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x)學城獨家發表


    電光火石之間,聶唯平整個人撲了出去,毫不猶豫地將那娜牢牢護住,用後背擋住了那抹寒光。


    聶唯平臉色一白,痛得全身肌肉繃緊。


    癲狂的少年握著刀子還沒來得及拔出再刺,就被一腳踢在了臉上,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斜飛出去,再也爬不起來了。


    聶唯安女王一般出現,白大褂的下擺緩緩落下,武林高手似的給人居然臨下之感,冷著臉看也不看那少年一眼,連忙扶著聶唯平檢查傷口。


    好在聶唯平撲過去力道太大,帶著那娜一起踉蹌了兩步,刀子勢頭緩了緩,刺入得並不深。


    聶唯安眼光一寒,怒喝一聲:“都愣著幹什麽?魏哲你把這個人給看好了,持刀行凶,必須報警!劉姐,幫我給我哥處理傷口!”


    眾人瞬間反應過來,魏哲臉上常年不散的溫柔笑意終於再也維持不住,麵色深沉地點了點頭,將那個被一腳放倒的少年扭了起來。


    有人迅速打了保安室的電話,沒多久就有保安上來將少年弄走。


    聶唯安和那娜等人沒精力理會其他,將聶唯平攙扶到換藥室裏,聶唯安當即抄起剪刀剪開他的衣服,好在傷口不深,雖然流了不少血,可並不會影響以後手臂活動。


    聶唯安按了按周圍,鬆了口氣道:“沒傷到大的血管和神經……劉姐給我個針線包,娜娜,把碘伏和棉球拿來!”


    聶唯安戴上手套,皺眉看了看被血浸染的衣服,問:“怎麽樣?胳膊能不能抬起來,衣服都髒了,換一件吧,不然血幹了黏上麵不舒服!”


    聶唯平最怕疼了,俊臉泛白地點了點頭,忍不住發出嘶嘶的吸氣聲。


    那娜眼淚汪汪地幫他解開扣子,哽咽著道:“對不起,都怪我……”


    “跟你無關!”聶唯平勉強笑了笑說,“我沒事……那男孩其實是衝著我來的……”


    聶唯安在旁邊幫他把衣服扒了下來,不由好奇問道:“那誰啊?跟你們這麽深仇大恨的,都動刀子了!”


    那娜也覺得困惑不解:“是李誌超的兒子……聶醫生你還記得嗎,李誌超從腳手架上摔下來,他母親求著你給他手術,後來手術失敗……”


    聶唯平自然記得:“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就算想不開要□,也不該衝著你去啊!”


    正說著,劉玫拿了器械進來,頓時瞠目結舌地愣在了門口。


    聶唯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問:“護士長,出什麽事了?”


    劉玫一臉驚歎地瞪著他,眼都不眨,將他赤.裸的上身掃了個遍,一詠三歎地感慨道:“小平呐,沒想到你竟然好這口啊!”


    那娜茫然地看向聶唯平,隻見他眉頭一皺,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聶唯安猛然爆笑出聲,拿著鑷子的手直哆嗦,棕色的碘伏糊了聶唯平半個肩頭。


    “哈哈哈……劉姐你不知道,我哥打小就喜歡這個調調兒!”


    劉玫嘖嘖地欣賞半天,戳了戳他身上還沒消退的青紫瘀痕,一副猶自不能信的模樣,雙眼放光地驚歎道:“瞧不出來啊……娜娜平日裏兔子似的,沒想到下手這麽狠!你們小兩口也悠著點,雖然情趣很重要,可也別真的弄出什麽要命的傷來!”


    劉玫抬眼看向那娜,滿臉正經,鄭重地教訓道:“咱聶醫生細皮嫩肉、身嬌體貴,就算求著找虐,你手裏也得有著分寸!”


    那娜:“……”


    那娜認真地解釋道:“護士長你誤會了,聶醫生不是受虐狂,他身上的傷是路見不平,跟劫匪打鬥留下的!”


    聶唯安頓時嗤笑一聲:“說謊也編個像樣點的借口!就他那肉腳怕疼的勁兒,真能跟劫匪搏鬥,也不至於被個半大小子給捅了一刀!”


