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趙若茹所料,三架軍用直升機並列著從地平線的山坳頂上啪啪啪地快速飛過來,停在撞機現場的上空,三架直升機同時放下繩子,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士兵順著繩子滑下到地麵,迅速展開了現場清理行動。


    其中兩架直升機收起繩子後,在上空盤旋了半圈後調頭往原路折返。另外一架則慢慢往劉毅點燃的柴煙標記飛去,像要在那裏降落似的。劉毅見狀,連忙和趙若茹一道迅跑過去。還未等他倆趕到,直升機已在一塊平地上穩穩地降落了,從機艙裏走出一個軍官樣子、年齡接近五十歲的軍人,劉毅氣喘籲籲地走上前去,沒容劉毅開口,對方快步走上前並主動與他握手,表情肅穆地說:


    “你好,我姓駱,是來處理飛機事故的。”


    劉毅掃了一眼駱軍官,見肩上領上都沒佩戴軍銜肩章,不知如何稱呼他好,便打算向駱軍官行個警禮算作打招呼了,但手剛放到額邊上就被駱軍官拉把手拉下了,說:“我們是平級的,你就不必行禮了。”駱軍官則頭想了一下,問:


    “你叫劉毅,是ais的最高指揮官吧。”


    “是的,劉毅。”劉毅十分詫異,駱軍官竟然知道他的名字。“杜副市長才是最高指揮官,我接受杜副市長的直接領導,他剛才就在直升機裏麵,可惜……”


    “天災人禍避免不了,你我都節哀順變吧。”


    這時,趙若茹接了個電話,樣子挺緊張的,當即就向劉毅報告:“羅素娟來電,今天至目前止,已經死了三個村民,分別發生在溝壑旁的兩條村。”


    “都是怎麽死的?”劉毅問。


    “全是猝死,喉嚨被蟲蛹堵塞。”


    “昨天四個,今日又死三個?”駱軍官問趙若茹。


    趙若茹連點著頭。“是的,兩天共死亡了七個。”


    “目前有什麽有效方法遏製未知力量嗎?”


    “暫時還沒有。”倆人同時搖頭。


    “你倆肯定這是未知力量所為,而不是偶然事件?”


    “駱軍官,你看這個,”趙若茹打開手機圖片,說:“這圖片是杜副市長出事前讓攝影師在直升機上拍攝的,十四公裏長的大蛹痕,”


    “這圖案就是異象,死亡的異象!它一旦出現就意昧著必須有人要死,”劉毅道。


    “我剛才在飛機上也看到大蛹痕了,是不是也要死?”駱軍官又說:“按理說,你們倆人都見過蛹痕了,但你們也沒發生什麽事,現在不是活得好好嗎,”


    “是呀,這事我也很納悶,”趙若茹苦笑了一下,“自見過蛹痕之後,我初時還以為自己的命已經不長了,能活到今日仍然生蹦活跳的,真有點慶幸。”


    “說實在的,我自己也搞不清蟲蛹為啥殺這個卻不殺那個的理由,”劉毅緊接著補充道:“按以往案例的經驗看,圖案無論大小都要有人死亡,隻是死亡的人數不同,圖案越大,死亡的人數越多。現在這幅圖案足有十四公裏長,而且是沿著溝壑兩頭延伸的,我估計這次蛹痕的殺傷力非常巨大,死亡的人數……”


    駱軍官見劉毅不想預測死亡人數,也就明白這十四公裏蛹痕異象的利害性了。他避開這個話題問道:“從以往案例看,猝死者的身邊一般有什麽特征?”


    劉毅答道:“特征明顯,未知力量往往是向單人獨處的對象下手,我們已經通知村民要聚群,至少兩人一組相處。”趙若茹繼續說道:“原以為這樣處理可以抵擋一陣,沒想到……這兩天的死亡人員都是在群體聚集的時侯突然猝死的,”


    “蟲蛹到底為啥要殺人,”駱軍官擰著眉頭問:“有沒有查過它們的動機?”


    趙若茹一臉茫然地搖搖頭,“不是沒查,而是沒法查,根本就無從下手。”


    劉毅插了一句:“我估計,未知力量這樣做,是有意對ais進行挑釁報複。”


    駱軍官微微頜首,道;“屬於一方麵原因吧,但也說明不了問題,ais未成立之前的瘋狂殺戮又作如何解釋?……未知力量做這麽大的動作,它們究竟想幹啥?!”


    “搞不清楚,”劉毅連搖頭,“確實搞不清楚它們到底想做什麽!”


    “它娘的!”駱軍官狠狠地罵道。他似乎有點激動,待稍為平靜後,又板著臉孔肅穆著表情轉身望著溝壑的遠處,炯炯的雙眸犀利地掃視著溝壑的兩邊,緊戚著的眉頭不停地擰動著。良久,他將雙手叉在腰上來回踱步地走了幾圈,忽又停下腳步凝望著直升機撞岩的事故現場……漸漸,他似乎完全冷靜下來了,慢慢轉過身來,對他倆說:


    “我想到你們紮營地那裏坐坐,找杯水喝,方便嗎?”


