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者的身形自高空墜落之前,風壓先一步籠罩了被鎖定的範圍。年輕的族長意識到自己幾乎正位於火力中心,立刻發出了回避指令。


    火焰之民們潮水般散開,後退途中不忘有序地釋放出濃濃煙霧以掩蓋行蹤。火焰鳥一頭衝進煙霧立,似乎毫不轉彎地直直撞上了落腳處的岩石,崩塌碎裂之聲頓時響徹整座山林。


    業在粗壯的樹幹後隱藏身形,火焰雞緊跟著輕輕落在主人身旁,手上還撈著一個人類。


    “小夜?你……”業的聲音一頓。他詫異地看到有光點在那雙紫眸中吞吐不定地顫動,而少女眉頭緊鎖,眼神卻是渙散的,仿佛她的意識正在不知名的黏稠阻礙中艱難掙紮一樣。


    業並沒有看到小夜先前的舉動,見狀隻以為她是被火焰鳥、或是隱藏在暗處的其他敵人攻擊了,連忙出聲詢問其是否還好。


    那束詭異的光點很快便暗淡下去,消散於無形。小夜緩慢地眨了眨眼,在回應業的問話前,始終扣在腰間的右手突然一翻,紅光伴隨著指令聲劃破夜空。


    “守住!”


    從球中躍出的利歐路冷靜地張開碧綠光罩,將自己和身後的兩人籠罩其中。幾乎就在下一秒,轟隆隆的聲響驟然逼近,一股巨大的衝擊力連光罩帶人一起掀翻了出去。


    火焰鳥尖利的喙裹挾著火星,在視野中一閃而過。小夜察覺到了直指自己的敵意,隻來得及向業點點頭示意自己沒事,緊接著一個後閃,收回利歐路的同時腳下藍光閃爍,載著她急轉幾次,沒入漆黑的茂密叢林中。


    小夜搞不清火焰鳥突如其來的敵意由何而生——或許可以姑且理解為被她那一記鬼魂附身般的精神攻擊打得很疼?但考慮到當下情況,這並不是一件壞事。火焰鳥有了明確的敵對目標,想必不會在打倒這個目標之前注意到島上其他居民,這正是小夜,以及所有火焰之民所希望的。


    ——前提是“敵對目標”不會被立刻打趴下。


    另一邊,年輕的族長眼看著沐浴火焰的生靈在他的麵前一個急轉彎,追著小夜消失的方向橫衝直撞,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五百年前那場戰爭的記載在他的腦海中飛速閃過。仿佛福至心靈一般,衝著小夜離去的方向喊了聲“藏起來”後,他毫不猶豫地敲響了腰間的烏佩鼓。


    韻律分明的鼓點在林中回響。火焰的子民們在短暫的愣怔過後,紛紛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在久遠過去的那場戰爭中,火焰之民的敵人名為“鳴上”,擁有紫色的頭發和操控雷電的能力——而這正是他們吸引神明注意力的最佳切入點,不是嗎?


    反應最快的一人響亮地打了聲呼哨。身旁的鴨嘴火獸迅速地向下擊出一拳,電光在山岩間跳躍反射,將浸滿火焰色的夜空點染了一縷金黃。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神明的反應還是令首當其衝的人僵在了原地——火焰中的生靈瞬間便出現在了電弧浮動之處的上空,帶著令人窒息的風壓向下撲擊,熱浪與殺意混合在一起,幾乎令人感受到了冰火交加的幻覺。鴨嘴火獸眼疾手快地撲倒了訓練家,這才沒令主人被神鳥正麵糊臉。


    而在他的不遠處,訓練有素的火焰之民精英戰士們做好了一切準備,第二道電光閃爍著升起,第三道也已經就緒——如同一場過度驚險的接力遊戲一般,跳躍的電弧呈z字狀在山間攀爬,將憤怒的神明逐漸引向遠離城鎮的火山口。


    或許是潛意識中還顧忌著這裏是它曾經的家園,火焰中的生靈並未大肆焚燒林木,隻是在用最本能的身體撞擊發泄怒意。而這對於“接力賽”的維持者們而言無疑是值得慶幸的,已經有人開始暢想著“就這樣再折騰一會,說不定丹羽大人就能冷靜下來了”。


    忙於指揮的族長在混戰間隙仰頭,卻被山頂異常的光亮和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在枝幹樹葉的縫隙之間,隱約可見山頂處正閃著橘紅的光。那顏色比火焰更加安靜,也更加灼熱,如河水般緩緩流淌著。


