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回到屋裏的時候, 眼睛掃了一圈兒,桂旗和杜衡都不在。


    興許是擺了她一道兒這時候正心虛。


    喬晚也不著急,可能因為本來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裏。


    畢竟算算年紀, 她已經奔四了。


    但她到岑家就是衝著岑夫人來的,桂旗和杜衡在後麵弄的這些小動作,萬一哪天捅到了岑家家主麵前就大發了。


    喬晚不認為, 哪家父母會對想勾搭自己兒子的, 有什麽好臉色。


    現在桂旗是一口咬定了喬晚對岑清嘉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畢竟,這一大幫子灑掃丫鬟裏麵, 還沒哪一個和主子們說過一句話,而喬晚平常一張麵癱臉, 話不多, 不合群。


    怎麽偏偏就能岑清嘉多看了一眼?


    這絕對是故意的!


    怪不得當初主動求了南書房那邊兒的活, 肯定是早早打聽到了大少爺會從那兒路過。


    無意中成了“心機深沉”、“不安分”的代名詞,喬晚有點兒惆悵。


    坐在桌子前,喬晚等了一會兒。


    總算等到了桂旗和杜衡回來。


    圓臉姑娘剛邁過門檻,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桌前的喬晚,步子微不可察地一頓。


    “辛夷你回來了?”


    桂旗小心翼翼地留意著喬晚的神色, 神情不太自然,“陳嬤嬤沒為難你吧?”


    喬晚搖搖頭, 不打算和麵前的姑娘虛與委蛇。


    “昨天晚上是你潑的水?”


    喬晚抬起眼,不閃不避,直直地盯著她看,“還有大少爺的事, 也是你告訴陳嬤嬤的對嗎?”


    桂旗的臉頓時僵硬了。


    或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姑娘嗓音裏含了抹慌亂,硬是擠出了個勉強的微笑,“辛夷你在說什麽呢?”


    喬晚重複:“是不是你做的?”


    桂旗臉上的笑容再度僵了:“辛夷……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懷疑是我幹的?是我把這事兒跟陳嬤嬤說的?”


    喬晚再重複:“是不是?”


    桂旗臉一沉,“你這是什麽意思?!”


    杜衡看著對峙著的兩人,上前一步,麵色凝重,皺著眉,“辛夷你在胡說什麽?桂旗剛剛還在擔心你,你就這麽誤會她?!”


    喬晚目光從兩人麵前掠過,眼神黝黑沉靜。


    本來還扮著理中客的杜衡,突然喉口一澀,看著麵前的少女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麵前少女,眼神平靜得簡直就像個旁觀者,但目光冷厲。


    被這目光一掃,她剛醞釀出來的話,突然忘了個一幹二淨,打心底湧現出一股畏懼之心。


    怎麽……怎麽會有這麽恐怖的眼神。


    這……這種眼神,她隻在岑家護院身上看到過。


    但那都是修士啊,都是那從血色廝殺裏闖出來的修士啊。


    辛夷她樣貌平平,也沒什麽出奇之處,怎麽可能和那些修士扯上關係?


    喬晚:“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麽才這麽做,但我和大少爺沒關係。”


    說著,喬晚抄起了地上的椅子。


    在杜衡驚恐的目光下,麵無表情地一寸寸掰斷了。


    不僅掰斷了,還攥在掌心,一點點地捏成了木屑。


    “或許有人這麽想過,但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攀上大少爺,做他身邊人。”


    把手裏的木屑隨手往地上一丟,拍拍手,喬晚的目光落在了桂旗身上。


    圓臉姑娘畏懼地往後退了一步,被喬晚目光這麽一掃,心跳忽然像是漏了一拍,臉上火辣辣的,淚水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你就算想對付敵人,也不該對付到我頭上來。”


    拋下這麽一句,喬晚沉默地往外走,把屋裏兩個人統統都拋在了身後。


    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到了屋裏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抽噎聲。