    “歡迎駱軍官,請!”劉毅半側著身體,右手向前擺了一下。


    ……


    半蹲半坐在草地上搗騰著簸箕繩的周伯,見劉毅帶了一個軍官過來,誠惶誠恐地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問劉毅:“這軍官是……”


    劉毅正欲介紹,駱軍官主動伸手道:“我姓駱,老哥貴姓?”


    周伯見軍官伸手過來,雙手連忙往身上的衣服擦了幾下,“免貴姓周。”


    龐誌權雖然當了十幾年交通警,但從來沒與軍人打過交道。此刻見有個軍官模樣的人過來,受寵若驚地連忙跑到車上搬下幾張x型的折疊帆布凳,都相繼坐下後,他又去張羅茶水。瞧這軍官氣宇不凡,認定這客應是有來頭的,便決定拿出他一直放在掛包裏舍不得亮出來泡的好茶“英紅九號”,欲泡壺好茶待客,說不定日後會有什麽關照呢。


    茶泡好後,他親自端了一杯給駱軍官,“駱軍官,請用茶。”


    駱軍官端過茶杯,慢慢放到唇邊,慢慢嘖了幾口,連聲讚道:“好茶,好茶,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的紮營地還能喝到這上等的英紅九號,真是感謝了。”


    “駱軍官真稱得上茶聖了,連七號九號都區分得出,利害。”龐誌權抓住一切機會奉迎駱軍官,他滿臉堆著阿諛的笑容,“駱軍官覺得好喝就多喝點吧。”


    “他叫龐誌權,是梅州交警四中隊隊長,這次指派過來協肋ais工作。”劉毅向駱軍官介紹後,又對龐誌權道:“看你,我倆相處這麽久,從沒見你泡過英紅九號呢。”


    寵誌權尷尬地笑了笑,“劉sir不是天天在忙嗎,哪有時間?”


    周伯打趣道:“按你的說法,駱軍官現在能喝這茶,就是閑得無事羅。”


    “不是不是。”龐誌權漲紅著臉,連擺著雙手。


    見眾人樂也融融的那麽開心和諧,駱軍官爽朗地笑了,“看來未知力量並沒有把你嚇倒呀,好,好,真是好!”他連說了幾個好後,又扭頭問周伯:


    “周老哥,我聽說過你那簸箕,有發揮作用嗎?”


    周伯一臉的沮喪,答道:“嘿,實話說,一點作用也沒有,瞎折騰了幾個月。”


    “你之前不是說有點把握了嗎?”劉毅問。


    “理論上是這樣說,但……它不行就是不行。”周伯有點垂頭喪氣的樣子。


    駱軍官對周伯的簸箕繩似乎很感興趣,問:“難道從來都未試過成功?”


    “倒是試過一次,我做實驗的時侯,忽地到了一個我從來沒去過的地方,”周伯苦笑了一下,邊搖頭邊說:“還未等我體會到怎麽回事,一睜眼又回到了自己家裏了。”


    “這不成功過嗎?”駱軍官的興趣越來越濃厚,他把凳子往周伯身邊移了下,微笑著說:“你好好總結一下,去陌生地方前你做了什麽事,這很重要。”


    “我總結了,但一直試驗都不成功。”


    “一定是你漏了某個細節,你再細細回憶一下。”駱軍官在努力引導他。


    趙若茹插話道:“爸,會不會與時間節點有關呢?”


    “哎?這個……我想想……”周伯雙手叉在太陽穴兩邊,閉著雙眼想了一會,“當時是幾點鍾?……對,電視在放新聞聯播,七點正的時辰。”周伯一拍大腿道:


    “對,七是卯與辰的交界點,卯為木,辰為火,火克木而木又旺火,難得的相互交錯的時辰節點,看來七與圓筒極有淵源,”周伯沉吟了一小會,又道:


    “記得我當時在四中隊算過一卦,是乾卦,也是與七有著密切關係。主卦和客卦都是1卦乾卦,三條爻當位,三條爻不當位,不存在有應關係。乾卦的代號是7:7,所以7是終極,它的主律也是7……新聞聯播也是7點……”


    “我覺得很有道理。”劉毅認同周伯的分析。


    周伯站起身,對劉毅說:“我先去準備,七點正再試。”


    駱軍官握著周伯的手:“周哥,馬到功成!”


    趙若茹的電話又響了,看著屏幕上顯示是羅素娟的名字她就害怕。她很清楚,一般的小事她那邊會自行處理掉,隻有突發的大事件,羅素娟才會打電話過來請示。果然不出所料,羅素娟這次說話的聲音是顫栗的:


    “報告manda,我們派往各村的ais人員回報,溝壑周圍的七條村同時發現大量蟲蛹,蟲蛹長度平均三cm,每條村估算至少有一至兩萬隻蟲蛹,鋪天蓋地的,樹上、路上、家裏,烏天黑地的全都是蟲蛹,就像蝗蟲災害一樣。”


    趙若茹十分緊張,追問道:“村民的狀態怎麽樣?”