    熔岩並未因火焰鳥的離去而停止流溢,依舊在翻滾、冒泡,一邊排出刺鼻的氣體,一邊不斷從山體內湧出。


    業頓時心裏一沉。


    他知道,緩慢地溢出岩漿的火山是沒有威脅的。與一口氣將熔岩與石塊噴射出來的火山噴發不同,熔岩本身的流動速度緩慢,危害麵積也極小,隻要不主動一頭栽進去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這對於生活在火山附近的人類而言是常識——但對於寶可夢而言並不是。


    在寶可夢看來,那鮮血般流淌著的灼熱河流就像是惡魔的肢體,它流過森林,令樹木倒塌、土地焦黑,青翠的枝葉墜入其中的瞬間便被焚燒殆盡,消失得無聲無息。


    居住在濕熱的南方叢林中的寶可夢以草蟲兩屬性為主,對火焰的畏懼深刻地寫在了它們的骨子裏。目睹了熔岩吞噬林木的情景後,之前沒有被火焰鳥驚跑的寶可夢們終於也嚇破了膽,不顧一切地往山下狂奔,而這份慌亂又感染了其他還沒見到岩漿的寶可夢——最終,它們形成了一股自上而下席卷的獸潮。


    慌不擇路的野生寶可夢們不至於威脅到火焰之民的安全,卻足夠令他們腳步停滯,動作減緩。而在爭分奪秒的接力賽中,“行動變慢”無疑會釀成致命的後果。


    好在這裏已經算是阿蘇山的最深處,距離岸邊的小鎮足夠遠。業想到這裏,手下敲打的鼓點一轉,切換了指令。


    代表著“實施一號計劃”的激昂鼓聲令所有人精神一震。呈z字型排列的火焰之民們瞬間改變陣型,他們或在林間跳躍,或用岩石製造新的落腳點,艱難地頂著獸潮圍繞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


    電光依舊閃爍,隻是火焰之民們不再向火山口移動,似乎想要讓火焰鳥停留在這附近。而盤旋了兩圈後,火焰中的生靈行動開始減緩。


    再怎麽被怒火衝昏頭腦,神明都知道原地轉圈並不是正常的行為。眼見著其拍打著羽翼緩緩升空,作為指揮者的族長麵色微沉。


    火焰鳥的飛行速度實在太快了,導致誘導其行動軌跡的族人們也不得不加快節奏,原地徘徊的趨勢頓時變得異常明顯。而計劃的真正實施者才剛剛做好準備,隻要再爭取幾秒鍾——


    他的手指扣住了腰間另一個精靈球。而在他準備用“不太溫和”的手段補上計劃的小小漏洞時,一道雷光突然從天而降。


    與火係寶可夢們用雷電拳擊打地麵時產生的電弧不同,那是貨真價實的、滿溢著能量的雷霆。發出這強大一擊的小小身影凜然立在岩石尖端,毫不畏懼地瞪視著火焰的神明。而它的訓練家站立在它的身側,雷霆的光亮將她紫色的發絲映得無比鮮明。


    一時間,無數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所有人都清楚它們的神明為什麽會見到電光就顧不得其他被氣得轉來轉去,小夜這一舉動可謂火上澆油,距離她最近的族人立刻感覺到如刀般的視線從上空掃下,頓時嚇得語速突飛猛進,“姑奶奶你不要命了啊實在想來也先染個發……你看你看丹羽大人果然氣瘋了!”


    紅發的人被嚇出的胡言亂語淹沒在淒厲啼鳴聲中。覆蓋周身的焰光驀地大漲,神明如同火焰的惡魔般呼嘯著直衝而來。


    鋪天蓋地的焰色和令人幾乎窒息的高溫並沒有令小夜動容。她一手將皮丘撈回懷裏,極其冷靜地從岩石尖端躍下,身形沒入鬱鬱蔥蔥的林木中。


    腳邊綻放開來的晶藍光芒推動著她一路加速,卻像是故意為之一樣留下了一絲光尾,令她的幾次轉向完全被憤怒的神明所捕捉。最後一次急轉彎後,小夜衝入被灌木包圍的狹小空地,與幾個本不應聚集在這裏的紅發衛兵的目光正好相對。


    他們的眼神交流隻持續了短短一瞬。火焰中的生靈已經撞倒一切攔路的樹木枝幹,它來勢洶洶,每次振翅都會令周身的火焰燃燒得更加劇烈,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倉皇逃竄的紫發少女狠狠碾碎——


