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單騎將軍顏開的府邸位於偌大的城北方,其本人對於大將軍天門禮又慎之又慎,防守嚴密。


    但這可難不住淵晨。


    兩罐酒壇在路過府邸之前陡然丟下,一枚火石帶著火花觸地。


    嘩啦!直接點燃了府邸門前不小的麵積,帶起一陣意料之中的騷動,內衛士兵大批出動。


    “那輛馬車放的火,攔住他!”


    一人似是料到此夜不會安寧,身為一位真正的後天高手,當即抽刀,一刀便是斬翻了馬車。


    不過其中不僅並未有一人浮現,更是有著無數壇酒水在馬車傾倒之時自車內摔碎而下,酒遇火,外加今夜風勢,自然層層疊漲,毫無停息之意,燒死燒傷不計其數,騷亂異常。


    隻見在一處隱秘飛簷之上,淵晨血鬼麵具在火光的照射下更顯猙獰。


    固然這些人有兒有女,與他素未謀仇,可是當他身為一個刺客之時,一切便沒有所謂的善惡之分,有的便是生死。


    他轉頭看向那閣邸之中最為浩大的一間樓閣,如果自己帶來的地圖不錯的話,將軍顏開的寢室,便在那裏。


    “你燒死了這麽多人,他們又不是你的暗殺對象……”同樣感到空氣中的哭嚎,即便連係統都不禁在淵晨心中驚問。


    “但在我的利益和他們的利益之間,我選擇自己的存亡。”少年的回答讓她驚得說不出話。


    一把鋒利的短匕閃現掌間,令一位士兵似有所覺,但當向屋簷注視之時,卻已經沒有了少年身影。


    前單騎將軍顏開此夜未眠,自然發覺外界的蕩動。


    身著一身赤袍璃紋的他,依舊在慌忙之中啟動機關。


    哢嚓。


    隻見床頭的櫃中徐徐推出一道石盒。


    “天門禮,你的罪述都會在這其中得到應有的報應。”


    顏開莫約古稀之年,此時蒼眉緊縮,自然知曉。


    這石盒內有自己多年找到的證據,將來上京控告他天門禮之罪。


    但可惜,此夜便是他顏開顏將軍的最後一夜。


    “這麽晚都抱著的盒子,一定很重要吧?”


    正在此時,顏開陡然發覺身後襲來一陣冷風,轉身之間,隻見此時的淵晨,在一席黑鴉羽鋪地之時出現於門前,身後的大門無聲關閉,殺氣暗藏。


    “為何你們都會願為那天門為禮鷹為犬,逆害忠良,令我大周朝野全失!”沒有愚蠢的叫嚷。


    老將軍遙遙起身,知曉後者既然敢公然出現,就證明外麵的人已經都倒下。


    隻是他恨,恨這惡臣為何能夠步步壯大,恨極至悲。


    “上路了。”一柄寒光冷匕閃現掌間,血臉麵具下傳來冰冷的言音。


    即便對這一代忠良老臣也是隱隱欽佩,但是淵晨卻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因為善惡能夠決定的,利益決定一切。


    自己是大將軍天門禮手中的刀,刀的作用,就是斬斷一切阻攔主人的對手!


    言未盡,便已然出手。


    顏開雖然已經年過七旬,但勝在是從前的單騎將軍,本身實力早已步入後天之境,即便因年老而氣血衰退,卻也絕非等閑之輩,自己是刺客,若是讓被刺者從手中逃了出來便隻有死!


    唰!隻見陣陣冷光呼嘯,鐵聲鐺響無比。


    淵晨手中匕首便是朝這顏開周身暴刺而起,鋒芒陣陣。


    這顏開同樣將身邊劍架之上的銅龍冷劍一把抽出,同樣發覺這刺客身手了得,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那青石盒內的一切,其中乃是這天門禮最後的罪行,不可失!


