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的!”


    事務所的廚房裏,宋箋秋一手拿著電話,跟對麵的人通話,一邊動作利索的用鍋鏟在鍋裏翻炒著,一點也不耽誤工夫。


    “哈哈哈!”她這邊才說完周妤晴的事,那邊就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接著便聽對麵帶著笑意的說道:“丫頭,你真是我的福星!總是給我帶來好事!”


    “有嗎?”宋箋秋一邊翻炒著,一邊問道,她倒是沒感覺自己是什麽福星。


    “嗯!你把這女孩的生辰八字先給我,我先簡單的起個卦看看!”


    這電話對麵的人,自然就是玉知秋了,他果然不在牙山市,跑到其它省份去了,好在他的手機還有電,宋箋秋這才能夠聯係上,不然的話,就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他了,這也是為什麽,她不敢跟周妤晴拍保證的原因。


    聽玉知秋要生辰八字,她自己是早有準備,將周妤晴的生辰八字告訴了對方。


    “先別掛電話,我簡單的算算,不用多久的時間!”


    “好!”


    得到回應之後,那邊是一片沉寂,過了片刻,才有聲音傳來。


    “咦?”電話裏頭,玉知秋輕咦了一聲,接著說道:“有意思……你這同學的命格有意思,被人動過手腳!”


    “動過手腳?”宋箋秋聞言,眉頭微微蹙起,她對命理方麵的知識並不懂,見對方這樣說,也隻能問道:“是好事嗎?”


    “半好半壞吧!”玉知秋說道:“好的方麵是,那人的插手,讓那女孩減輕了災難,壞的方麵,則是他這一攪動,便導致這女孩的命格更加難以捉摸了。我這邊簡單的占卜的話,也不好確定是不是晦身,但從你描述的事情來看,我覺得是晦身的可能性很大!”


    “嗯,那大叔要見她嗎?”宋箋秋問道。


    “這麽有意思的命格,不管是不是晦身,都要見一見!更何況希望很大!”玉知秋笑道:“不過,我這邊暫時走不開,過幾天我再來吧!到時候我打你電話!”


    “嗯,好!”宋箋秋同意道。


    “丫頭,你是在炒菜嗎?”那邊忽然轉移了話題,開口問道。


    “是啊!”宋箋秋說道。


    “我聽到了鍋鏟碰撞的聲音……我那個笨師弟麻煩你了!竟然還要你來照顧!”玉知秋說道。


    “沒事,反正也是順帶的!”其實在宋箋秋看來,她也是沾了光,那餘燼說是包米,偶爾買點菜過來,而實際上,卻天天都是他買菜過來。


    作為有錢人,餘燼吃過的好吃的自然多不勝數,可以說是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根本就不考慮價錢,而且,仿佛為了為難她的手藝一般,當真是什麽都買,上次還直接買了一隻澳洲大龍蝦過來,讓二人一妖好好的吃了一頓。


    要知道,她是第一次吃海鮮,也是第一次做海鮮,特意查了不少資料和菜譜,才找到了最佳製作方法,第一次做,竟然也能吃,也是讓人大感佩服。


    至於其它的菜就不多說了,餘燼喜歡吃魚,沒骨頭的河魚,也就那麽幾種,而且都很貴,但他不管不顧的買,幾乎每天都換著花樣來,三個人吃爽了,連帶著黑貓也沾了口福,每天都開心的很。


    “那就這樣吧!到時候我來牙山市了,就打你電話!”


    “嗯,拜拜!”掛斷電話,宋箋秋將手機收好,便拿起鐵鍋,開始盛盤了。


    …………


    遠望青山連綿,重巒疊嶂。


    近看,一座占地廣闊的三層別墅,立於一塊黃陂之上,周圍摘種著灌木和花草,儼然一座花園的模樣。


    也就在這座花園裏的一棵樹冠茂盛的巨樹之下,玉知秋和一名中年人,在石墩上相對而坐,二人之間擺放著的,是一副圍棋,上麵的棋子黑多白少,眼看已經陷入了絕境之中,隻能苟延殘喘。