    等喬晚晚上再回到屋裏的時候,屋裏氣氛十分尷尬沉默。


    桂旗眼眶紅紅的,明顯是哭過。


    杜衡和她同仇敵愾,一邊安慰桂旗,一邊看著喬晚直皺眉。


    小姑娘間的拉幫結派,有時候就是這麽一回事兒。


    等到第二天,喬晚就能感覺出來,周圍其他灑掃丫鬟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她剛走到院子裏,本來還聚在院子裏說話的丫鬟們馬上拉著桂旗的手,散了個一幹二淨。


    一邊和桂旗說著些什麽,一邊轉頭看著喬晚,眼神裏,含著幾分敵意幾分探究,還有幾個故意大著聲喊,“有些人,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一門心思就想著那些事兒了。”


    “就算真的攀上了大少爺又能怎麽樣,難道還真能成仙了?”


    “不就是力氣大了點兒嗎?嗤,蠻牛一個。”


    “蠻牛”喬晚默默擼起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肌肉,走到水井邊兒,抬手打滿了一桶水,毫不客氣地丟了出去。


    砰!


    麵前幾個小丫鬟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


    目光又落在喬晚胳膊上,全都沒了聲。


    就在這個時候,打院子外麵忽然傳來一道冷厲的女聲。


    “都聚在這兒做什麽呢?!”


    幾個小丫鬟忙回過頭,一見來人,跟貓見了耗子一樣,紛紛啞了火。


    “陳……陳嬤嬤……”


    女人眼一掃,看了眼喬晚。


    丫鬟群中,有人不甘心地上前了一步,“陳嬤嬤……辛夷她……”


    話還沒說完,被人一拽,又拽了回去。


    桂旗紅著眼,搖搖頭,“算了……”


    陳嬤嬤這才把目光從喬晚身上移了回來,轉過身,冷著臉道,“全都進屋,我有事要交代。”


    眾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進了屋,臨走前,還沒忘瞪了喬晚一眼。


    等丫鬟們排排站,站好了,陳嬤嬤這才開了口,帶來了一個消息。


    “夫人屋裏負責端茶送水的小丫鬟,家裏出了點兒事,回了老家。”


    “現在夫人屋裏空出了個差,你們有誰想幹的?”


    此言一出,屋裏的丫鬟們紛紛騷動了。


    夫人屋裏的人!能去夫人屋裏伺候!


    雖然隻是個端茶送水的掃地小丫鬟,但能去夫人屋裏伺候,這簡直就是從天而降的一個美差。


    馬上就有膽子大的,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奴願意。”


    陳嬤嬤垂下眼皮,“別急。”


    “你們以為夫人屋裏這麽容易去的?”


    “夫人屋裏伺候著的丫鬟,容貌德行那都是一等一的。”


    “就你們幾個粗使的丫鬟。”女人皮笑肉不笑,“就算想去伺候,也得讓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耐。”


    “你們之間誰想去的,”陳嬤嬤手一指,指了指左邊,“站到這兒來。”


    呼啦一聲,所有人全都站了過去。


    自然也包括喬晚。


    “很好。”陳嬤嬤不含什麽感情地點了點頭,“就從你開始吧,會點兒什麽?”


    打頭的丫鬟一臉激動,“奴……奴手腳勤快,從小就跟著家裏做繡活兒,繡活兒做得好,嬤嬤可要看看我做的帕子?”


    說著就伸手從袖子裏掏。


    誰不知道,岑家夫人使得一手“懸絲靈針”,


    沒想到陳嬤嬤看都沒看一眼,冷笑,“府上又不是沒繡娘,那些繡娘手藝比你好的大有人在,既然這麽想當繡娘,當初到這兒幹嘛來了?”


