柔軟。


    尹香月帶著哽咽的哭腔在耳邊響起,“你說你們隻是逢場作戲,可你給她買的麵具,還是一對的!”


    尹香月控訴地看著華鶴手裏的牛郎織女。


    華鶴收回視線,“別鬧,香月。我和你說過的,我做這些,隻是為了騙她。你乖一點,別給我添亂!”


    尹香月道:“添亂?你竟然覺得我是在給你添亂嗎?都這種時候了,華鶴!你是不是已經對她動心了?也是,你們本就是夫妻,若不是我,你和她原先就應該恩恩愛愛!是我耽誤了你,我這就走!”


    尹香月憤憤地轉身。


    華鶴卻沒有去追她。


    他在心裏默默想,他隻是為了完成任務,並非是對古斯阿顏動了真心。


    不去追香月,也隻因為一旦露餡兒了,他的計劃會全部被打亂!


    阿顏很快買好了糖葫蘆,蹦蹦跳跳地回到華鶴的身邊,遞出去一根糖葫蘆,“呐,給你的!本公主可沒有忘了你!”


    華鶴伸手接過糖葫蘆,另一隻手溫柔地將織女的麵具戴到了阿顏的臉上,遮住那張明媚笑臉,隻露出一雙明亮瀲灩的,眸子。


    她猶如下凡的仙女一般,窈窕婀娜的身姿格外引人注目。


    察覺到四周隱隱掃過來的目光,華鶴淡定地握住阿顏的手,“那我在此謝過公主。公主的大恩大德,我隻能是以身相許了!”


    “什麽呀!”


    阿顏跺了跺腳,捏著拳頭捶了下他的肩膀,聲音愈發嬌嗔:“這麽多人呢,你胡說八道什麽!當心我撕爛了你的嘴!”


    華鶴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公主真舍得?我這張嘴的好處,你還沒嚐到呢!”


    阿顏:你媽的油死算了!


    阿顏笑盈盈地推開他,“討厭,你離我遠點!”


    她一下子就沒入了人群之中。


    華鶴被她勾得起了興致,在人群中穿梭著去找她。


    另一個陰暗的角落裏,尹香月冷漠地看著嬉鬧的兩人。


    阿顏如願去放了河燈,還順便許了個心願。


    之後,才在華鶴的陪同下回到華府。


    原本華鶴是想搬回來和她住一起的,不過大概是晚上吹了風,阿顏回到家裏就開始吐個不停,為避免將病氣過給華鶴,阿顏婉拒了住一起的提議。


    華鶴雖是遺憾,卻也沒有強迫她,做足了一個善解人意的丈夫姿態。


    阿顏這一病,就病了整整五天。


    從一開始的嘔吐不止,到之後連床都下不來了,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了不少。


    華鶴心疼得不行,也顧不得過病氣了,親自帶著禦醫來了。


    禦醫給阿顏看過,憂心忡忡道:“阿顏公主這是心病。憂思過重,才會如此!”


    華鶴握住阿顏的手,俊美的臉上帶著關心:“阿顏,你想要什麽,和我說,我一定會辦到!不要再這樣折騰你自己,我會心疼!”


    阿顏搖搖頭,明豔的臉失去往日的神采。


    旁邊的侍女道:“公主是不是想家了?都入冬了,以往這些時候,大王和王子們都會陪在公主的身邊!”


    華鶴先是讓禦醫退下,才道:“我會想辦法,讓你的父兄來看你的!阿顏,你好好養身體,別的任何事都不要亂想。給我半月時間,屆時我會讓你父兄出現在你身邊!”


    阿顏可憐巴巴地吸了吸鼻子:“可是他們不能離開大曆,更不能擅自進入秦國……”


    “會有辦法的。”華鶴安慰她,“即便是皇上,也不能攔著一個想念女兒的父親!”


    他匆匆離開院子,似乎是籌謀去了。


    侍女端著熬好的藥進來,阿顏從床上爬起來,一臉冷漠地將藥倒到了旁邊枯萎的盆栽裏。


    因著阿顏的病,整個華府都變得緊張兮兮的。


    這一日,侍女被華夫人叫去詢問她的病情,一道纖細柔弱的身影悄悄來到阿顏的房中。


    厚重的帷幔遮住了床上的病人,隻能看到一道消瘦的影子。房中彌漫著藥味,苦澀得令人窒息。


    可尹香月卻沒有任何心情去關注這個,走到床邊,咬著牙問道:“果然是因為你!”


    床上沉睡的人似乎被吵醒,輕輕地咳了兩聲,“誰啊?”


    “這麽快就忘記我了嗎?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啊!”


    尹香月猛地上前,掀開帷幔。


    看到床上躺著的病弱少女,她忍不住冷笑:“還真是罪有應得!這就是你搶男人的下場!”


    “尹香月?”阿顏似乎疑惑,“怎麽是你,你是怎麽進來的?來人啊……”


    尹香月道:“別喊了,這裏沒有人!所有人都已經走了,你現在就是被困在籠中的鳥兒!”


    “什麽意思?”阿顏掙紮著從床上起來。


    尹香月眼中盡是快意:“你被囚禁了,古斯阿顏!你該不會還沒發現,這次病得來勢洶洶,是因為你中毒了吧?也是,像你這樣的蠢貨,也隻配被人耍得團團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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