    玉知秋收起了手機,望著落在棋盤上的幾片樹葉,陷入了沉思之中。


    坐在對麵的中年人見此,也不打擾,而是拿了紫砂壺,自斟自飲,倒也悠閑自得,一點也不焦躁。


    棋盤上的這幾片樹葉,就是玉知秋之前在電話裏說的,簡單占卜。


    對他來說,普通人的占卜,已經不需要他大費周章,認真對待了,天地間隨手任何一個物體;幾片樹葉,幾顆石子,甚至人的腳印,他都能夠以此為根據,推測出些許端倪來。


    道家之中,天地分陰陽,人生於世,便時刻處於陰陽之中,隻要看透了這點,那麽世間所有的一切,便都可以以此為依據,來查看它的痕跡。


    玉知秋或許還沒到完全摸透,到達這個境界的地步,但卻已經初入門檻,有所領悟了。


    當然,如此隨意的占卜也隻能針對普通人,如果是修行者,自身本就會隱蔽天機,那他就需要認真點才成了。


    這方麵在異人身上,亦是如此,簡單的幾片樹葉,也僅僅讓他看出那個叫周妤晴的女孩命格被人動過手腳,但更具體的,也就無法看透了。


    他盯著棋盤上的樹葉看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境界不到,即便再怎麽專心,看不透就是看不透。


    “不是遇到好了嗎?怎麽還搖頭啊?”坐在對麵的中年人見此,放下了正要喝的茶,笑著說道。


    “我搖頭,是因為這麽久了,你這棋絲毫沒有長進,讓我打敗你,很沒成就感啊!”玉知秋笑道。


    中年人見宋箋秋答非所問,就知道對方不好明說,便也沒有再問,隻能說道:“我一個人住在這裏,每天隻能自娛自樂,自己給自己下棋,棋藝沒什麽見長也是自然的,倒是你,天南地北的到處走,似乎也沒有什麽增長啊!”


    說著,他夾起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盤上。


    “不放棄嗎?”玉知秋微微一笑,捏起黑子,落下。


    “不到最後,我是不會放棄的!”中年人思考片刻,又落一子。


    “有毅力!”玉知秋朝中年人豎起大拇指,說道:“那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絕望!”


    “放馬過來!”中年人絲毫不懼。


    夕陽西下,夜色漸臨,屋內沒有燈光,屋外也是一片漆黑,但玉知秋和中年人卻都沒有亮燈的意思,依然坐在石墩上,你來我往的落子,不知要對弈到什麽時候。


    …………


    淨石回來了!


    也就在夜色即將降臨之前,一直在注意著靈岩寺動靜的人,將這個消息傳了回去。


    千島次朗,千島夕子,還有千島家幾名實力最強勁的精英,魚貫而入,在千島山嵐麵前集結,然後默默的望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狂熱和興奮。


    在杯中倒下最後一點酒,然後一口飲盡,千島山嵐不急不躁的從沙發上站起身,掃了眼站在麵前,一字排開,等待著他下達命令的人。


    包裹這裏,和外麵所有的人,便是千島家最後的力量,如果失敗,千島家將萬劫不複,如果成功,那麽即便有再多的敵人,他們也不會畏懼,反而會變得更加的強大。


    正所謂,勝敗在此一舉,破釜沉舟的力量將讓世人知道,他們千島家,不是那麽容易衰敗的!


    “出發!”


    一聲令下,所有人同時應聲。


    同一時間,另一條通知也傳了出去,一直在等待著的神父布萊恩等人,也開始全副武裝,離開了居住的酒店。


    …………


    遠處群山之中,最後一絲餘輝落入山的那頭。


    漆黑的靈岩山石道上,一大一小倆個身影,正一步一步的朝著山上走去。


    當她們到達山門前時,靈岩寺的僧人正要關門。


    “大師請稍等!”千島美紗連忙製止道。


    僧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對方,問道:“女施主,晚上本寺不接待遊客,還請女施主盡快下山,避免山路難行!”


    “大師,我是來求醫的!”千島美紗懇求道:“我知道淨石大師剛剛回來,但小女的病已經十分嚴重,希望大師能夠通融一下!”


    “這……”僧人望向一旁被千島美紗牽著手的小女孩,見對方臉上煞氣敷臉,渾身蒼白,不由有些猶豫。


    “求求您了!”


    “那好吧!”僧人說道:“我可以去詢問下主持方丈,但至於見不見你,我也不敢肯定!”


