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木葉原本的作戰計劃,應是在城外鐵路線上修築防禦工事,再集全村精銳戰力為一體,與敵人會獵於郊野,從而實現以逸待勞、請君入甕的戰略目的。


    可是如今儲君離朝,國本不保,江山社稷危若累卵。


    七代目火影旋渦鳴人為此左右為難:軍令已出,國家大事豈可朝令夕改?


    大軍師奈良鹿丸特此呈上出師表,大談主動出擊、先發製人之利。


    鳴人慨然歎曰:


    “此事,莫要再提!賊寇勢大,我等不可輕舉妄動。”


    “休要為了一黃口小兒,傷了我朝中將士性命!”


    成年版的小櫻眉頭緊蹙,然後一拳頭就把七代目火影大人的臉錘進了辦公桌:


    “混賬鳴人!”


    “可是你那個倒黴兒子,把佐良娜拐去送死的!”


    “你不跟我去救人,我就拆了你的辦公室!”


    鳴人艱難地從辦公桌裏把頭拔了起來,然後有些遲疑地說:“可是...”


    “有什麽可是的!”


    小櫻直接拽著鳴人的衣領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麵前,像一隻護崽的母獅子一般咆哮了起來:


    “再不去救人,我女兒都要涼了!”


    於是,木葉全體忍者準備了整整兩天的防禦網,就被博人大少爺這麽玩沒了...


    最終,由木葉目前的最高戰力旋渦鳴人、宇智波櫻和一眾暗部精英上忍組成的緊急救援小組,就這樣馬不停蹄地沿著大少爺作死的方向追趕而去。


    坐鎮大後方的是被臨時趕鴨子上架的先代火影,寫輪眼外掛到期多年續不上費、實力極為堪憂的旗木卡卡西。


    至於木葉另一位最高戰力宇智波佐助,因為常年在人跡罕至、沒有信號的深山老林裏觀光旅遊,所以鳴人一時之間很難聯係上他。


    事實上,每次都得佐助主動往回發出傳信忍鷹,鳴人才能聯絡得上這個老朋友。


    作為實力強大的老一輩忍者,他們並沒有乘坐礙事的雷車。


    僅靠自己的腳力,鳴人一行人就能發揮出遠超雷車的行動速度,足以使他們一點一點扳回被博人落下的距離。


    盡管兩人心中都十分焦急,但是鳴人和小櫻還是漸漸找回了作為忍者最基本的冷靜心態。


    疾行在漫長的鐵路線上,火影的禦神袍在呼嘯的疾風中獵獵作響,鳴人卻是驀地笑了起來。


    “都不知道博人的狀況如何,虧你還笑得出來啊...”


    身邊的小櫻注意到了鳴人的表情,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過幾十年的交情下來,小櫻知道鳴人始終是一個樂觀向上的人。


    站在他的身邊,就會被不知不覺地被這種樂觀感染,給人一種敢於拚搏的勇氣。


    鳴人隻是有些懷念地說道:


    “說起來,我愛羅也不是第一次被綁架了。”


    “上一次去救我愛羅的是我和你,這一次竟然輪到我們的兒子和女兒了...”


    “這能一樣麽?”


    “一個是救人,一個是去送死...”


    小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不由地順著鳴人的話懷念起當年的崢嶸歲月。


    “說不定呢?”


    鳴人微微笑著,眼神裏泛過幾絲期待:


    “說不定他們也能創造出,屬於新一代的奇跡...”


    ....................................................


    成年版鳴人說的不錯,他們的確是創造出“奇跡”了,在某種意義上。


    博人被年輕版的老媽用引力一陣折騰,又被“親生老媽”的通靈獸吞進了小黑屋。


    至於少女佐良娜...


    鳴人臉色通紅地把渾身癱軟的佐良娜放到車廂裏的沙發上,佐良娜也極力低下頭想要掩飾住自己那兩朵飛上臉頰的紅雲。


    長這麽大,她還從來沒和一個同齡的男孩子如此親密過。


    更何況,這個溫柔而陽光的少年還和佐良娜憧憬的火影大人那麽相似...


