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與其這樣活著,他更想死去。”連城準備去做眾人眼中的“惡人”。


    沉默了一陣,幾乎所有的人的表情都默認了連城的提議。


    “哼!你不是他本人,你怎麽知道他想死?作為一個外人,你有什麽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司徒星義憤填膺,像是完全站在杜伯仲的角度說話。


    連城眯起了眼睛:“如果你沒有了四肢、視覺、聽覺、嗅覺、說話的能力、甚至思考的能力,不說外界刺激能不能表現出應有的反應,甚至連感受都感受不到,你會選擇活下去嗎?”


    “生命是可貴的,我們不能輕賤生命!我們可以對罪大惡極之人毫不留情,但是杜伯仲並不是罪大惡極之人,他已經改過,如今也有了妻子和女兒,他的生命不再是一個人的事!若是我們輕易地剝奪一個人的生命,我們與惡人還有什麽區別?龍組這個我們所在的帶有神聖使命的組織,立場又該放在哪裏?”司徒星說的唾沫橫飛,目光穿透了眾人。


    司徒星高大,英俊,正義凜然,目光像雄鷹一樣銳利,被他目光掃過的人紛紛羞愧地低下頭,轉瞬間又抬起頭頭,一臉敬佩地看著司徒星。


    “我沒有輕賤生命的意思,如果一個人等同於行屍走肉,甚至比行屍走肉還不如,兩者都沒有思想,感受不到外界,但是行屍走肉至少還能走。而且這個人還無法改變現狀,那這樣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嗎?他有妻子和兒女,他若選擇生,自己不僅遭受痛苦,給他妻女也會帶來遠超快樂的痛苦,與其這樣還不如給他妻女隻留一個美好的回憶,也可趁早讓他步入輪回,迎接新的生命!”


    眾人看著連城放佛在看一個惡人。


    司徒星輕笑出聲:“輪回?竟然編出這麽一個荒謬的理由,是理屈詞窮了嗎?”


    “井底之蛙當然不知道天有多大。我倒想問你,什麽時候一個紈絝竟然變成一個敬畏生命的聖人了?還是你別有用心?”


    司徒星臉色一變:“你不要血口噴人!我隻是覺得應該將選擇生死的權利交給杜伯仲他自己!”


    “哦——?”連城嘴角有著淡淡地譏諷,“難道你也覺得杜伯仲現在有對外界表達這個權利的能力嗎?”


    “他是沒有這個能力,但他的妻女有!”


    “你算定了杜伯仲的妻女出於往日情誼和道德束縛,哪怕背負莫大痛苦也會將他奉養到老,這絕不是一個深愛妻女的男人所為,我想你是別有用心吧?”


    “獲得趙家的犯罪證據並不需要奪取一個人的生命,我完全處於一個正常人的角度說句公道話而已,你如此堅持要了解杜伯仲的性命,恐怕才是別有用心吧?”司徒星冷笑。


    連城微微一笑:“既然杜伯仲能想到在心髒裏安裝一個心跳監視器,想必其他人也能在身體裏安裝一些東西,比如監聽器?”


    連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司徒星臉色大變。


    司徒星指著連城,手指輕輕顫抖,連城壓抑不住的驚恐:“你......你血口噴人?我安裝監聽器幹什麽,我又不是奸細!”


    “我說你是奸細了嗎?”


    此地無銀三百兩!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司徒星身上,背叛出現在任何一個團體裏,都令人深惡痛絕。


    初時驚慌過後,司徒星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司徒星看向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酈千仞:“酈前輩,今天我自願冒著生命危險執行臨時任務你也是看到了,你可要為我正名啊!”


    酈千仞依舊沒有說話,甚至表情都沒有變化,依舊是冷冷地看著司徒星,也不知是聽進了誰的話。


    酈千仞這邊沒反應,司徒星看向身旁的黃遜:“黃組長,我和你共事這麽久,你可要為我說話啊!”


    “現在你是我們這一組的組長,你還是叫我黃遜吧。”黃遜平淡地說道,堅定地往後退了一步,撇清自己的幹係,他其實早發現了一些端倪。無論是分派需要冒生命危險的臨時任務時,司徒星自告奮勇,還是被白少君等人圍困在汽車上時司徒星的言行,都讓黃遜感覺怪怪的。


    “林靈......”司徒星渴求地看著林靈。


    林靈看了一眼黃遜,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往後退了一步。


    “既然有嫌疑,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嗎?李天你去檢查一下。”酈千仞平靜地說道,語氣中聽不出半點喜惡。


    “是!”一個麵容端肅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反竊聽器。


    李天先是拿出一個手機,在反竊聽器下方劃過,反竊聽器瞬間滴滴響了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反竊聽器好的。