    轟鳴隆隆,大地顫動,無數堅硬岩石構成的壁壘平地而起。那是早已完成了蓄力的、由岩石封鎖構建的防壁,頃刻間便將神明的視線隔斷,令被追逐的人消失在黑暗中。


    而在火焰中的生靈動作停頓的那一刹那,精神波動在岩石封鎖圍合的小小空間中擴散開來,海浪般覆蓋了它憤怒的意誌。


    借助岩石封鎖令丹羽之神停止行動,隨後由五隻九尾同時施展出催眠術,哪怕無法令火焰鳥陷入沉睡,至少也能緩和它的憤怒——這是火焰之民們為了能夠堂堂正正地迎接神明的怒火而準備的無數計劃中的一個。雖然在引誘神明至指定地點時出了些小岔子,但“擁有紫發、能操縱雷霆”的異鄉人的存在恰到好處地彌補了這一環。


    圍繞岩石而立的九尾們鮮紅的眼眸早已被瑩藍色充斥,催眠術的精神波動幾乎化為實質,一浪接一浪地向中心湧動。憤怒的神明僵硬地懸停在空中,始終包裹著它、令其無法露出真容的火焰似乎在漸趨平靜,不再危險地躁動。


    未等九尾的搭檔們露出喜色,平緩躍動的火苗像曇花一現般消失了。


    巨大的氣浪以神明為中心擴散開來,岩石被擊碎,寶可夢被掀翻,有運氣不好的人狠狠撞在粗大的樹幹上,頓時一聲不吭地暈了過去。


    僥幸沒滾暈的紅發衛兵被熱浪燙得鬼哭狼嚎,一邊狂奔一邊吐出一串長長的感言,“我的親娘啊五隻九尾催眠都沒用,五隻!我就說丹羽大人都睡五百年了再讓它睡它肯定得毛!!”


    年輕的族長頓時感覺頭大如鬥,也不知是因為計劃失靈還是因為族人不合時宜的發言。密密麻麻的備用計劃從心底湧出,他正想要敲響腰鼓,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喊聲。


    “族長——報告——”


    一支騎著烈焰馬的隊伍不知何時出現在黑漆漆的山林中,正飛快接近戰場,為首者手裏還提著個不知哪裏順來的大喇叭。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洪亮的嗓門經過喇叭放大,幾乎產生了“全山區廣播”般的效果。


    “我們把靖睦先生救回來了,您不用擔心!我剛派了幾個兄弟把他和陽羽一起送回烈焰穀!!還有——”


    他一邊吼著,一邊猛地一甩胳膊,將某個碩大的物件高高拋了出去。


    “烏佩鼓!我們找回來了!!”


    火焰雞一躍而起,準確地接住了族人拋來的物件,將它端正地擺在年輕的族長麵前。


    數日無人問津令它的表麵積了一層薄薄的灰,但無需看清鼓麵上的花紋,也沒有哪一個火焰之民會認錯他們傳承幾百年的烏佩鼓的模樣。


    頃刻間,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像海嘯一般在山林中回蕩,連剛剛掙脫了催眠術的影響,正四處環視想要找人算賬的神明大人都被短暫地拋在了腦後。他們知道烏佩鼓的存在意味著什麽——它的聲音能夠直接作用於精神,作用於意誌,不止一冊古籍中曾寫過,隻要敲響烏佩鼓,神明的一切憤怒都會被撫平。


    現在正是驗證古老傳說的時候了。


    小夜躲藏在暗處,望著年輕的族長鎮定地命令族人繼續與火焰鳥周旋,自己則快步走到古老的烏佩鼓前。在族長的手揚起的瞬間,她突然接收到了巨大的危機感。


    從戰鬥開始時,小夜的波導之力便擴散開來,竭盡所能地覆蓋了四周,防止再遇到被擊暈那日的遠程精神攻擊。除去火焰鳥附近由於能量密度太高而無法監測外,其他方位均在波導之力的視野下,被波導使者所觀察。


    而此時,她“看”到火山頂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身披長袍,站立在熔岩的河流之間。超甲狂犀護衛在他的身邊,鎧甲被背後不斷溢出的岩漿映得發紅。


    他的手中持著一柄奇形怪狀的、需要雙手並用才能握穩的沉重槍械。槍口微微上揚,正對準了夜空中的神鳥。


    族長的手碰觸到鼓麵,尚顯單薄的鼓點才剛剛奏起。直接刺入精神世界的聲響令憤怒的神明動作一滯,仿佛陷入思索中一般,沒能察覺到背後鳥類升空的動靜。


    小夜乘著大比鳥疾風般起飛,她無視了地麵上火焰之民們的驚呼,直衝山頂飛去——她沒有見過那人手中所拿的槍械,也不知其有何作用。但是,在烏佩鼓被敲響,丹羽之神即將從憤怒中脫離時,想要挑起事端的人拿出的武器會有什麽作用呢?


