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們待在比葉叢群更高的枝幹上,他們乘坐的騎獸是以白色巨蟻商人為首,協同其他商人創辦的“騎乘喰獸販賣商會”,所提供的喰獸,因此,各種奇妙的騎駒一同在這場表演現身,意外增添觀眾們在觀賞表演之餘,能夠享受不同類別的視覺欣賞樂趣。


    但“神秘怪物”與軍隊武力碰撞產生的巨響,馬上將觀眾所有到注意力全部拉回表演現場。觀眾們看著那場帝國軍武力展示的炮火聲光,大呼驚歎,氣勢甚至快要比下大雨的鼓噪聲還旺。


    “哇呼,夠勁!看那在怪物身上炸開的火光,就足以證明我們帝國軍是多麽的凶狠跟強勢啊。”


    “是啊,不愧是早期鎮守西邊邊界的方麵軍。帝國與黑色大陸的分界還模糊的初期,帝國軍與''原種喰獸''激烈碰撞,兩方強勢爭奪領土。當時帝國軍的西邊主力部隊可是在沒有支援的情況下,死守三個月,成功阻擋凶暴喰獸的進擊。因此,被外界以美名宣揚''三月的地藏王'',看來就算時隔多年,今日見到的雖然隻是分離的部隊,其實力也足夠令人驚歎,理所當然展現強大的武威,果真夠格作為雨影季的壓軸表演,是藝術啊。”


    觀眾們離主戰場相當遙遠,保持安全距離拿著望遠鏡觀賞國力的精彩,甚至三五成群開始分享觀看的心得,很快這種吵雜的氣氛便飛快擴散,而夾雜在氣氛裏頭的無一不是讓嘴角露出笑容的愉悅。


    軍隊“尤克機槍”的種子子彈不停打在“神秘怪物”的身上,那個怪物的表皮除了外層的透明黏液,內層還生著一層紅色的鱗片做保護,但在子彈不留情的連續打擊下,那層紅色鱗片似乎再也抗衡不了似的出現龜裂,嚴重點甚至直接從體表外剝離。


    “神秘怪物”無法抵禦軍隊的火力,並不是意料外的事。畢竟怪物的那兩層外部構造,並非專門為抵禦外力衝擊而生。那兩層外皮的最外部那層的體液雖然能緩阻子彈的衝力,但黏液的功用終極隻是讓“神秘怪物”在行動時,多了潤滑的效果,方便它在地底的土壤間移動時更加迅速,而黏液底下的那層紅色鱗片,也隻是在移動時,防止土壤間夾藏的岩石刮傷自己,所以根本不具備抵禦炮擊的硬度。


    “你們看,那巨怪遙遙欲墜,似乎要倒下了。”


    觀眾們從尤克特拉希爾巨樹的高處,俯瞰“神秘怪物”痛苦哀嚎的姿態。觀眾們對於這種帝國軍一方,單方麵壓倒性的占優勢,各自表露不同的感想,有人憐憫怪物的犧牲,有人讚賞帝國的軍力,總之各有不同的看法。


    帝國觀眾們的反應看在小黑子的眼裏,小黑子覺得那樣的他們非常符合平凡人類該有的情緒反應……或者說,人類那樣的反應,小黑子反而不太適應。小黑子覺得那些人的反應充滿新奇,畢盡以往自己身處在嗶啵菈嗚的賭城,在喰獸競技賽裏,她看見的盡是些希望他們這些喰獸相殺,殺到死去活來,血濺四處的殘酷畫麵。因此,小黑子見到有人為處於弱勢的“神秘怪物”露出憐憫的表情,內心感到些許的訝異,甚至懷疑。


    因為這場國力演舞,參加觀賞的民眾不是打從開始就意料的其中一方必定受傷的事嗎?為什麽……還要在“神秘怪物”受傷的此刻去擔憂它的情況,人類明明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去麵對那理所當然的事,沒想到,處在當下後,人類內心仍會動搖。


    人類的那個樣子……不,小黑子覺得那樣的他們其實就像先前的自己……小黑子明明不認識那隻突然現身的黑色巨鳥,那隻黑鳩,明明不是人類的小黑子,卻對它的受傷擔憂,以及它的離去而難過。


    究竟為什麽?是受到腦內百科、露茲等等的影響,還是“遺忘的過往”所殘留的情感,在那一刻控製了小黑子的內心。


    “哇!看啊,大家快看。那怪物終於倒了……!”


    “神秘怪物”發出鳴天的哀嚎。


    軍隊重新填裝好的炮彈再度發射,“神秘怪物”再次受到那股衝擊重創,這次似乎耐受不住,身軀往側邊虛弱而傾斜,並痙攣似的抽動,甩落著身上的黏液,接著在雨幕中倒下。


    地麵發出一陣巨響,有一瞬間世界因此安靜下來,但再下一秒雨勢的聲音又再度灌滿灰色的貿易都市。


    與此同時,巨樹上方傳來一陣觀眾們的歡呼聲。雖然那陣聲響,並不包含所有觀看這場演武的人們心聲,但確實代表帝國武力強勢的作戰表演,其帶來的勝利感,而正是大部分人民本該期望的結果。


    因為那場勝利,同時彰顯出帝國軍在喰獸們的生活圈裏依舊強勢,而人類在這充斥著外來異獸一同競爭的自然環境裏,仍然有資格存活下去。


    “它真的死了嗎?”


    小黑子話語間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語調,雙手不自覺抱緊懷裏的針輪甲蟲。她眼睛緊盯著倒臥在遠方泥濘土堆裏的“神秘巨怪”,內心卻不知為何湧現一股奇妙的感觸。


    小黑子看著“神秘怪物”的黑色扁平頭部,以及從頭部延伸而出的粗長觸須,那些特征雖然很像之前襲擊她的大紅蜈蚣,但仔細看去,其細微之處卻很奇妙,其中一點就是本該出現在“神秘巨怪”頭部前端的口器,不知為何沒有看見……就是這點讓她覺得奇妙,難道那家夥不用口部進食嗎?


    “不,還沒結束。啊,副官快去通知西方部署的部隊,有東西朝那邊去了,要他們快散開……!”


    露茲靠坐在小黑子的附近。她突然無預警的大吼出聲,令小黑子無預警地嚇了一跳,而就在這時……。


    遠方西邊的街道傳來一陣巨響。


    那聲巨響的源頭,來自地底竄出的另一隻“神秘怪物”。


    “不行,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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