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歇道:“屬下來無垢島之前曾做了一個夢,夢裏一個神仙指點屬下當遇明主,最後還贈屬下除妖降魔的法術,說道此法威力無窮,可助明主成就大事。屬下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與常人無異,並沒有什麽法術,又不清楚誰是明主,所以沒有向教主稟報此節。剛才陸豐要殺我,屬下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請教主、夫人明鑒。”


    張若魚又轉螓首看著屠洪天,道:“教主,依奴家之見,蕭副堂主不似在說慌,剛才陸豐要殺他時,確實是在閉目等死。”


    說到此莞爾一笑。


    屠洪天臉上現出一絲笑意,點頭道:“夫人說的是。蕭副堂主請起,這須怪不得你。”


    蕭雨歇大喜道:“教主英明!夫人英明!謝教主、夫人!”


    心中卻不停在罵“老烏龜、老王八”。


    張若魚笑道:“教主得蒙天眷,時刻受神仙庇佑,古今帝王君主也沒有此等福氣,如今有了這麽一員福將,教主可高枕無憂了。”


    屠洪天喜道:“不錯!天佑我無塵教,願我教永世長存!”


    眾人齊聲高呼:“教主與天同壽,洪福齊天!”


    張若魚俏臉上忽然爬上了兩朵紅暈,輕聲說道:“也願教主與奴家恩愛永久,長青不謝。”


    她這兩句話別人自然聽不見。


    屠洪天縱聲大笑。


    眾人聲音未息,見教主開懷大笑,又使勁高叫起來:“教主與天同壽,洪福齊天!”


    蕭雨歇心中鄙視,陳詞濫調,老烏龜居然也聽不煩!


    見他兀自臉有得色,又心下暗笑,老龜兒子莫不是還真以為自己是他福將吧!


    待眾人停止喊叫,張若魚吩咐將陸豐等屍體抬出安葬,撫恤家屬,將傷者抬下救治。


    眾人又紛紛讚教主和夫人寬厚仁慈,連陸豐此等逆賊家屬也得撫恤。


    事畢,屠洪天道:“今日聚會便到此,各人回去休息。”


    眾人齊遵旨令,恭送教主、夫人出大廳,口中又大叫:“教主與天同壽,洪福齊天!”


    等屠洪天和張若魚二人不見了身影,眾人才三三兩兩散去。


    許多其他堂下的少男少女又齊來向蕭雨歇道賀,不過此時眾人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敬畏。


    蕭雨歇與五位堂主及令鳳城、皮嚳、高來兮走在最後,自有一番誇讚感歎之辭,談笑一陣,分別下山去了。


    回到天府堂,侯門傑召集所有天府堂兄弟,又齊來參見蕭雨歇這個新任副堂主,此情此景雖然比起參見教主時的規模小得多了,也少了許多禮節,不用再念“副堂主條例”,但還是讓蕭雨歇如墜雲端,很是過癮,仿佛已經坐上了最大黑幫的頭號交椅。


    期間,蕭雨歇還裝模作樣發表了一番感言:“今日兄弟榮登此位,一賴神仙眷顧,二乃教主栽培,兄弟實是惶恐不安。兄弟年輕識淺,既無功於本教,亦沒什麽才幹,許多地方不如在站的各位好兄弟,但兄弟也絕不妄自菲薄,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丟人的,我甚至慶幸,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以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精神為教主辦事,有多大勁使多大勁,哪怕是為教主拋頭顱、灑熱血,兄弟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眾人齊聲叫好,彩聲不斷。


    蕭雨歇揮舞著拳頭,越說越進入癲瘋狀態,猶如希特勒麵對他的無數納粹子民一般:“那麽,兄弟們肯跟著堂主和我一起為教主盡忠麽?”


    眾人高喊:“肯!”


    蕭雨歇又大聲問道:“大家願意我做你們的副堂主麽?”


    眾人齊聲回應:“願意!”


    剛才那一拳,雖說不上石破天驚,但已達到淬體三層的陸豐竟被蕭雨歇一拳打死,看他年紀輕輕,絕大多數人對他得到神仙眷顧一事深信不疑,對他再說什麽,自然人人響應。


    蕭雨歇又道:“大家對我有什麽意見和建議都可是提出來,我會虛心接受。”


    他笑了笑,接著道:“大家放心,我絕不會因此記仇,更不會打擊報複。”


    眾人都笑了起來,老少兄弟對他的好感又大大地提高了。


    眾人散去後,蕭雨歇與侯門傑回到坡頂大堂。


    侯門傑笑道:“想不到兄弟真是好口才!”


    蕭雨歇笑道:“哪裏。侯大哥見笑了。”


    侯門傑笑了笑,道:“更令愚兄想不到的是兄弟的奇遇,夢中竟然得到神仙親傳法術,普天之下,誰還有兄弟這等運氣?假以時日,放眼天下,隻怕也再難找到兄弟敵手。”


    這話直說得蕭雨歇眉花眼笑,他何曾想到過自己也會成為令人敬畏的高手?


    蕭雨歇飲了口茶,合不攏嘴地笑道:“小弟別的不敢說,卻有一顆無比虔誠的心,凡事又比別人都多用心三分,因此才能感動神仙。”


    他又對著門外天空合什作禮,無比虔誠地道:“南無釋加牟尼佛,南無過去未來現在佛,南無彌勒尊佛,南無阿彌陀佛,南無無量壽佛,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西天極樂諸菩薩,南無三千揭諦大菩薩,南無五百阿羅菩薩,南無無邊無量法菩薩,南無金剛大世聖菩薩,南無八部天龍廣力菩薩,多謝!多謝一直以來對弟子愛護有加!望佛主菩薩保佑我教主和夫人與天同壽,洪福齊天,保佑五位堂主壽比南山,保佑弟子無病無痛,一生平安喜樂!”


    蕭雨歇心中暗暗好笑,自己怎麽時時在妖言惑眾呢?沒修煉成仙,卻簡直要成神棍了。不過既在眾人麵前抬出了神仙,隨時得表現些帶有宗教色彩的言行來。


    侯門傑見他口中念念有詞,說了半天也沒聽太明白。


    忽聽一人笑道:“還請蕭大哥也請菩薩保佑小弟長命百歲,榮華富貴!”


    蕭雨歇笑道:“一定,一定。不過此時菩薩已經累了,菩薩也要休息的是吧?其實楊兄一看就是富貴長命之人,用不著擔心。”


    此人正是楊帆,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進來,哈著腰連聲笑道:“是是是,多謝蕭大哥!”


    此時早已過午,侯門傑板著臉道:“我們也累了,你是不是要餓死咱們。”


    楊帆趕緊陪笑道:“屬下該死!屬下正是來請堂主和副堂主前去用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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