    這甚至無需思考。


    金色的鳥兒無聲無息地化為箭矢,向山頂站立的人襲擊。隻是神明所點燃的火焰映亮了半邊夜空,同時也令鳥兒的羽毛披上了斑斕光點——這在晦暗的夜色中實在太明顯了。


    黑袍人立刻察覺了進攻方式十分莽撞的不速之客。超甲狂犀發出危險的低吼,岩石碎片從它掌心的炮口中噴出,凝聚成一枚巨大的岩石炮彈。那是超甲狂犀能夠使用的最強岩石係招式,光是覆蓋麵積就極為可觀,加上發射時的瞬時速度,距離一旦拉近便很難躲開——


    而這正中“不速之客”的下懷。


    “抱歉。”小夜輕輕撫了撫鳥兒的脖頸,隨即提高了音量,“勇鳥猛攻!”


    大比鳥毫不猶豫地執行了訓練家的指令。湛然藍光從大比鳥體內迸發,又化為熊熊烈焰。


    小夜隱約聽到了下方傳來的驚叫聲,也清楚飛行係與岩石係硬碰硬將會是怎樣的後果。如果再給她哪怕五秒鍾,她都能想出更多靈活的、安全的做法。


    但扳機被扣動隻需要一秒,甚至更短。


    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沐浴著火焰戰衣的鳥兒張開雙翼,決然地將全身力量灌注在這一擊中,與岩石巨炮轟然相撞。


    地麵上的人們清晰地看到,超甲狂犀的岩石炮在衝擊力中四分五裂,化作滿天碎石——而這不意味著另一方占了上風。大比鳥看似以點破麵,實則幾乎承受了岩石炮的全部衝擊力,幾乎在碰撞發生的瞬間便被巨力拋飛,毫無抵抗之法。


    但沒關係。


    訓練家本就沒有渴望過正麵交鋒的勝利。


    勇鳥猛攻與岩石炮的對撞在空中掀起了劇烈的衝擊波。那波動來得太快,黑袍人根本來不及做什麽,便被衝擊力推得一個踉蹌,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然而,他為了狙擊的最佳視野而選擇在了阿蘇山的最高處為立足點,身後空無一物,隻有滾燙的熔岩湖泊在火山口內翻滾。


    超甲狂犀正因為施展了最強招式而陷入短暫的僵直,如果黑袍人還不想葬身熔岩之中,就必須放開那把槍,用雙手抓住些什麽來維持平衡。這是很簡單的、任何人都會下意識做出來的動作。而那柄武器一旦墜地,必定會順著高度差向下滾落——即使它極其好運地沒有摔壞,也沒有墜入熔岩之河,下方的火焰之民們也不會毫無作為。


    黑袍人能夠感覺到自己在失去平衡——同時也能夠感覺到,火焰之民已經心有戒備,這將是他最後一次有機會偷襲。


    他端槍的手依舊很穩,目光的落點也依舊堅固。仿佛天空中的烈焰映入了眼底一般,他的神情中燃燒著某種難以理解的瘋狂、執著和虔誠。


    電光石火間,黑袍人遵循著刻在骨子裏的“本能”,將槍口對準火焰的神明,扣下了扳機——


    並開始墜落。


    而這一切都沒能映入波導使者的視野中。碰撞發生的刹那,她與大比鳥被過於凶猛的衝擊力迎麵撞飛,那一瞬間的劇痛幾乎使人的思維空白了片刻。在即將“著陸”的最後時刻,訓練家猛地將鳥兒拽到自己身前,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已經陷入昏迷的搭檔,探向身後的左手隻來得及閃爍出一絲藍芒。


    下一刻,人類與寶可夢一起狠狠撞進山岩之中,沒了聲息。


    火焰之民們的驚呼還沒來得及喊出,便被生生地卡在了半途。所有人都感覺到,某種雖然無聲無息,卻有鮮明存在感的——像是“子彈”一樣的物質劃破夜空,直直刺入天空中那團火焰裏。


    然後,在他們麵前,連發怒都十分克製、生怕燒毀了家園的神明的氣息變了。


    聯想到山頂的神秘人手中持有的武器,站在最前方的族長本能地意識到了什麽。他想要抽身後退,腹部刀傷的劇痛卻不合時宜地發作,令他的腳步一個踉蹌,險些跪倒在地。


    虛弱感姍姍來遲地傳入大腦。鮮血不知何時已經滲透潔白的繃帶,在陣羽織上洇出一大片深色。


    一秒之後,惡魔般的生靈噴吐出了能夠焚盡一切的火海。


    深紅的色彩化作巨浪,無情吞噬了千百年來被火焰之民精心保護的烏佩鼓——


    和鼓旁的人類。


    ====================


    小劇場:


    火焰之民:(驚慌)救命啊,mt撲街,boss狂暴了!


    小夜:(氣息奄奄)所以讓assassin當mt這絕妙的主意是誰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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