    打頭的丫鬟,委屈地抽搭了一聲,默默退了回去。


    輪到桂旗的時候,桂旗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子,“奴會點茶,會梳一百多種發式,還粗通些樂理。”


    陳嬤嬤臉上表情說不上滿意,也說不上不滿意,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讓她退下了。


    退下去前,桂旗沒忘看了喬晚一眼。


    眼神冷冷的。


    感受到了眼裏那股淡淡的敵意和挑釁,喬晚移開了眼,沒看她。


    “到你了。”


    陳嬤嬤:“你會點兒什麽?”


    喬晚麵色不改地走上前,“奴什麽都會。”


    陳嬤嬤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什麽都會?”


    喬晚欠身:“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無一不曉,還粗通些武功。”


    還沒說話,身後就傳來了一陣噓聲。


    眾丫鬟們紛紛被喬晚的大言不慚給震驚了。


    看喬晚神情鎮定,其他人都有點兒替她臉紅。


    還什麽都會,想去夫人屋裏伺候想瘋了?


    陳嬤嬤冷笑,“口氣倒不小。”


    喬晚說的全是真話。


    這個時候,還得感謝陸辟寒這麽多年辛辛苦苦,勤勤懇懇地把喬晚往端莊大氣的淑女方向上培養。


    雖然周衍從來沒透露過陸辟寒的出身,但他姓陸,應該也是出生三大世家之中的陸家旁支。


    在大師兄幾十年如一日的教導下,喬晚就算再不爭氣,也多多少少都學會兒了點兒皮毛。


    至少勉強能拎出來見人。


    “是真是假,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喬晚抬眼。


    說話的是桂旗。


    桂旗微笑,“是真是假,不如試一試。如果辛夷說的是真的,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


    “我會的不如辛夷多,但琴棋書畫中的樂理,倒還是懂一點兒的,可惜懂得不多,學得粗劣,”桂旗轉向喬晚,“不知道辛夷你願不願意指點我一二。”


    對上桂旗的目光,喬晚知道,她已經惦記上她了。


    喬晚拿的是上回在遊仙鎮隨便買的笛子。


    沒想到桂旗用的也是笛。


    拿著笛子,桂旗朝著陳嬤嬤行了一禮,橫在唇前開始嗚嗚地吹。


    少女麵如銀盤,眉目如畫,凝神垂眸。


    笛聲悠悠,清新悠揚,高||潮時,情感飽滿濃烈,一波三折,層層遞進。


    大有點兒不掐死喬晚誓不罷休的意思在裏麵。


    一曲終了,餘音嫋嫋。


    吹完這一曲,桂旗似乎也覺得發揮得不錯,麵上露出了點兒得色。


    向喬晚行了一禮,示意她請。


    喬晚淡定地拿起笛子,世上有樂修。


    以樂入道,能殺敵能療傷,樂曲交感天地萬物,樂修中的大能吹一曲,甚至能做到山崩地裂的境界。


    喬晚和桂旗相比,其實有點兒作弊了。


    笛聲如同從雲外飛落,意境高昂開闊。


    一曲終了,桂旗臉色僵沉,渾身有點兒發冷。


    能吹成這樣,這明擺著就不是個普通人。


    想到前幾天喬晚徒手掰椅子的畫麵,桂旗悚然一驚,止不住地發抖。


    陸婉她……她真的是個修士嗎?


    本來還以為是頭蠻牛,說自己會琴棋書畫都是騙人的。


    但從這一手笛曲來看,好像還真沒騙人?


    在場的丫鬟們,不禁震驚,一想到前不久剛說過的話,麵上也有點兒難看。


    答案已經出來了。


    喬晚去頂那個差。


    陳嬤嬤一發話,也沒人敢辯駁。


    散會之後,喬晚抬腳就走。


    沒想到桂旗突然追了上來,僵硬地問,“我聽說,修士裏有樂修。”


    “陸婉,”桂旗死死地盯著她,“你是不是樂修?”


