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校……那個人類,應該回報過帝國上頭,說露茲替代失去的''莫斯噠龍蜥蜴''成為調查案件即戰力,怎麽能在事件結束前就脫離……而且,那個人類已經知道妳擁有敏銳的''感官'',使用那個感官會大幅提升任務調查速度,畢竟,妳就是證明給他看過,確實地幫助部隊找到與事件相關的……那隻黑色的喰獸……”


    “那件事我自有安排……嘻嘻嘻,不過啊,這可真難得,小黑子認為我會繼續追查,還是說,小黑子會這麽問,其實是令有期待呢?小黑子果然跟那隻黑色的巨鳥一起發生過什麽。”


    “才、才沒有。”


    “小黑子現在的說話方式與態度,明顯是在欺騙喔。小黑子居然跟那隻黑色家夥在我不知情的狀況下做了什麽……難不成,我的小黑子其實''外遇''了。明明對小黑子那麽好,有好料總是留給小黑子吃。小黑子……太令我傷心了。”


    “………”


    小黑子不想反駁對方,嘴部緊緊抿著。露茲心理上“什麽都朝那個方向想”,小黑子再解釋下去,隻會越描越黑。況且,她本來就是隻喰獸,妄想得到人類的理解,本來就不是她期望的事物。


    小黑子不在乎在耳邊撈叨的少女尖音,聽覺專注在雨棚外。雨粒不斷墜落在大地,雨音規律的奏鳴,撫慰著她的憂慮。


    ……黑鳩在哪裏?過得好嗎?小黑子眼前的視界,雨幕不留情的迷蒙,阻礙了追尋的空間……究竟,黑鳩是死是活,暫時無法解答。


    ***


    小黑子動動鼻頭,進入鼻腔的氣味出現一些令她在意的事情。


    “露茲的味道……今天好奇怪,是不是在身上灑了什麽特殊的香料?”


    “小黑子察覺到了嗎?我確實身上沾了點東西,不過,這是有目的……。”


    露茲後續的話語沒說出口,刻意收斂在口中,藏在那種詭異的笑容底下。


    小黑子實在猜到不露茲內心到底在盤算什麽。她身上的味道聞起來非常雜亂,但那些氣味仔細去分類,仍能看出個端兒。那些氣味是不屬於露茲的,別種人類的味道,而且還是很多、複數的人種全部攪和在一起的混沌氣息。


    露茲是“喰人”,雖然相較於當初的目的是個失敗品,卻在事後遇上那位“厄王”,受到她的影響而重新燃起對自身的希望。露茲善用自身特異的地方,配合“呱呱蟾書”搜集各地的氣味,隻為調合出從來沒有人見過的“特殊食物”。來到貿易都市,她仍舊停下手邊的工作,配合“呱呱蟾書”搜集群眾的氣味,但這回她卻將他們做成的香料灑滿自己全身。


    怎麽說呢……小黑子覺得那種味道聞起來,非常的異常且濃厚,這種東西感覺是刻意的那麽做,就像模仿盛開的花朵在招引著采花蟲一般。


    那麽,露茲在招引著什麽呢?


    “伊蓮也準備好了啊。貝貝爾就交給妳照顧了。”


    “露茲如果妳了解我,很明白這次的任務,我是非常想跟你待在一塊。我……雖然已對妳承諾,我們要成為處在同個水麵上,不分高低的朋友。但就當作這是朋友的固執吧。我,答應我與妳一起行動。”


    “不行~伊蓮的能力不適合這次的行動任務,跟上來隻會增加受傷的風險。這次的任務,我跟小黑子的“敏銳觸覺”與“絕對嗅覺”才是成功與否的關鍵。”


    “可是……”


    “伊蓮,我也是以朋友的立場才說這些話關心你的。”


    “………”


    伊蓮默默地點頭,臉蛋低垂,表情看似沒有任何情感,但閃耀在眼裏的那份堅毅,卻變得黯淡,漸漸失去光芒。


    “伊蓮時候差不多了……我感覺到那東西接近了。畢竟,我和在場的各位夥伴們在這下雨的夜晚,在大雨棚內一起努力了那麽久,是時候回收付出努力後的回報了。”


    露茲要求伊蓮牽停留在附近的喰獸坐騎。


    伊蓮收到露茲的指示,嘴巴放入叉子上掛著的最後一塊肉,在口腔內好好的用牙齒咀嚼。他咽下最後一口肉塊後,像是下定決心,鼓足了氣:


    “小黑子,如果是幾天前,我是不可能對妳說這些話的,但我答應露茲,要與她如同朋友之間,平等的相處。我的朋友露茲,她既然這麽看重妳、相信妳,那麽妳想跟在她的身邊,就不能辜負露茲,也就是我這位朋友對妳的期待。既然,你們已經生活在一起,那麽朋友之間就要互相幫助,遇上各種難題,要一起麵對,這樣一切一定會很順利。這點,就算套用在''喰獸''身上也是行得通的吧。何況,小黑子是個露茲認可的''特殊存在''。”


    伊蓮的目光望向小黑子,那雙受到基因改造,以及生化科技的影響變得特殊的雙眼,固定在小黑子身上。


    小黑子承接那對一紅一黑的異色雙眼後,嘴裏繼續咀嚼口內的食物,模樣似乎不在乎,但也沒有討厭的意思。


    小黑子的思考邏輯受到腦內百科的知識、情緒等影響極深,伊蓮的想法與對她的要求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她大致透過腦內百科的內容明白。畢竟,伊蓮前些時間還想殺了她,如今卻在她麵前流露了些許懇求的心意。


    伊蓮看來已經完全接受小黑子的存在,但其實隻是個表麵。小黑子從他異色眼眸投射過來的目光,從微妙的變化間仍能感受到藏在裏頭的殺意。


    但伊蓮仍是想盡辦法壓抑、甚至強製改變自己的想法去配合露茲,並同時也努力要求小黑子配合。他的那種作法,結果而論,仍是把露茲當成高自己一等的存在,一切都沒變化。可是,伊蓮的想法是那樣又如何呢?這些犧牲並不會改變小黑子一直以來決定的方向。


    小黑子隻是做自己。目前待走露茲身旁純粹是因為,跟她在一起能夠探求更多美食……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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