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是我,不是我,我拿銀子幹嘛?我沒拿銀子!”許有德一口咬定。


    許張氏嘀咕一句,“不是你”


    立馬開始懷疑許老四起來。


    在她印象裏,隻有許老四是這樣的人,做得出這樣的事,於是又破口大罵,“一定是老四!這個砍腦殼地,見天不幹好事,如今竟然做起賊來了!偷到老娘頭上來了!老娘這回不把他打出屎來……”


    許張氏吵罵得厲害,許嬌嬌耳朵太好使,就算專心給人授藝,也聽到了一二,急忙過來了,正遇上許張氏怒氣衝衝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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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怎麽了?”


    “嬌嬌。”許張氏雖然又氣又怒,但還是知道家醜不可外揚,當下低下聲音道,“家裏遭賊了,我箱子裏的銀票都變成假的了,肯定是老四那個砍腦殼地幹的……”


    許嬌嬌皺眉,“娘,我先看看,假銀票呢?”


    許張氏一把遞給她,“都在這裏,就這還想蒙老娘,做夢!”


    許嬌嬌拿過來看了看,這些銀票雖然做得很逼真,但確實跟真的有些不同,一眼掃過去的話,可能發現不了端倪,但隻要仔細點,不難分辨出來。


    偷就偷了,還拿假銀票來填,這樣的事情,讓許嬌嬌大致有了跟許張氏類似的判斷,又隨口問道:“娘,您的真銀票有多少張,也是這麽些嗎?還有,銀票上的麵額有什麽區別嗎?”


    “張數一樣,麵額也一樣,都是這麽多!”許張氏回答極快,說完了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嗬嗬。


    真是處心積慮啊。


    還事先弄清楚了銀票的張數和麵額,然後再來偷梁換柱,也算是難為這小偷了,製作假銀票也不容易吧?


    許嬌嬌暗歎口氣,“娘,除了銀票,還丟了什麽沒有?”


    許張氏一愣,她隻注意到銀票了,其它還沒顧得上看呢,於是趕忙又回了屋子,翻看起來。


    家裏有哪些家當,許張氏是清清楚楚的,不一會又叫道,“哎喲,還缺了一張田契!四畝的那張!哎喲,這砍腦殼地,這是要敗家啊……”


    銀子沒了能忍,但敗家這不能忍,許有德聽不得這種話,裝睡也裝不下去了,“什麽就敗家了,你別什麽話都瞎嚷嚷!”


    許張氏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你這死老頭子,銀票和田契是不是你拿了?”


    許有德自從被許老四氣到吐血中風,身子骨就見天的虛弱了,經常感到累得慌,許張氏也就由他躺著,沒上前揪他起來。


    該怎麽回答?這一刻,許有德心裏湧起的是憋屈、煩悶,還有一絲悲意,但仍梗著脖子道,“我沒拿。”


    說完,隻覺更累了。


    這跟他的一貫作風是相悖的。


    老都老了,半截都在土裏了,沒想到還要蒙騙老婆子一次。


    他這是為了什麽啊?


    想起大兒子的話,他慢慢又堅定下來,為了老許家的興旺發達,他就做一次小人吧!隻要老大說的話能實現,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殺千刀的唷!大幾十兩的銀票呦!被哪個殺千刀的給拿走了呦……”許張氏隻差坐在地上大哭了。


    許嬌嬌忙勸道,“娘,您別急,不就是幾十兩銀子嘛,急壞了身體就虧大了。要不這樣吧,把全家人大家夥兒都召集起來,挨個問問,看誰有沒有知道一些的,如果是家賊的話,咱們問一問不就清楚了?”


    許張氏幹嚎也無用,“行,嬌嬌,你給老娘把所有人都召集回來,老娘看到底是哪個內賊王八蛋子,敢在老娘太歲頭上動土!”


    一瞬間,她已經把全家最可疑的幾個人都懷疑了一個遍。


    除了許嬌嬌廖青兩口子之外,看誰都像是賊了。


    不用許嬌嬌去叫人,許張氏這一嚷,已經把全家人都驚動了。


    這可是大事兒。


    家裏遭了賊,這還了得?


    上上下下的,許老二,老五,孩子們,元春花等所有人都趕了過來。


    都被許張氏集合起來,許張氏把大堂屋的門一關,一一的逼問。


    這麽大的事情,又懷疑是內賊,家醜不可外揚,隻能關起門來處理。


    許嬌嬌還奉命過去把許老四也叫了過來,羅氏,以及幾個孩子們,濟濟一堂。


    “奶,怎麽回事兒?銀票變成了假的?”


    “奶,銀票可不是我們拿的啊!”


    ……


    許張氏沒懷疑小的,直接就開始噴許老四,“是不是你個砍腦殼的東西幹的?表麵上像是改好了,實際上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許老四下意識的就縮了縮,他現在臉上兩條刀疤十分的嚇人,以前的臉還能看,現在毀了容,又比以前沉默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許多。


    毫無存在感的樣子了。


    “娘,我沒有,不是我。我歸家之後,一直在老宅子,新宅子這邊進都沒有進過,今天這還是第一次過來新宅子,我一直在養傷……”說完兩句,就咳嗽起來。


    他不僅臉上有疤,還傷了心肺,哪怕一直在將養調理著,也恢複不了如前了。


    動不動就咳嗽。


    許張氏看他這副病怏怏要死不活的樣子,也打消了疑慮。


    目光看向羅氏,羅氏趕緊聲明,“娘,我也沒有偷銀子,我就是貪吃點,我偷吃的都有可能,我不偷銀子,再說我沒有鑰匙,我也不可能有假銀票,我一個未出過門的婦道人家……”


    羅氏是個吃貨,以前也是個慣會偷奸耍滑的人,現在因為許老四的事情,也改了不少。


    吃還是會吃,但是手腳明顯比以前勤快利落多了。


    這都是看得見的轉變。


    許張氏的目光又轉向元春花。


    元春花慌了,“娘,我向來連上房的門都不靠近的,不是我,我也沒有假銀票,再說了,我偷真銀票也用不上,我現在手裏頭的工錢銀子都還有不少,都是存著將來給四郎讀書用的,我沒有別的用處了……”


    老元家早散了去,再沒有人來找元春花要銀子了。


    元春花的表現,眾人也都看在眼裏。


    確實是老實本份勤快的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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