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地球幸存人類大同盟,暨全球人類同盟,簡稱upe或同盟。成立於公元曆2077年9月2日,是一個類國家性質的統一政權,也是ic初年唯一具有法定地位的國家組織,人類曆史上第一個統一政權。同盟的權利機關是全球人類議會,常設議長1人,秘書長1人,理事18人。全球人類議會長是所有成員共同承認的人類領袖,任期6年,對議案具有1票否決的權利。


    ——《綠島全史·全球人類同盟》ic131年,迪普.諾伊爾


    ic64年4月23日,伊甸。


    這是第三個敦煌紀念日,ic62年的這一天,天柱崩塌,敦煌廢棄。天柱垮塌的真正原因和百姓們無關,他們隻想要祭奠。這一天,散落在世界各處的敦煌遺民會自發的聚集到綠島中心,三五成群,百十來人,穿著素服,捧著白花,紀念那個死去的家鄉,紀念那些死去的島民。無論在哪個綠島,這樣的祭奠規模都算不上大,畢竟這是隻屬於敦煌的忌日。


    今年的紀念日卻格外不同,早在兩周前,伊甸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報開始宣揚起加工過的敦煌衝突,報道被大量轉載,很快成了街知巷聞的故事。在媒體版的敦煌衝突中,回歸不見蹤影,鳴沙山也不見蹤影,有的隻是格林尼治霸橫的入侵,為了解救一個叫唐寧的間諜,能力者殺入敦煌,摧毀天柱。


    故事,似乎變成了真實。群眾的憤怒被點燃了,因為敦煌,蘇執重病不愈,因為敦煌,方舟失去了自己的神明。


    每天都有雪片般的遊行情願被遞到警察總部,每天都有大量群眾匯集在巴別塔前靜坐集會,但六人裁判團再次失聲,就像1月8日政變夜事件一樣,任由這種危險的情緒發酵,直至紀念日前夜。


    “敬告全體民眾。敦煌衝突之實情與媒體宣傳不符,裁判團已責正司法就不實報道介入調查,望民眾以和平穩定為念,切勿激化與格林尼治地上王國之矛盾。”


    隨著一份簡短的,稱得上委曲求全的聲明,伊甸,沸騰了!


    紀念日,超過七萬民眾圍攻格林尼治大使館,一群自稱敦煌移民的退伍軍人衝破執行警戒的警察隊伍,衝進大使館內部,在擊潰了護衛武官後,他們用自製炸藥炸開地下避難所的大門,從裏麵揪出了大使巴林.塞班夫婦和他們的一雙兒女。


    在七萬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塞班大使身披格裏尼治國旗,在大使館陽台被執行火刑,他的妻子和12歲的女兒被割喉,7歲的兒子被吊死在空蕩蕩的旗杆上。做完這一切,全部47位退伍軍人在大使館的廣場上麵朝敦煌一齊自裁,為這場暴行染上了最濃重的一道血色。


    人群瘋狂了,他們擁擠著衝進大使館,打砸一切,甚至喊出了“向格裏尼治宣戰,為敦煌複仇”的口號,呼聲震天。


    喊聲如雷,在伊甸上空飄蕩著,一直飄到巴別塔,飄到悲慘世界的總部。


    身處伊甸的青衛領袖們齊聚一堂,四位能力者,一位科學家都站在法諾爾背後,和他一起從轉播的新聞裏看著正在遠方發生的慘劇。


    “這次的事件對裁判團的威望影響甚大,其他5個裁判已經開始質疑我的執政能力了。”亞利.斯賓憂心忡忡。


    “不必在意他們,如果他們想從政治框架把你趕下台,那就換人吧。”法諾爾無所謂地敲打著桌麵,“斯賓博士,不要被這些蠅營狗苟的瑣事牽扯太多精力,你的任務就是科研,其他的同誌們會為你處理好。”


    “但真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斯賓博士還是覺得不放心,“太明顯了,這樣不會過早暴露我們的目的嗎?”


    “我們的目的?”法諾爾揚起嘴角,“那你說說,我們的目的是什麽呢?”


    “不是摧毀格林尼治嗎?”斯賓博士皺著眉頭,話一出口他就察覺到問題所在,這個答案看似準確,其實卻南轅北轍。


    “看來你終於發現了。”法諾爾關掉電視,姍姍來遲的警察部隊已經驅散了人群,47位“勇士”的遺體被收殮,指示已經下了,這些屍首不會交給格林尼治,而是返還給他們的家人,“並不是所有的騙局都籠罩在迷霧裏的,比如這次,我們有理由向格林尼治宣戰嗎?有能力摧毀格林尼治嗎?別忘了,方舟剛剛經曆了一場政變,正是最脆弱的時候。作為最後的得益方,這個時候去挑動格林尼治的神經?我們瘋了嗎?”法諾爾拍拍手,“再反過來想,林可在政變失敗後失蹤,是死了,還是隱藏起來,繼續發揮影響力,意圖顛覆現在的方舟政權呢?”


