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忌憚,真的是無所忌憚!一個人究竟得有多大的底氣,才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王玉平在心裏為連城和皇甫奇虛構出一個驚人的背景,而他現在最想做的,便是離開這個極具壓力的地方,但他總感覺有道目光鎖定在他身上,目光似乎來自那位仙風道骨的老者,但他抬頭看去,老者卻是側麵對著他。就在王玉平猶豫間,似乎錯過了悄無聲息離開的最佳時機。


    胡院長灰溜溜的走後,連城等人終於將目光投注到王玉平的身上,皇甫奇臉上似笑非笑,放佛看穿了王玉平心中的想法。王玉平心中頓時一凜。


    “這位王主任,咱先前說過的話還算數吧?”皇甫奇問道。


    “算,當然算!”王玉平唯唯點頭。


    “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皇甫奇突然拿起桌上瞧不出原來形狀的鐵團,在手上隨意地掂了掂:“這個嘛,就送給你做個紀念吧。”說完便將鐵團朝王玉平拋了過去。


    鐵團入手冰涼,亦如他背後升起的涼意。


    “這個鐵團我一定好好保存,每日看著它反省!”王玉平道,偷偷瞧著連城二人的臉色。


    連城二人臉色沒有任何變化。皇甫奇道:“反省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們管不著。你把你先前說的話履行了就好!”


    “是。”王玉平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與之前渾身散發著優越感的判若兩人。


    “你走吧。不過若是你想像之前前那樣留下來聽我們談話,也不是不可以。”皇甫奇臉上有著淡淡的譏諷。


    王玉平一滴冷汗從額頭留下:“不敢。你們有事滿滿聊,我先走了。”


    王玉平低著頭走了出去,誰也沒看到他對著地麵的雙目中,閃爍的眼神。


    ......


    “你啊你,還是那麽得理不饒人!”陳岩石有些無奈的笑道。


    皇甫奇卻是一臉得意:“像這種人,就是欠教育。我隻是讓他們長點教訓而已,說不定以後他們還會感激我!”


    陳岩石隻能無奈搖頭。


    “爸,這兩位是?”躺在床上的陳海早就聽得一頭霧水。


    陳岩石還沒來得及說話,皇甫奇便假裝責備道:“小海,你連我都不知道是誰?咱倆可是通過不少電話的!”


    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陳海突然眼睛一亮,一臉不敢置信的驚喜:“你是奇子叔?”


    “算你小子有良心,能認出我!算我沒白惦念你!”皇甫奇顯得很高心。


    “奇子叔真是你啊!我爸早就跟我說過你長得跟世外高人似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想起之前自己剛才棒打落水狗的言行,哪有半點世外高人的風範,皇甫奇不禁老臉一紅,擺了擺手:“哎(第二聲)!我哪是什麽世外高人!”


    無意間瞥到連城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張老臉頓時更紅了。


    前世的時候連城和皇甫奇一見麵就是鬥嘴,哪怕自己沒理皇甫奇也沒說過一句軟話,更不要說臉紅了!連城曾經懷疑過皇甫奇到底知不知道羞恥為何物。但今天,連城卻見到皇甫奇有些不好意思了,這簡直就像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連城覺得很有意思,他似乎把握到了皇甫奇的命門,吃軟不吃硬。


    “奇子叔,你可別自謙,你看你這仙風道骨風範整的,都不用化妝,直接可以去演張三豐了!”


    皇甫奇還真不習慣主動權掌握在別人手上:“你個臭小子,腦袋經過車一撞,嘴巴怎麽變甜起來了?”


    陳海哈哈一笑:“我的嘴巴到底甜不甜,到時幾杯酒下去,你就知道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子幾斤幾兩!”


    “一斤不嫌多,三兩不嫌少,總有一天不得了!”陳海搖頭晃腦。


    “吆!你小子還會吟詩啊?”


    “行了行了,等有時間了我給你們整一桌,你們叔侄倆滿滿聊,現在這會兒還有貴客呐!”見兩人似有沒完沒了的架勢,陳岩石連忙勸阻。


    陳海這才注意到連城還在邊上,有些歉意的點了點頭。


    “不知道這位是?”


    連城原本是笑盈盈地看著,從皇甫奇與陳岩石一家子之間,他感受到一股真摯的感情,沒有隔閡,沒有猜忌,連他這個外人,都感到心裏暖暖的。


    或許是不想這股氣氛受到影響,連城主動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連城,是皇甫老......”


    “頭”字還未落下,連城便感受到一股“殺氣”,“殺氣”的方向,皇甫奇正瞪著他,眼含警告之意。


    私下叫可以,能不能在兄弟麵前給我點麵子?


