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澀從軍行,以身報國門。卻敵幽林外,剖馬革斂身。木下秀夫於ic17年出生於微型綠島熊本,父母皆是普通的行腳商人。他於ic33年16歲入軍旅,參加了第一次遺民戰爭,環太平洋與華夏的邊境戰爭和環太平洋內戰,銜至中將,曾任環太平洋軍政部次長。木下秀夫是一個優秀的傳統型軍人,自律而嚴謹,對步兵、火炮和坦克的運用皆有心得。在第一次遺民戰爭期間,時任連長的他曾在30日間轉戰千裏,克綠島兩座,斃敵700而自身僅損62人,是同盟軍中難得一見的亮點。ic52年,環太平洋入侵華夏失利,木下秀夫攜一師一旅守萬象,頌《馬革賦》誓師,華夏浮屠第2師第4團衝擊3月不下,無奈撤軍。ic64年,同樣是在萬象,木下秀夫攜分裂勢力全軍迎擊毛利,雖說因器械差距慘敗,但伯加索斯也付出了巨大代價,暴露出毛利不擅集群作戰的缺陷。木下秀夫在ic64年被俘,死於囚籠。


    ——《名將》ic122年,李世勳


    這是一場不屬於人類的戰爭。


    漫天炮火中,一頭劍角犀揚蹄踏碎一隻年輕沙蠍的背甲,突然低頭,背後的沙蠍衝速過猛,從頭整個紮進利劍狀的牛角裏。


    劍角犀昂頭吼叫,把對手剃成兩半,卻忽略了沙蠍的強大生命力。咚!它腳下的年輕沙蠍甩出尾針,從它柔軟的腹部洞穿,破開厚重的脂肪,把內髒攪成稀泥。


    另一側,30餘米高的阿爾卑斯魔象在蠍群間橫衝直撞,那是一個沙蠍家族。在族長的帶領下,六隻沙蠍分散遊鬥,有意牽扯笨重的對手撞散己陣。巨鉗開合之間,四五頭巨獸被魔象撞翻,尚未落地就被蜂擁的蠍群撕碎。


    族長的好運也不過片刻。一頭蛇尾虎把自己埋在沙裏,突然從背後射出鞭尾,用純正的沙蠍動作一擊甩碎了它不算大的蠍頭。族員潰散,魔象衝上來,迎麵撞上蛇尾虎的眼睛,腿腳一軟跪倒在沙海上。


    一頭散落的沙蠍剛想撿漏,卻被當空撲下來的獅鷲叼住,高高拋上天空。


    咚!低沉的巨響,被拋起來的蠍子和拋起它的獅鷲同時碎成肉末。載著阿納波姆的蠍王慢條斯理地收回尾巴,赤紅的小眼睛放射出挑釁的目光。凱撒的雙頭豹正從那個方向緩步走來,兩個頭各咬著一頭沙蠍,哢啦斷成四截。


    “你行軍太不小心了,阿納波姆!難道你以為殺光沿路所有的人就足以隱藏這麽大一支軍隊的行蹤嗎?”凱撒提著大劍,高聲厲喝。


    “隱藏?為什麽要隱藏?”阿納波姆嗤笑一聲,隨手頓了頓纏在右手的巨大圓斧,“難道我會怕你嗎,凱撒?”


    “確實沒什麽好怕的。我來猜猜,伊阿大概提前一步去了島內。畢竟製造後方混亂是你的慣用把戲,放心,卡斯特羅準備了厚禮,這次絕不會讓那個傻小子空手而歸。”


    “你倒是挺了解我,不過老朋友,這一仗的後方,難道真是尚勒烏爾法嗎?”阿納海姆大笑著揮手,蠍王像巨龍一樣撲出去,一鉗刺在雙頭豹的左前腿。


    雙頭豹吃痛,兩個豹頭一上一下咬去,鋒利的牙刺穿外骨骼,擠出乳白色的汁液。與此同時,它的右前爪伸出指甲,直揮阿納波姆,意圖和主人形成夾擊。


    凱撒的劍沒有跟上,雙頭豹的揮爪被阿納海姆輕易閃過,同時銀色弧光劃過,圓斧的利刃嵌進爪裏,阿納海姆大吼加力,兩趾飛天。


    “你的目標還是伊斯帕塔!”凱撒已經顧不上搭檔的傷勢了,他的心裏,恐懼正在無限放大。


    “我的目標可不止伊斯帕塔。”阿納波姆大笑,“我的目標,是一戰決勝!”