    一場刺殺,卻因為這老家夥修為高深被迫化為明殺,這也將是淵晨首次對抗後天高手的戰鬥。


    淵晨手中雙匕飛快劃出刀影,與這顏開手中雙鋒寶劍層層相憾,火花暴射,氣力皆有數百餘斤。


    而在這等戰鬥之中,淵晨接下來便是陷入徹底的沉默之中。


    因為這個對手的實力,的確是以往自己正麵見之必死的層次,想必天門禮想要刺殺這等高手,也是冒了同樣的風險。


    “斬!”


    顏開必定修習了內功之術,否則這等武訣也絕對施展不出。


    隻見後者周身陡然舞出陣陣寒光,一陣刀光劍影,繚亂有力,層層疊加淵晨雙匕之上,戰鬥的經驗豐富無比,更不給對方絲毫時機。


    若無法快速結束戰鬥,外界三百息內就會到達的巡邏隊一定能看到這閣外倒下的屍首,一旦人來,哪怕隻有十數人,都足夠護送顏開離開此地。


    更何況,這老將虎威猶在,強大的境界加上內力的壓製,淵晨正麵難是對手。


    所以,這才是他最險的一次刺殺。


    一番抵擋,就連淵晨血麵甲都被斬除一道淡淡劍痕,但恰恰是在這個時刻。


    鐺!


    淵晨手中一把寒匕擲出,讓後者被迫側身止步,一個收手不及,閃過這致命殺招的時刻,他的劍,也徹底沒入在了少年的單肩之中,帶起一陣血紅,兩者相距不過一尺。


    “如此身手,為何要為天門禮為人犬馬……”但是緊捂胸口的,卻是顏開,老臉蒼白之間。


    無奈僵死倒地,胸口有淵晨手中的另一隻匕首,少年的另一隻匕首攪碎了他的心。


    “因為當我替他殺了第一個人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隻有死路可走。”


    向這死者回道,這猙獰的鬼臉麵甲嘩啦掉下,現出少年清冷的臉龐。


    少年依舊被這隻鐵劍釘在朱紅的柱子之上,雖然這一次自己憑借狠勁完成了刺殺,但是他會如大多數刺客一樣,葬身敵手。


    而且這劍刺的很死,即便沒有刺中要害,但流血過多而亡也是必然的事情。


    “走吧。”


    淵晨嘴角含血,看向由一團鴉羽聚成的係統,催促。他不想讓自己欠別人什麽。


    自己的妹妹已經在任何時刻交付給了幾個信任的老仆,自己黑心利用職權得到的官銀,足夠養活她幾輩子,反正都已經想到會失手了,大不了像上輩子那樣,死了說不定還能重生呢。


    “快點走了,等那些家夥來了,我也保不住你!”


    誰料紫瞳單肩鴉羽瞬間撤出,在一把抽掉淵晨單肩之上的利劍之時,瞬間堵住他的傷口。


    動用這種力量,即便連紫瞳仿若投影的身軀,也是煙霧化,顯然做了有違天道規則的事情。


    “嗬,想不到你還蠻有情義的,不過幫我這種殺過人的家夥活命,你以後也不會“幹淨”的,妖女。”


    言說到最後,他也不忘學著平民百姓貴族王公的口吻,稱她為“妖女”。


    係統瞬間便是將他上衣的肩部衣料撕下,草草的止血,伴隨係統遙遙揮指,空氣中便是憑空浮現無數羽毛,聚攏之間,變戲法那樣,在這係統的身後凝出一雙紫色黑翼,那是一件世外的翱翔鐵器,一次性的用品。


    隻語未說。


    一把將淵晨攬入懷中,這個動作本應該是男性對女性使用的,所以淵晨自己都感到怪誕。


    而紫瞳也把自己所剩無幾的力氣都用了出來,她本身就沒有恢複多少力量,這一用,估計自己也會虛脫。


    “抱緊我,說不定等飛天鐵翼力量用盡我們都會掉下去!”


    畢竟沒有多少力氣,係統身後華麗的羽毛都在迅速剝落。


    衝出此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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