    雖然他和博人長得有幾分相似,性格也都是陽光開朗型,但是佐良娜卻能清楚地感受到兩人之間的巨大差異:


    與麵前這個少年相比,博人更加輕浮幼稚,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佐良娜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短暫浮現出的猩紅寫輪眼在悄然間又恢複成一雙明亮的黑瞳。


    鳴人卻是漲紅著臉,有些生硬地轉移起話題來:


    “塔姆老大,差不多該把那小鬼吐出來了,別把人給憋壞了。”


    剛剛那出青春戀愛倫理大劇實在太精彩,塔姆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我都差點忘了還有這事...”


    對於如今的塔姆來說,那龐大的查克拉儲備和驚人的回藍速度,足以把博人這種實力淺薄的熊孩子吞進去關上一天一夜...


    於是,塔姆一張嘴,便把活生生的旋渦博人又給吐了出來。


    佐良娜這才反應過來:


    剛剛博人可是一直處於“死亡”狀態...


    更何況巳月直到現在,還杳無聲息地癱倒在地板上...


    自己怎麽能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還有,對方可是綁架風影的“恐怖分子”來著!


    我怎麽可以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佐良娜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鳴人,臉上的緋雲不由地又濃鬱了幾分。


    隻能說鳴人的感染力太強,讓小姑娘一時之間都忘了自身的“危險”境地。


    而博人君在塔姆教授的治療室中學習了足足有五、六分鍾,已然打破了此前由某位運氣糟糕的叛忍創下的最高時長紀錄。


    雖然沒有享受到酸液沐浴,但是異空間中徹底剝奪人五感的絕對黑暗,連時間和空間都無法感受的極致恐怖,可不是這麽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能夠撐得住的。


    從塔姆嘴裏出來之後,博人整個人便焉了。


    他一屁股癱坐在了地板上,連抬頭看塔姆的勇氣都沒有。


    那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地板,冷汗不住地從博人額間淌下,大口的喘氣聲更是從未停下過。


    “小鬼,知道錯了麽?”


    塔姆祭出家長最慣用的句式,檢驗著這一次教育成果。


    “知、知道了...”


    博人有氣無力地回答著。


    塔姆的聲調頓時高了幾分:“那你說說,是哪裏錯了?”


    博人頓時被駭得涕泗橫流,全然沒了平日裏作為忍校一哥的風采:


    “蛤蟆老大,別吞我!”


    “你說哪裏錯了,我就是哪裏錯了...”


    熊孩子們往往就是這樣——


    當周圍再沒有一個人慣著他的時候,那副“堅強無畏”的虛假外表就會被生生揭開,自高自大的廉價尊嚴更是會被人踩在腳下,最終暴露出其懦弱無能的本質。


    “很好,我就不再吞你了...”


    塔姆教授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再一次成功地治好了一位問題兒童:


    “以後不要再這麽肆意妄為了,回去好好孝敬父母,別總給你爹惹事!”


    “是、是!”


    博人像搗蒜一樣點著頭,一副感謝救命恩人的激動模樣。


    如此懦弱溫馴的姿態,和一開始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囂張模樣,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前後巨大的反差,讓作為同伴的佐良娜都有些沒眼看了...


    “哈哈哈...”


    一陣肆意的笑聲響起,這才讓博人意識到自己的醜態,不由地羞赧地低下了頭。


    但是這也不能怪博人慫,他也隻是個普通的熊孩子。


    而熊孩子落到了塔姆教授手中,再經過一番小黑屋治療之後,有這樣的表現其實很正常。


    笑出聲的卻是心直口快的香燐,她毫不掩飾地對著鳴人打起趣來:


    “鳴人!你的兒子也太慫了,一點都不像你啊...”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


    地上坐著的這個金發小鬼,不正是他們曾經在網上看到過的那位“七代目火影之子”麽?


    但是,這個小鬼未免也太沒出息了...


    先是自不量力,再是有勇無謀,最後又...


    鳴人不由驚詫地指著博人說道:“這、這就是‘我’的兒子?”


    話音剛落,被塔姆教授調教完成的優秀少年博人便一把抱住了鳴人的小腿。


    他臉上掛著的鼻涕還沒擦幹淨,湛藍的眼眸中更是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爸爸!”


    “您說我是您兒子,我就是您兒子!”


    唔...


    家門不幸啊!


    鳴人突然替這個世界的自己,感到有幾分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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