    劉玫鄙視地點頭:“就是!娜娜你怎麽越來越不實在了,真是近墨者黑,跟著聶小平好的不學!者身上的傷一條條的,明顯是鞭子抽出來的嘛!”


    那娜:“……”


    那娜同情地看了聶唯平一眼,小表情可憐兮兮地表示著自己的無能無力。


    聶唯平心裏咯噔一下,不由想起關於自己“器大活好”的傳言,頓時臉色灰白,心如死灰……


    果然,中午吃飯時,全醫院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神經外科的聶醫生,是個不折不扣的重口抖m!


    外表禁欲,內心奔放的抖m……再次刷新了軍區總院的話題排行榜,昔日遠山之上孤傲高潔的白蓮花,如今赫然成為眾人心中外悶內騷的傲嬌受虐狂!


    聶唯平淚流滿麵,他這輩子加起來都沒如此出名過!


    果然是吉祥物……


    真是謝謝了小土包子的推波助瀾!


    聶唯安手藝很好,噴了點表麻,幾分鍾就將傷口料理好了,縫針整齊完美,連吹毛求疵的聶唯平都挑不出缺點。


    聶唯安摘下手套對那娜說:“傷口有點深,給我哥打針破傷風,注意傷口別沾到水……好吧這些你們自己都知道,不用我說的!”


    聶唯安頓了頓,詭異地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不過有一點,估計我必須要提醒一下……這幾天最好別那麽激烈,免得傷口掙開!”


    那娜:“……”


    聶唯平不得不給自己再長一層臉皮,淡定自若地看著她,滿眼的不滿,冷聲哼道:“多事!”


    聶唯安看了場笑話,逮到機會大肆嘲弄一番,給自家老哥添了許多堵,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那娜去藥房拿精破,半道上拐去保安室,那個行凶的少年委頓在角落裏,耷拉著腦袋誰都不理。


    魏哲也在,對她搖了搖頭道:“什麽都不肯說……”


    那娜默默上前,輕聲問道:“你奶奶還好嗎?”


    少年身子一僵,霍然抬頭,雙眼噴火地瞪著她,滿臉的悲痛和憤恨。


    那娜實在想不明白,不解地開口:“你為什麽要做這種傻事?你讓你奶奶怎麽辦?”


    少年暴跳起來,被魏哲一把攔住,伸手指著她吼道:“不要你管!賤人!你和聶唯平那個庸醫一樣黑心——”


    魏哲臉色一沉,將他按在椅子上,冷冷地道:“嘴巴放幹淨點!”


    那娜歎了口氣:“你是因為聶醫生手術沒成功,所以才遷怒於他嗎?聶醫生已經盡力了,當初說得很明白,手術風險很大,是你奶奶堅持要試一試,所以聶醫生才答應手術的……”


    “不是的!”少年打斷他,恨恨地說,“是你們!我都知道了,你和聶唯平是一對!你哥昏迷一年都沒死,憑什麽我爸爸會死!就因為你們是一夥的……所以聶唯平才會全力救治你哥!都是你!要不是你讓聶唯平分心,我爸也不會死!是你們害死了我爸爸!”


    那娜對他的思維簡直無法理解,病情不一樣,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也不同……更何況就算一樣的手術,術中會出現什麽意外誰也不敢保證,怎麽就怪到聶醫生和她頭上了?


    哪個醫生不希望病人好好活下去?


    魏哲冷笑:“虧得你還受過教育,竟然不如你奶奶明白!你要真想追根究底,怎麽不恨你自己父親,誰讓他不戴安全帽還不小心從腳手架上跌下來?或者你可以去追究工地責任,安全措施不夠格才會造成意外傷亡!”


    少年臉色青白,氣怒交加地掙紮起來。


    魏哲不客氣地將他製住,一針見血地繼續道:“你倒是聰明!知道柿子要撿軟的捏!所以挑了最沒威脅的小護士是嗎?好歹你也是個男人,對女人動刀子,你還真給你死去的父親長臉!”