    “多謝!”


    寺門打開,僧人讓開了路,讓千島美紗領著千島桐進了寺裏。


    示意二人稍待之後,僧人便去了後麵通知。


    不久後,僧人再次回來,合十行李道:“二位女施主,主持方丈同意見你們。請隨我來!”


    “多謝大師!”


    千島美紗合十還禮,然後牽著千島桐,跟隨在僧人身後,朝著後院走去。


    正如之前所言,靈岩寺主持方丈,淨石大師是在傍晚剛剛回到靈岩寺的,幾乎是前後腳的地步,就接到了有人來求醫的消息。


    一般人是不知道他會醫術的,而他的醫術,也不是針對那些普通病症的。


    既然如此,還能向他求醫之人,必然不是普通人。


    然而,當千島美紗和千島桐被領進客房之後,他的目光還是一下被千島桐吸引,忍不住輕咦了一聲。


    領路的僧人合十離開,淨石還禮之後,才望向千島美紗,問道:“這位女施主,來找貧僧求醫?”


    “是的!大師!”千島美紗說著,將千島桐拉到身前,說道:“這是我女兒!想必大師也看出來了,她深受厲鬼纏身之苦!希望大師能夠超度淨化它!”


    “你女兒的事,有些複雜!”淨石皺著眉,觀察著千島桐。


    在他眼裏,這小女孩的臉上似乎覆蓋著另外一張女人的臉,那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苦非苦,說不出的古怪,似乎就如同千島美紗說的,被厲鬼纏身。


    然而,淨石畢竟是高僧,咋看之下,還是看出了些許端倪,覺得這小女孩並不像是簡單被纏身的跡象,反倒更像是受到了反噬。


    觀察了一陣,淨石才望向千島美紗,問道:“還未請教女施主姓名!”


    “我叫千島美紗!我女兒叫千島桐!”千島美紗並沒有掩蓋自己的名字。


    “千島美紗?”聽到這個名字,淨石不覺有些奇怪:“女施主是日本千島式神家族的人?”


    “是的!”


    “噢!”淨石點點頭,說道:“那女施主的女兒,應該是在與式神簽訂契約的時候,出了問題吧?”


    “是的!”


    “貴家族擁有式神百多年,家中難道沒有人能夠解決令女的問題嗎?”


    “有!但他們要求太高!而且因為桐子身份低微,族中人不願意為其多費代價!”


    聞言,淨石歎口氣,搖搖頭,顯然是對這種事情,很無奈,但這是別人的事情,他也沒說什麽,隻說道:“日本式神,與道家養鬼之術,略有所通,但我對此並無多大研究,恐怕也無法解決令女的問題。”


    “隻求大師看看!如果不行,我會另尋他人!”千島美紗說道。


    淨石想了想,說道:“那好吧!我就看看吧!”說完,他在蒲團上坐下,示意千島美紗把千島桐的手放在桌子上,這樣他才好診脈。


    他的診脈,即是診千島桐的脈,也是診纏身式神的情況,一如中醫需要望聞問切,弄清楚病情之後,才能對症下藥一樣,對於千島桐這種情況,也要先看清楚情況,才能選擇方法出手。


    千島桐像個木偶一般,在千島美紗的控製下,伸出手,放在桌麵上。


    就在淨石的手剛剛搭在千島桐白淨的手腕上時,無數的霧氣,仿佛觸須一般,從手臂上冒了出來,並迅速朝著淨石的手臂纏繞過去。


    淨石眉頭一皺,另一隻手正待捏訣反擊時,千島美紗忽然動了,她一掌拍在麵前千島桐的天靈蓋上,霎時間,更多的霧氣冒了出來,幾乎是眨眼間,便充斥了整個客房。


    霧氣如同浪潮一般,浮起沉下,隱約間,一名身穿和服,手撐油紙傘的日本女子,在迷霧之中浮現。


    她臉色煞白,朱唇血紅,笑臉盈盈,站在千島桐身後,嘴唇微微一動,一首日本歌謠便脫口而出,飄蕩在客房裏。


    如此驚變,是淨石意料不到的,等他在搜尋千島美紗時,卻隻覺眼前霧氣彌漫,即便屋內有燈光,也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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