    “該死!”凱撒猛地回頭,“伯爵!我們上當了!立即回去通知總理,當心伊斯帕塔!”


    咚!尾針像流星一樣撞過來,凱撒勉強回身格劍抵擋,劍碎,凱撒噴著血從豹身上飛出去,阿納波姆毫不猶豫地跳起來,大斧從天而降。


    “就讓你,做第一個犧牲品吧,凱撒!”


    凱撒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伯爵身上。這個瘦長的拉丁男人,安德裏亞齊力涅斯庫是地中海聯盟速度最快的人,也是凱撒的老友,除了花心的毛病,他始終是可靠的。


    伯爵根本沒去追問具體內容,凱撒從不撒謊,他要做的隻是把消息傳遞出去。於是齊力涅斯庫跳起來,身體在空中舒展,衣衫破碎,露出巨大的肉膜,像是蝙蝠的翅膀。


    “受人之命,沒有主席先生的同意,今天誰也不能離開戰場。”


    半空中傳來的聲音柔軟而堅定。弗拉迪諾漂浮在空中,紫色的長發飄揚。他的腳下,一朵朵薔薇頑強地從沙海裏露出頭,抖落花苞上的沙礫,綻放,轉眼形成一片花海。


    一片片豔紅的花瓣脫落,順著風扶搖直上,旋繞到他身邊。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戰場後方已經形成了一片巨大的花海,天上地下,盡是豔紅色的海洋,完全封鎖了伯爵歸去的道路。


    “斯巴……達!”一麵飛盾從戰場當中射出來,直襲弗拉迪諾。弗拉迪諾一動不動,花瓣自動聚集,結成網,一層層削弱著飛盾的動能。僅僅五層,花瓣飛散,圓盾墜落。


    300名身著斯巴達古戰甲的壯漢從戰陣中脫穎而出,踏著方陣聚集到伯爵麵前。


    “達裏奧斯!”


    “我聽到了。”為首的男子打斷伯爵的話,“你隻管向前去,路,我們幫你打開。”


    ……


    多光譜磁能電車軌道是這個時代人類的血管,聯通著整個世界所有的綠島,尤其是國際軌道,這條由兩個總管組成,雙向四軌道的磁軌每天承載數以千計的列車通行。車次的排列,軌道的占用完全依賴於方舟研發的全世界通行的有線控製係統。


    但總有這樣那樣的原因,某些線路會被封閉,譬如開羅至伊斯帕塔的軌道,由於地中海聯盟的單向封閉,自ic64年8月11日起就停止了運營。


    這也許是地中海聯盟最大的失誤所在。


    軌道1171段,距離伊斯帕塔182公裏,依舊位於地中海的海平麵上。伊阿盤腿坐在一個民用列車的車頭,把玩著手上純白色的,鑲著約西亞家族黃金族徽的懷表,不時撿起一串葡萄含進嘴裏,嚼得汁液飛濺。


    懷表是弗拉迪諾送給他的,殺掉卡索裏以後,他提著人頭去交差,阿納波姆要給伊阿獎賞,伊阿什麽都沒要,隻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弗拉迪諾腰上的懷表,於是弗拉迪諾就送給他了,伊阿很喜歡。


    這是有生以來伊阿第二次明白自己喜歡什麽,第一次是在開羅暗巷遇見阿納波姆,那不算。


    普莫提.巴布魯從軌道邊上走過來,憨聲憨氣地跟他問好。他是非洲聯盟的能力者,二階8級,能力是空氣震蕩,代號就叫震蕩。巴布魯是老實人,阿納波姆曾說過,他比伊阿還要老實,主要是因為笨,那時巴布魯就咧著自己的厚嘴唇隻是笑,像是聽到了什麽誇獎。


    “伊阿,時間差不多了。”巴布魯在下麵喊。


    伊阿點點頭,收好懷表一躍而下。


    磁能結晶受力,蕩漾出一圈七彩的波紋,兩個老實人就跟著看,波紋傳出10來米就消散了,重新露出腳下灰白色,泛著泡沫的地中海。磁軌在停用時就是一塊巨大的玻璃,所以灰白色就是地中海本來的顏色。