    李天朝著司徒星走了過來,司徒星卻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舉動幾乎已經肯定了司徒星的懷疑。


    “把避免誤會的東西都拿出來吧。”李天說道。


    司徒星穿著一身放佛未來戰士的裝束,裏麵有許多能引起反竊聽器反應的裝備。


    司徒星沉著臉,動作緩慢地將這些裝備取出來。


    連城注視著司徒星,令他有些奇怪的是,司徒星雖然沉著臉,但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慌張,陰沉的表情倒像是故意作出來的。


    “李慧,過來將這些拆開檢查一下,看有沒有多餘的零件!”李天朝著自己原來所在位置的方向道。


    “是!”一個帶著眼鏡的嬌小女子應了聲,快步走向那一堆各種功能的裝備,哢嚓哢嚓地拆卸起來。


    “沒有的話我就開始掃描了。”李天道。


    司徒星陰沉地看了一眼連城,點了點頭。


    李天動作很慢,檢查的很仔細。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目光隨著李天手上的那支反竊聽器緩緩地移動,場上氣氛安靜到壓抑,李慧拆卸裝備的哢嚓聲顯得異常刺耳。


    “滴滴滴......!”同樣刺耳的還有反竊聽器發出的聲音,所有人都被驚了下,看向司徒星的眼神一下子充滿了敵意和警惕。


    “這是什麽東西?”李天依舊平靜地問。


    司徒星表情沒有變化,平靜了一會兒將手伸向懷中。


    眾人紛紛後退,如臨大敵,內奸的臨死反擊這樣的事例實在太多。


    司徒星突然哂然一笑,將懷中的東西一下子亮了出來:“不好意思,這是我奶奶小時候送給我的懷表,我一下子忘記拿出來了。”


    一塊用項鏈串著的通體金色的懷表在空中緩緩地搖擺著,宛如鍾擺,緩慢的模樣像是和一側嘴角揚起的司徒星,一起嘲笑著一臉鄭重的眾人。


    李天一把奪過懷表:“李慧,把這個也檢查一下。”


    司徒星一臉心疼:“這可是我奶奶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但是為了龍組,把我拆了也沒有關係,我隻希望真相大白之後,破壞我以及龍組聲譽的人能給個說法!”司徒星看向酈千仞。


    “放心吧,我們不會讓龍組任何合格的成員受委屈。”酈千仞淡淡地道。


    檢查繼續進行,但一連兩遍,都沒有“滴滴”聲再想起,而李慧對懷表以及各項裝備的拆解檢查也近尾聲。


    “李慧,有沒有不正常或是額外的零件?”李天問。


    “報告李組長,沒有!”


    李天皺起眉:“確定嗎?”


    “確定!”


    眾人一下子明白了,看向渾身散發著冷漠氣息的司徒星,都是一陣內疚!


    他們冤枉了自己的隊友!他們竟然冤枉了自己的隊友!他們可以想象到被他們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的時候內心有多麽痛,因為他們由於愧疚而造成的心疼已經如此劇烈,讓他們迫切地想要找到發泄口。


    他們一下子找到發泄口!


    連城下一下感覺到無數個針刺般的眼神凝在他的身上,他毫不懷疑若是酈千仞不在場的話,他已經被淹沒在人群裏了。


    酈千仞沉默了一陣,終於開口:“看來我們都是誤會司徒星了。”


    酈千仞看向司徒星:“現在我代表龍組正式向你道歉,你放心,回去後我一定把所有情況說清楚,給你應有的獎勵與補償!”


    司徒星搖了搖頭:“我司徒星不過是龍組可有可無的一枚龍鱗,怎麽承受得起龍組的道歉,而且龍組本來就沒有錯,隻是因為有小人汙蔑。”


    司徒星弱者的形象一下子樹立了起來,博起眾人同情的同時也加劇了眾人心中的憤怒。


    “讓連城道歉!”終於有人說話了,頓時一發不可收拾,義憤填膺。


    “對!司徒星是我們龍組的人,不能讓人輕易的汙蔑!”


    “若說聲對不起就完事,那還是警察幹什麽!一定要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讓他跪下來道歉!”


    “把他拉入我們的黑名單,見一次打一次!”


    ......


    “我們還是把決定權交給司徒星吧,畢竟受委屈的是他,他想怎麽發泄發行。”


    “對,司徒星,你想連城怎麽樣,才能泄氣?”


    眾人逐漸安靜了下來。


    司徒星掃了一圈,目光定格在連城身上,臉上瞬間布滿悲憤,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他不僅侵犯了我的名譽,還毀了我去世的奶奶留給我的唯一念想,我恨不能拔掉他的舌頭,一生都說不了汙蔑別人的話來,但我知道這是不現實的,連城可是‘龍’點名的人,我要求不多,隻要他跪下向我道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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