    “村民都很害怕,處於極度的恐慌絕望中。有人燒香拜佛,又人舉家出走,反正各條村莊都亂作一團,圖片已發到你的手機,我們等候manda的指示。”


    因為趙若茹的手機是開著免提的,羅素娟報告的案情大家都同時聽到了。


    “事態忽然變得很嚴重,看來未知力量要大開殺戒了。”劉毅擰著眉頭說。


    趙若茹接過話:“當務之急是同時轉移這七條村的村民,平息他們的恐慌情緒。但是接近七千人要在同一時間轉移,需要一百四十輛車,我們去哪找那麽多車?”


    龐誌權表態說,“我們中隊有六輛車,除了執勤車輛不能動,能抽出三輛。”


    “馬上向mz市政府申請,讓他們調動車輛過來增援吧。”霍醫師不知什麽時候已來到了這裏,他一直靜靜聽著大家的發言。他又強調說:


    “現在隻能這樣辦了。”


    “不行,不能以政府的名義籌車,”趙若茹即刻否定道:“你們想過沒有,市政府一旦發出通函,恐慌消息就會在民間不脛而走,到時會引起更大麵積的恐慌潮,這種恐慌潮比未知力量更可怕,會直接造成大麵積的****!”


    駱軍官說:“我同意趙小姐的分析,這次事件處理越低調越好。”


    龐誌權一籌莫展地站起身,狠狠地踹了一腳身邊的樹頭。


    霍醫師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村民都被嚇死了。我估計,未知力量的大規模殺戮即將開始,到時我們就更加被動了。總之,死的人越多,民心就越亂。”


    趙若茹的電話再次響起來,又是羅素娟打來的。她忽地有種不敢接但又不得不接的猶豫。待電話響了六七聲後,她戰驚驚地按下接聽鍵。耳邊傳來羅素娟緊張的聲音:


    “報告manda,據ais外圍信息員剛剛傳來的消息,各村外逃的村民帶有蟲蛹傳播性,形式就像病毒傳播一樣,他們去到哪裏,蟲蛹就擴散到哪裏,初步懷疑未知力量是借村民的身份信息,迅速擴張殺戮地域。短短二十四小時,蟲蛹占領區從原來的七條村已擴張到九條村,隨著村民的外逃,蟲蛹占領區有加速擴張的勢頭……”


    趙若茹覺得耳鼓嗡地一聲,也許……未知力量的大肆殺戮真的動手了!!


    劉毅站起身,“必須馬上封鎖蟲蛹區域,避免蟲蛹區域繼續擴大!”


    龐誌權憂慮道“那樣一來,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我們……”


    劉毅命令道:“若茹,打電話讓邱秘書馬上聯係軍方,請求軍方的全力支援!”


    趙若茹拿起電話正欲打給邱秘書,卻被駱軍官阻止了,他說:“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兩件事,一是轉移村民到部隊軍營,那裏有軍隊協助村民生活,村民會安心。第二是封鎖現有的蟲蛹區域,不允許蟲蛹區域繼續擴大。劉sir,當前任務是這樣嗎。”


    “是這樣,也是當前兩項最艱巨、最緊急的任務。”


    駱軍官倏地站起身,請求道:“劉sir,這兩項任務就交給我吧。”


    “駱軍官,這……”這兩項任務需要調兵遣將,劉毅覺得還是直接請示軍部更好。


    駱軍官向劉毅敬了個軍禮,“放心,劉sir,我們保證完成任務。”他說完便向一直不離身的機要員招招手,機要員立即從腰間掏出一個兩指大小話筒,在話筒的邊上按了幾個鍵,調好頻率便遞過來。他對著話筒清了清嗓音後,說:


    “呂斌,知道龍洞村那十四公裏長的溝壑嗎。”


    “熟悉得很,我們經常在那區域搞拉練。”


    “你們728旅離溝壑最近,周邊七條村的位置小路都清楚嗎。”


    “我們與周邊十一條村都建立了軍民共建關係,那七條村就更熟悉了。”


    “好,”駱軍官威嚴地大聲道:“我會從直升機團派出二十五架直升機全力協助你部行動;現在命令你部,派出卡車和直升機協作,轉移蟲蛹區域大約六千多名村民到部隊軍營暫住,並安置好村民的生活和衛生及防疫;命令你部派出至少兩個團的兵力封鎖現有的蟲蛹區域,嚴控村民繼續流出蟲蛹區域,以免擴大失控範圍。”


    “是!728旅呂斌保證完成任務,請司令員放心!”


    司……令員?!


    身邊這位沒有任何官架子的駱軍官,竟然是堂堂的軍區司令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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