    連城心領神會,笑著繼續道:“是皇甫的朋友。”


    “你好。”陳海笑著點頭,有之前對皇甫奇的態度作比,顯得生份至極,內外之別,一眼就看了出來。


    連城微笑回應,沒有覺得什麽不舒服的,陌生人第一次相見這種不願不見的態度反倒顯得陳海真誠,若是一下子熱情似火的,連城還真得懷疑陳海是不是別有用心。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陳岩石突然在陳海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別給我整你官場上的那一套!你就用這個態度對你的救命恩人的?”


    陳海本來有些委屈,平時動手動腳的也就是算了,兒子剛才生死關回來就動手不太好吧,難道不是親生的嗎?


    但陳岩石說的話卻讓陳海委屈盡去,陳海甚至覺得打得有些輕了。


    因為他突然想到之前皇甫奇說的讓他雲裏霧裏的話。


    真正把他從植物人狀態治好的,就是眼前年輕得過分的奇瘦男子!父親說的話,他深信不疑。


    陳海突然有些瘋狂的掙紮起來,似乎想要起來,但手關節頸部都綁著石膏,所以有些困難。


    “小海,你別亂動啊!你骨頭都還沒好全呢!”王馥真連忙上前,想要固定住陳海。


    “媽,扶我起來。”陳海不再掙紮,語氣平靜地說道。


    王馥真一怔,知子莫如母,兒子麵容平靜,但平靜中卻蘊含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堅定,她知道,就算她不幫兒子起來,兒子也會自己掙紮著起來。


    陳海站了起來,隨後笨拙地彎下腰,竟然拆起了右腳膝蓋出處的石膏。


    王馥真連忙上前,卻被陳海用手擋開,那一副平靜語氣:“媽,別攔我。”


    陳海誰也沒看,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王馥真有些埋怨地看了陳岩石一眼,顯然實在責怪陳岩石打他。


    陳海花了好久的工夫才把右膝處的石膏拆開,隨後將重心身體右邊,試了試右腿的力,頓時一踉蹌,顯然受傷的右膝為完全康複。


    陳海靠著左腿站著,突然扭轉了一下身子,麵朝著連城,膝蓋一彎,便要跪下去。


    所有人都是一驚!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陳海要做什麽,竟是要和連城下跪表示感謝!


    連城豈會讓連城跪下,這不是在這他壽嗎?


    連城距離陳海隻有幾步遠,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瞬間便來到陳海跟前,一把扶住陳海。


    陳海掙紮,但不過普通人的陳海豈能掙得開連城的手勁兒?


    “連城,你救了我的命,我實在拿不出什麽來感謝你!我爸從小就和我說過,男兒一跪值萬金,我陳海一生到現在,跪先人,跪父母,用了不少,但膝下還有些價值,今日我便跪你!”


    連城卻不鬆開:“我可不是白救你,我救你也是有目的的。”


    “什麽樣的目的,能價值一條人命?你可能不理解我為什麽要跪你,我不是因為自己新生而向你跪,而是因為你救了我,我爸,我媽,將不會再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我的兒子,本就沒有媽媽,我不能讓他沒有爸!你救的不是我,而是一個家庭啊!這個恩情,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可以回報!”


    連城內心頓時一陣觸動,對陳海及其一家,升起一股由衷的敬佩。在陳海的身上,他看到一股視如己命的責任感使命感,著責任感與使命感傳承自陳岩石,連城突然可以肯定,陳海的兒子,未來定是一個充滿責任感與使命感的人!


    這是傳承的力量!而以聲作責無疑是最好的傳承方式。


    皇甫奇和陳岩石都是一臉動容,兩個老頭子,見慣了世間百態,此刻雙目中隱有淚光盈動。


    王馥真早已留下淚來,隨時準備去扶兒子的手,也放了下來。


    連城突然歎了口氣:“你說你這一跪下來,我們以後還怎麽做朋友?”


    “朋友?!”陳海一怔。


    “朋友本來就是可以兩肋插刀的啊,我不過幫你治好了一個病,你就要和我下跪,那以後還怎麽做朋友?”


    陳海眼睛一亮:“好!什麽叫以後做朋友?我們現在不已經是朋友了嗎?”


    “對!”連城鬆開扶著陳海的手。


    “既然是朋友,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那我就不矯情地下跪啊啥的了,搞得我都有些尷尬了!”


    看到這樣一個結果,所有人都不禁露出笑容。


    “喂喂喂!連城和小海是朋友,我和連城是朋友,小海是我侄子,這輩分不是亂了嗎?”皇甫奇一臉苦惱。


    “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小海的叔?!你什麽時候有過長輩的樣子了?可別把小海帶壞了!”陳岩石眼睛一瞪。


    “哪有?小海明明很崇拜我的好吧?”皇甫奇突然畫風鬥轉,露出一個騷包的表情。


    看著跟孩子似的皇甫奇,眾人頓時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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