    喬晚停下腳步,搖搖頭,把手伸到了腰間。


    在桂旗驚恐萬狀的目光中,緩緩地,抽出了一根雪白雪白的肋骨。


    喬晚將肋骨一把塞到桂旗手中,陰惻惻地咧嘴一笑,“我是體修。”


    手上的肋骨,線條優美,還帶著點兒溫熱。


    當啷!


    桂旗一口氣沒喘上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蹬著腿將地上的肋骨猛地踢飛出去二丈遠,差點沒嚇得魂飛魄散!!


    女人像大白天見到了鬼一樣,冷汗涔涔地看著喬晚。


    腦袋上像是有兩個大字明晃晃地砸了下來。


    完蛋。


    陸婉她……陸婉她不是人啊!!


    這哪裏是修士?!這他媽根本就不是人!!!


    第二天,喬晚收拾收拾準備上崗。


    為此,喬晚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爭取先給岑夫人留個好印象,再見機行事。


    領著她的是個叫沐芳的大丫鬟,也是練氣初期的修為。


    岑夫人,本姓薑,名叫薑柔,如今住在“寒山院”裏,院裏疏種著一叢竹,引水為溪,很是疏淡雅致。


    喬晚停下腳步,抬頭看了一眼。


    察覺到喬晚的停頓,沐芳順著喬晚的視線看了一眼,“那青樓是家主的住處。”


    從寒山院往南看,能看到一角青樓,佇立在一角碧空之下,和寒山院遙遙相望。


    喬晚重新抬起了腳,跟上沐芳的腳步,心裏湧出了點兒疑惑。


    岑家家主不和岑夫人住一起?


    院子裏多添了個人,沐芳領著喬晚過去到岑夫人麵前露個臉。


    到現在,她好像都還沒這麽緊張過。喬晚心砰砰直跳。


    跟著沐芳一進屋,就看見了一個婦人正坐在榻上,翻著小幾上的佛經。


    那就是岑家的岑夫人。


    岑夫人……


    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女人樣貌生得不是很美,就如同院裏的陳設布置一樣,有點兒清淡。


    柳葉眉,鵝蛋臉,雲鬢低垂,唇色泛著些隱隱的白,如雪的皓腕上套著個金鐲子。


    但她好像還從來沒見過這麽溫柔的女修。


    喬晚有點兒愣神。


    性格溫柔的女修多了去了,就算是女醫修,身上或多或少也都帶了點兒鋒芒。


    但像眼前這種溫和如春風,沉靜如春水,語調溫軟的卻很少見。


    “這就是你們新找來的丫鬟嗎?”


    岑夫人放下手裏的佛經,抬起頭,看了眼喬晚,朝著她緩緩露出個軟和的笑,說起話來慢條斯理,不疾不徐。


    來不及多愣神,喬晚趕緊跟著沐芳行了一禮,“奴拜見夫人。”


    眼一瞥,忽然在牆上看見了一把掛劍。


    杏紅色的劍,劍身輕盈靈巧,像是掬了捧秋水。


    岑夫人看著沐芳,笑容有點兒無奈,“我屋裏本來就用不著這麽多人,你們何必再這麽麻煩特地找個人過來。”


    聽聞這話,喬晚心裏咯噔了一聲。


    岑夫人像是想到了什麽,偏頭問了句,“二少爺屋裏的人夠不夠?”


    沐芳:“二少爺剛從大日觀回來,回來就遣散了屋裏的丫鬟們,如今屋裏隻留著如鏡伺候。”


    “如鏡畢竟是個小廝,那怎麽夠。”岑夫人搖搖頭,目光再度落在了喬晚身上。


    很溫和,眼底像是一泓明亮的春水,溫慈動人,好像還含了點兒鼓勵之意。


    岑夫人微微一笑,“就讓辛夷她……去二少爺屋裏伺候吧。”


    頓時,喬晚腦袋裏也有幾個大字,“轟”地一聲砸了下來。


    完了,


    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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