    “林可推動了這次暴動?”斯賓博士睜大眼睛,他參與了這次事件的每一次布置,但順著法諾爾的思路,竟然連他都覺得這次事件唯一的得利方,似乎就是失蹤的林可,或者說是以她為代表的舊蘇執勢力。


    “接下來還會有一些人事變動,可能還會流上一些血,你不必理會。”法諾爾揮揮手,“這段時間不要出門了。和你的團隊準備好實驗,此間事了,大江會去狩獵。”


    房間裏隻剩下能力者。


    淩佟輕聲笑著:“斯賓真蠢,他居然會相信你營造這麽大一個騙局,目的隻是幫他清除政敵。”


    “什麽時候進軍格林尼治?”托侖舔著嘴唇,這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這要看你們的表現,還有那位女王陛下的配合程度了。”法諾爾看著淩佟,“以後沒有我的召喚,你們就不用過來了,全力做好香格裏拉的事情。”


    “真是個苦差事。”淩佟輕輕逗弄著手上的幼苗,“向著人類軍事領袖的寶座進發,可惜在那之前我就已經注定是個傀儡了。”


    法諾爾皺了皺眉:“如果你喜歡,我可以不介入軍事指揮。”


    “你不明白,這才是最讓人不舒服的事情啊。”淩佟看著法諾爾,“你視若敝履的位置,卻隻有你能坐。”


    “做好你的事情。偉大意誌的理想達成後,我不會介入你的權力世界。”法諾爾伸手指向門外,這算是逐客的意思了。


    淩佟滿意地點點頭,戴上麵具轉身離開:“我期待著。”說完,他帶著托侖和安木羅離開,把辦公室留給最後兩個人。


    李大江一直沒說話,透過鬼臉的麵具也看不出他的表情。他是青衛中唯一一個總是戴著鬼臉麵具的人,似乎經過20年的隱姓埋名,這個麵具已經取代了他的臉,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我要你去安大略。”麵對李大江,法諾爾總是很放鬆。現在的青衛各有所求,也隻有李大江和他還保持著純粹的忠誠,雖然李大江的忠誠有些瑕疵。


    “狩獵?”李大江記得法諾爾對斯賓博士說過的話,雖然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麽。


    “是啊,狩獵。”法諾爾有些振奮。


    斯賓團隊在基因穩定技術上有了突破性的進展,他們結合樓蘭海團隊的資料研發出了一種藥劑,這種藥劑,樓蘭海稱為萃取助劑。萃取助劑能活化能力者基因,從中提取出適用於基因移植的線粒體。可惜這種藥劑對能力者的身體傷害很大,根據實驗模型的預算,使用一次萃取助劑會導致能力者等階退化,譬如三階退化為二階,二階直接失去能力,而且無法複原。


    這樣的副作用直接打消了法諾爾用青衛的能力者進行實驗的想法,斯賓團隊也誘騙了方舟現有的4名一階能力者中的2個進行了實驗,結果實驗品死了,提取的線粒體卻不夠完整。


    研究陷入僵局,實驗品的問題被提交到法諾爾案頭,法諾爾最終決定狩獵。在不刺激現有強大勢力,影響國際均勢的前提下,法諾爾把目光鎖定在美洲聯盟、非洲聯盟和地中海聯盟這3個擁有三階能力者的二流勢力上,恰好,他的手上有一份來自於舊友的請托。


    “奧克塔維奧.埃盧爾,你還記得吧?”打開抽屜,法諾爾抽出一封手書丟到桌上。


    “那個小人?”李大江當然記得他,從瑪雅回來才幾個月,他不至於忘記那裏的主角之一。


    “是啊,他拜托我們幫他除掉科洛鄧肯,因為才幾個月,那位安大略之王就已經不再滿足於墨西哥城,他想要更多,比如……瑪雅。”法爾諾嘲弄地點點信,示意李大江自己看。


    “我就不看了,手書,空白信封,我對這樣的人沒興趣。”李大江連手都沒伸。


    “隨便你,這樣的人不符合你的道德潔癖,可誰讓我曾經答應過把瑪雅交給他呢。”法諾爾聳聳肩,“你也不會看著我食言,不是嗎?”


    “你是答應把瑪雅給他,但卻沒答應幫他保住瑪雅。”李大江毫不客氣。


    “沒辦法,誰讓科洛.鄧肯正好是三階,而且恰好喜歡離群索居,太好的獵物,讓我忍不住想做一次售後服務,哪怕埃盧爾先生手上的隻是一件贈品。”法諾爾掂起信封,丟回到抽屜。


    “要活的,是吧?”隻要不是對蘇執出手,李大江都無所謂,更何況身為上位者,科洛.鄧肯距離他的道德標準差的太遠。


    “盡量健康的活人。”法諾爾強調,“斯賓說過,一個人的健康程度會影響基因活化的程度。”


    李大江估算了一下行程:“6天吧。”


    “那就辛苦點先處理一下名單上的人好了。”法諾爾從桌上的文件夾裏抽出一份名單,“裁判團需要調整,蘇執勢力做了這麽多事,總不能讓他們一點收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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