    “真難看啊。”巴布魯撅著嘴。


    “聽說這裏以前是藍的。”伊阿像是想起了什麽。


    “怎麽可能,誰說的?”巴布魯嗤之以鼻。


    “約西亞先生。”伊阿隨口回答。


    “那肯定是真的了,不過也和我們沒關係。”巴布魯裂開厚嘴唇笑了。


    “也是。”伊阿點點頭,“接下來就靠它了。”伊阿用力拍打身邊的列車頭。這是明顯加固過得列車頭,不掛車廂,尾部加裝了巨大的推進器,前部用厚重的鐵塊包裹,還設計了尖角。


    “拿下維也納。”巴布魯突然捏著拳頭大吼,伊阿嚇了一跳,險些反擊。


    “別喊了,出發吧。”


    改裝車頭啟動,後麵是一列列加長的民用列車,載著近兩萬步兵,目標,伊斯帕塔。


    ……


    “圓陣!”300斯巴達武士聚成一堆,盾麵嚴絲合縫,結成一個半球型,連地麵部分都沒有空隙,把伯爵牢牢地包裹在中間。


    弗拉迪諾手指一點,一束花瓣從身邊脫離,像長矛一樣刺向盾陣。經過能力加持的花瓣鋒利如刀,削金斷鐵,本不該是這種可笑的仿古造型的合金盾牌可以抵擋的,但事實卻不是如此。花瓣撞擊在盾陣上,泛出瑩瑩白光,但始終沒能造成一點損傷。


    “擲矛!進!”達裏奧斯一聲怒吼,盾陣打開一道縫,一道白光閃過,破開近10米的薔薇叢,盾陣流動著前進,像隻蝸牛,雖慢,卻堅不可摧。


    弗拉迪諾突然想起起源學院的某篇論文,裏麵提出一個觀點,每個人都是有能量的,但隻有在能量數超過某個臨界點後,才能形成可測的能力,這個臨界,就是覺醒。


    可惜那個學生不認識你,達裏奧斯,弗拉迪諾不無遺憾地想,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麽機會介紹你們認識了。


    “花語,囚籠。”弗拉迪諾張開手,薔薇花海騷動起來,層層疊疊爬上盾陣,一點點收緊,荊棘上的刺豎立著,摩擦整個盾陣,蕩出一片片的白色光暈,“以二階之身,即使聚集起300個凡人的力量,你以為就可以突破一個三階能力者營造的防線嗎?”


    “圓陣,收!”達尼.奧斯的聲音從盾陣當中傳出來,盾陣乍收。


    “擲矛,進!”一連三道流光,勉強破開荊棘囚籠,盾陣忽散,像水一樣順著裂隙流出去,流過三分之二,囚籠閉合,近百人被封在其中,漫天花瓣像食人魚群般遊過去,透過縫隙,帶出一絲一絲的鮮血。


    濃重的血順著荊棘漫出來,慘叫聲越來越低,斯巴達們卻沒有餘力去傷感,新的囚籠正在成型,他們隻有結成盾陣才能掙紮著苟存下去。


    “如果你願意投降,我可以不斬盡殺絕。”弗拉迪諾居高臨下地說。


    “真巧,我的祖先也遇到過一樣的問題。”達尼.奧斯的聲音傳出來,透著疲憊,“你猜他是怎麽回答的?”


    “真可惜。”弗拉迪諾苦笑著搖頭。


    “是啊,真可惜。”達.尼奧斯輕輕地說,“利斧陣勢,進!”


    盾陣突然散開,一連六枚擲矛刺中荊棘囚籠,轟然爆炸,但斯巴達的勇士們卻沒有急著離開,第七枚,第八枚,每一秒都有擲矛從孔隙中飛出,每一秒都有勇士被荊棘叢林吞沒。


    第72枚,達尼.奧斯突然拽住伯爵的衣領,大吼著把他投了出去。


    “完成你的使命!完成你的使命!”呼喊之間,花瓣形成的旋風包裹住剩餘的勇士,旋轉著,稀疏的紅色軌跡變得濃鬱,轉眼消散。


    “你的祖先沒有改變任何東西,同樣的,你也改變不了。”弗拉迪諾望向遠方,那裏有一片花雲,壓迫著伯爵靠近他。


    “你叫什麽名字?”


    “安德裏亞,安德裏亞.齊力涅.斯庫。”


    “願意投降嗎?”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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