    少年被罵得一個字反駁不了,滿腔的憤恨、悲慟頓時堵得他心口泛疼,絕望地嘶吼一聲,抱著腦袋痛哭起來。


    那娜氣他傷了聶醫生,可見他小小年紀失去父親,又忍不住心生同情。


    那娜上前兩步,對魏哲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安撫地摸了摸少年的頭,溫聲勸道:“你這樣……如何讓你爸爸安心?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過去你爸爸在,他護你長大,現在他走了,該你替他照顧奶奶了!”


    那娜長長歎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很遺憾你爸爸沒能活下來,可是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你與其怨恨報複,不如好好學習,將來才不會辜負你爸爸對你的辛苦付出!”


    “畢竟,要不是為了你和奶奶……他不至於那麽拚命,也就不會出現意外工傷!”


    少年終於嚎啕起來,撕心裂肺的喊著“爸爸”,讓聽到的人都不由動容。


    那娜和魏哲一起離開保安室,偷偷瞟了眼他的臉色,好奇地問:“魏哲,你是不是不開心?”


    魏哲微微一怔,搖頭苦笑道:“沒,我隻是……終於明白自己輸在了哪兒。”


    魏哲想起不久前那一幕,自己遵循本能的鬆開了手,而聶唯平卻想也不想地撲了上來。


    人在危險之時,身體都會本能地做出趨利避害的反應。


    其實當時,最好的做法就是鬆開手,他和那娜各自遵循本能向側方避開,那樣的話誰都不會被刀子刺到。


    可聶唯平卻沒有攔住刀子,而是直接用身體擋了上去。


    這種做法很傻,卻能將那娜萬無一失地護在懷裏。


    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比聶唯平更適合那娜,他有聶唯平所沒有的耐心和善,溫柔體貼,他能更好地照顧那娜,讓她幸福安樂無憂無慮。


    可現在,魏哲不由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如表現的那般,比聶唯平對那娜的感情更加深。


    魏哲將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那娜笑著搖搖頭:“魏哲,我從來沒懷疑過你是真的喜歡我……隻是我們都不如聶醫生無私。雖然他表麵上拒人千裏,不相幹的人從來不看一眼,可實際上,聶醫生比我們要無私得多!”


    魏哲歎氣道:“我現在才相信你說的話……聶唯平果然不是個唯利是圖的人!”


    魏哲細想,聶唯平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為了一己私利,反對他提出的醫改方案呢?


    可笑他自以為是了那麽久,還不如那娜看得清楚。


    魏哲此刻頗有幾分慚愧。


    那娜善解人意地安慰道:“魏哲你真的很好,隻是人和人不一樣……有些人會為自己考慮得多一點,這都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麽的!”


    魏哲哭笑不得地彈了她腦門一記:“你這麽說我更覺得無地自容了!我就是那種會為自己考慮多一點的人!”


    那娜急了,連忙解釋道:“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其實我也不如聶醫生的,我對病人再好再盡心,大多也是為了工作!其實我也好不到哪去!”


    魏哲笑了笑說:“行了,我開玩笑的!你出來也挺久了,快回去吧,不然聶唯平該急了!”


    那娜想起還沒給他打針,連忙點點頭小跑著離開。


    聶唯平對於自己沒收到謝禮反而先被小土包子扒了褲子戳一針耿耿於懷,更是把自己名聲盡毀的帳算到了那娜的頭上。


    那娜表示很無辜,可迫於聶醫生的淫威,不得不小丫鬟似的伺候著他,端茶倒水不說,連去照看哥哥都得忍受他的使喚。


    那娜頗有些焦頭爛額,一麵得照看著小侄子,一麵擔憂遲遲不醒的哥哥,一麵還得顧及聶唯平受傷後更加傲嬌敏感的內心。


    同樣緊張的還有聶唯平。


    時間拖得越久,他心裏就越是沒底,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是具體有什麽後遺症還要等人醒過來才知道。


    而最重要的……是人能醒過來!


    聶唯平也不確定了,簡直比那娜還要緊張那郝的病情。


    術後沒有絲毫醒轉跡象的大舅子,簡直成了擋在他美滿姻緣麵前的定時炸彈!


    聶唯平越發焦慮不安,萬一大舅子不給力,小土包子悲痛欲絕之下會不會帶著孩子踹了他……


    聶唯平盯著病床上雙目緊閉的人,恨不能一支腎上腺素戳下去,大舅子立馬活蹦亂跳地為他們主持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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