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貝貝爾內心仍舊對外界的不可控製性害怕。她懼怕到已經無法分辨情況,完全忘記小黑子也是她害怕的項目之一,為尋求安全感,緊靠小黑子的身體,原本是小黑子在擁抱她給予溫暖,現在反過來是由她向小黑子索求安穩。


    等貝貝爾恢複正常,她大概會為如今的行為,高聲臭罵自己一番吧。


    小黑子一邊感受身旁力道過大的依偎,一邊環顧不停流過她眼前的景象。那些在眼前景象裏擴張的通道,露茲說那是靠白色巨蟻裏的“工蟻”,其口腔分泌的唾液混入泥土堆壓製成,唾液內含黏著性強度的作用下,使構成的通道紮實堅固。


    他們坐著白色巨蟻行走的過程,沿路不見其它的螞蟻夥伴,似乎是窩內飼養的蟻後死去,旗下的蟻群在失去侍奉的對象下,被商人之主遷離而去,洞穴因此少了生命的生息,隧道格外空蕩冰冷。而在他們來之前,這模樣已持續一個禮拜。


    看來那個“喰獸消失事件”的事後影響,想像外的巨大。


    這段令人摸不清方向的蟻穴迷宮之旅,在抵達一個與狹窄隧道比起來,開闊許多的房間後,暫時中止。


    這處的環境跟其它路途經過的空間相比,顯得淩亂。


    白色巨蟻往空間的一處邊角移動,在到定位後,頭頂的觸須刻意伸長前傾,輕觸眼前所見之物。


    那是一具白色巨蟻的屍體。那具橫躺在地麵的屍體沒了血肉,隻剩幹扁的外殼。白色巨蟻保持一對觸角輕扶外殼的姿勢默默駐留原地,舉動像是替死去的同伴默哀。它那退化許多、微小近乎看不見眼睛的眼隙裏,可見透明的液體順著那流出,這是悲傷的情緒使然嗎?它真的在哭泣?雖然白色巨蟻的習性裏,體內鹽分失衡,過多的話會用類似流淚的方式排出多餘的鹽份。


    它這一路走來,身體不忘基因賦予的職責,沿路順便挖掘這個巢窩遺存的鹽岩粉末,可能是這過程中,鹽份汲取超過負荷,那如淚水的液體才因此留下,但……不,也許是小黑子多心了。如果它真的是為同伴的死而憂傷,那麽就是個少見的案例。


    這隻載著他們、不聽指揮胡亂奔馳的白蟻,失控的原因隻是來找尋已故的同伴。不管這麽做會不會因此遭受騎師的凶狠對待,仍一意孤行的前來送別自己的夥伴。


    它們既使是同樣身為白色巨蟻的喰獸,但應該不屬於同個群落的個體,而且腦內百科記得這個種族對於外來者相當警戒,能像它們建立如此無形的深厚情感,隻能說是例外中的例外,是“特殊的存在”。


    “趁這段期間,我們來調查這裏吧。真沒想的,隨著白色巨蟻的意思,我們竟然順利抵達當初的目的地,看來事先爭取到的地圖目前派不上用場呢。”


    露茲來之前詢問過這座喰獸商場的擁有者,雖然這裏已變成廢置的地點,但仍屬於私人領土,未經同意不得隨意進入。所以露茲一清早就跑去找那位商人,為求好說話,露茲非常捧場,在商人的店鋪租借這隻白色巨蟻,還多付了一筆“參觀費”,對方感受到露茲的心意,或者說不想放跑了奉上的生意,爽快答應露茲的要求,細心地額外奉送一張地圖,協助露茲“旅途”愉快。


    露茲走進位在寬闊空間的中心點,那裏多墊了一層平台。露茲站上去,繞著邊緣查探。


    “聽說這裏之前是蟻後所待的地點,同時,這裏也是蟻後死去的地點。它的死亡過程沒人親眼目睹,實際情況無從知曉,隻能從遺留屍骸上的痕跡推敲它大概是如何死去。”


    蟻後的生命已不在露茲踩踏的平台,沒有生息依存的平台留著一具不完整的屍體,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寂寞。那位商人為此結果非常心痛,故意保留現場,讓受委托查明原因的人方便搜集資料,加速推動這起神秘案件的明朗。


    這裏大部份的資料卡達爾少校已派人采樣留存,露茲來這裏純粹是來探險的吧,同時,也希望無巧不巧找到未被察覺的關鍵疑點。


    “小黑子,別管那個膽小老太婆了。過來這邊動用妳靈敏的嗅覺紀錄下這裏的氣味,找出異樣點吧。之後,我們可以依循那異常點的味道作為索引,找到源頭,查明造成蟻後死亡的原因。”


    露茲爬上白色巨蟻背上的屋庭,抱起針輪甲蟲。


    針輪甲蟲因小黑子的不成熟的能力受傷,所幸傷口不深,簡單的醫療包紮與情緒安撫又恢複以往的活力。本來它應該離開小黑子,好好療養,但是貝貝爾以及伊蓮……不,伊蓮離開露茲後無法再幹涉這事,是同行的貝貝爾要求那麽做的。


    貝貝爾希望那小東西持續限製小黑子,這對潛藏小黑子體內的“黑色物質”而言,不構成阻礙,但多那一層防護、在黑色物質發動攻擊時,多一個分散注意的犧牲品,爭取她逃走的時間,總比什麽都沒有好。


    隻可惜目前貝貝爾受到心理的恐懼影響,與小黑子靠得非常近,那層防護的價值也就此消失了。


    黑色物質隻會對“敵意”起攻擊反應,貝貝爾隻要沒有那個念頭,其實也不用擔心生命遭黑色物質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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