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官服,身形中正,個子不高,年紀頗大,不苟言笑。


    許嬌嬌一瞧他的麵相,就知道這是不好說話的人。


    難怪紀師爺失敗而回了。


    紀師爺長袖善舞,少有他辦不成的事情,連他都從這個縣令手裏借不到糧食,說明這個人是真的難搞定。


    不管怎麽樣,來都來了,一會盡力而為吧。


    廖青先是給紫縣縣令打招呼,“王大人,今日冒昧來打擾了。本人是寒城的縣令杜煜青,這是我的內人許禦醫。”


    許嬌嬌的官階比廖青高,在正式場合之下介紹,是需要介紹官階的。


    紫縣縣令姓王,叫王開懷。


    一掀袍子坐下來,“杜大人,許禦醫好,喝茶。”


    廖青他們一方有求於人,還給王縣令帶了一些禮物,“素聞王大人頗具才幹,治理有方,我初來乍到,第一次為官當縣令,特來和王縣令取取經,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王縣令不收,“杜大人不用客氣,我一把年紀了,隻是虛長你們一些歲數罷了,比不得你們年輕有為,杜大人還是皇上欽點的狀元郎,論才氣論悟性乃是大祥國今科的第一名,在老朽麵前不必如此謙虛。”


    語氣生硬客套,讓人不好再開口。


    許嬌嬌瞧著這人是個不講情麵的人,這樣虛於委蛇,也是浪費時間。


    不如直接開門見山的說話,要什麽條件擺到明麵上來談好了。


    “王大人,我們此次來的目的,想必您也猜出一二。我們寒城剛剛解除了野人危機,已經上報朝廷了,現在就是急需要一批糧食安撫野人,可是寒城素來窮困,現在又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還望王大人能出手幫忙,一解我們寒城的燃眉之急,或者我們出高價收購也行。”


    上次抄了寒城惡霸張主薄的家業,還餘有一些財物,許嬌嬌她們自己再添上一些。


    不說借了,買也要買齊。


    王縣令紋絲不動,“兩位大人,恭喜你們解除了危機,可你們寒城的事情我確實是幫不上忙,之前你們派師爺來過一趟,我就和你們師爺說得很清楚,我們紫縣的糧食自己也不夠吃的,現在又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我不能把糧食都借給你們寒城了,讓本縣的百姓餓肚子。本官雖不敢說愛民如子,但起碼吃飯問題還是要保障的,都是一地父母官,想必兩位大人也能夠理解。”


    廖青皺了皺眉,“王大人,紫縣地埋位置得天獨厚,素有邊境小糧都之稱號的,存糧一向充足,好多地方都是從紫縣來調糧救急的,紫縣有義務借糧或者賣糧給我們寒城,您這樣一口回絕,是不是不太好?”


    既然不講情麵了,那就公事公辦。


    王縣令仍舊不疾不徐,“既然杜大人也知道我們紫縣還負有存糧任務,那更好說了,我紫縣是為了國家為了江山社稷大局服務的,不是隨便一個人空口白牙的就能借走的,在我們這北方,糧食本來就稀缺,我王開懷必須要守好糧食,做好本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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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寒城以前就曾經來借過幾次糧,可我們紫縣借了之後,你們根本不還,或者一直拖延還糧日期,好不容易還一回,還摻了好多砂子,現在又好意思來借……,依你們這樣搞,我們紫縣要吃多少次虧?我們也不是開善堂的,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這善堂我們也開不起。”


    廖青與許嬌嬌默了默。


    這肯定是以前的張主薄給弄下來的爛攤子,把名聲搞臭了。


    廖青耐下性子,“王大人,以前的事情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本官上任之後,盡量的把遺留的問題都處理了,有些還沒有處理過來的,請王大人諒解,以前貴縣損失多少,我們寒城認賬,本官說話算數,甚至可以現場給您簽字畫押都行,此次來借的糧食確實事關重大,望王大人通容一二,到時候,朝廷論功行賞,絕不會少了王大人您的那一份。”


    王縣令淡定的喝茶,“杜大人,寒城信用的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你現在說這些沒用,賣糧我是絕對不會賣的,不用提了!朝廷的糧食本官沒有這個資格賣。要借糧也行,拿府城衙門的官文來,府台大人讓我紫縣給寒城借糧,我王開懷絕不說二話。”


    “您這不是為難人嗎?府城太遠了,來去一趟,得要多長時間?這批糧食要得急,等不了批複官文。”要有府城的批複,他們倆也不至於親自過來了,派人拿著批複直接來調糧了。


    許嬌嬌又補充道,“王大人,或者我們可以拿其它的東西換糧食,我們有一批清溪許酒,剛從內地運過來。我們隻需要先借糧食周轉一下,後麵府城批文也就是幾天時間就能到了,絕不叫您為難!”


    王縣令還是不為所動。


    “天色不早了,兩位還是請回吧,多說無益。本官職責所在,不能破了規矩,今年我們紫縣存糧確實也不多的。”


    說完,也不想與廖青許嬌嬌她們再多廢口舌的。


    起身就送客。


    連挽留一下吃頓飯,過個夜的都不曾客氣一下。


    廖青與許嬌嬌出了紫縣衙門,開始了第二條方案。


    紫縣富庻,衙門裏不借存糧,那麽還有一個途徑,可以籌到一部分的糧。


    那就是去找富戶糧行裏高價收糧。


    能收多少是多少,先湊一部分再說,如果真要條件不允許達到預期的糧食,多少也要湊一點。


    天色已黑了,她們去了紫縣最大的糧行,找老板談高價收糧。


    糧行老板姓薛,是個老生意人了。


    連夜親自接見了他們倆人,一是廖青大小是個縣令,二是看在高價上。


    廖青他們說明了情況,薛老板遲疑思慮了半響,紫縣縣食都不給寒城糧食,他們要是賣給寒城糧食,會不會有什麽影響與後果?王縣令才是他們的父母官,得罪了王縣令,他今後在紫縣的生意與發展會不會被穿小鞋什麽的。


    這些顧慮都是實實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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