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叔,這最後一道菜可合你胃口?”葉無道笑著問道。


    “好菜。隻是做的過程有點見不得人。”曲承清語氣冰冷。


    “管它見不見得人呢!好吃不就行了,咱華夏用了那麽多年的地溝油,吃的不照樣津津有味的?”


    曲承清移開目光,沒有回答,葉無道以為曲承清無言以對,不由得輕笑兩聲,笑聲中透著的得意是個人都能感受到。曲承清的目光恰巧不巧的落在連城身上。


    連城皺著眉。他討厭陰謀,更討厭陽謀,陽謀加注在身上的那種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無力感最讓他不爽。對於和葉無道沆瀣一氣的苗崇尊,連城累計的好感一下子消失無蹤。


    發現連城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都沒看他一眼,曲承清臉上不禁掠過一道失望之色。


    白石山下的苗崇尊抬起手,場上瞬間安靜下來。


    “在這裏,我先聲明,‘北約計劃’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一切都為了民族的醫療行業。”苗崇尊握手成拳,重重錘在胸口處,一聲悶響成功地被舉在嘴邊的麥克捕捉到,透過影響傳到每個人的耳裏。苗崇尊拳拳之意溢於言表,眾人紛紛感懷其大義。


    “我先向那些因為‘北約計劃’暫時性利益受損的人致以歉意。為什麽我要用‘暫時性’這個詞,因為凡是加入‘北約計劃’的人,最後都將實現共贏,前期那些損失在以後的收益麵前,將微不足道!”


    “在那個我需要致歉的人員名單裏,有一個人我不得不提一下,他掌握著最近風靡醫學界的培元丹,想必大家已經知道我說的誰了,沒錯,那就是曲清曲老爺子。培元丹可以說醫學界的一座裏程碑,克服了許多疑難雜症。這樣一個造福全人類的藥,如今卻隻有曲家可以複製。我覺得這不應該,曆史上無數技藝因為一己之私失去了傳承,那時候可以理解,因為沒有‘知識產權保護’,但如今卻不一樣了。對於曲老我非常敬重,但是我建議曲家也加入北約,分享出培元丹的所有信息,我想曲家的這一大義之舉,定會名垂青史。大家說對嗎?”


    “對!”......一片響應之聲。


    對於苗崇尊說的話,眾人深以為然。這種類似於逼迫別人交出成果的行為,沒有人覺得慚愧,因為這是一個出於高尚的目的,甚至已經上升到了全人類的層次。


    其實所有人心裏都有一個隱藏的念頭,那就是想見見培元丹到底是怎麽來的,還有,若是培元丹得以普及,他們也會從中受益。培元丹不僅普通人買不起,在場的大多人也買不起。


    “卑!鄙!”曲筱綃恨恨地吐出這兩個字。曲承清夫婦都是臉色發青。


    苗崇尊抬起手,眾人安靜下來。


    “華夏藥界將進行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洗牌,這是一場劃時代意義的變革,將名留史冊,而在座的是參與的第一批人,是時代的弄潮兒!在這場變革中,我相信會誕生許多領軍的新生代力量,我希望這些新生代力量將是在座的各位。但我也希望,在座的是經過慎重的考慮而加入這一個計劃,而不是一時意氣,因為一旦加入,就意味著回不了頭,我們絕不容忍半途退出的人,因為我們需要一股銳氣,一股勢不可擋的銳氣!”苗崇尊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拳頭。


    場上回應苗崇尊的隻有呼嚇呼嚇地喘氣聲。


    “所以...”苗崇尊微微一笑,“我會給大家時間考慮。差點忘了今天是我與我未婚妻子訂婚一周年的紀念晚會,接下來晚會繼續進行,這段時間給大家考慮,在結束的時候大家給我一個答複,願意加入的我會給大家一個文件,大家簽上名即可,如何?”


    “我現在就簽!”......眾人都很激動。


    這時白丁說話了:“俗話說‘三思而後行’,苗少爺是為了大家考慮,同時也是為了他自己,別忘了這場晚會是用來紀念訂婚一周年的,到現在新娘還沒出來呢,大家應該不會介意苗少爺將一些時間花在自己未婚妻子身上吧?”


    場上響起一片笑聲。


    “不介意。”......眾人回應。


    “好!”白丁笑道,“接下來請歡迎我們的新娘!”


    白丁話音剛落,靜園內便瞬間一暗,一束光從天而降,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


    柔和的光線下,披著紅蓋頭的新娘搭著一位中年男子的手,從小樓門口往白石山緩緩走來。


    樂師早已就位,一曲現場演奏的《夢中的婚禮》就此展開。


    連城先是一愣,那個燈光下一臉溫和笑意的男子不就是航大的校長吳桐水嗎?


    吳桐水的女兒要嫁給苗崇尊?連城心裏泛起一個疑惑,然後看向披著紅蓋頭的新娘。


    這一看,連城便僵住了。


    連城真希望自己沒看到。


    那人是蘇傾城。


    那個小時候倔強地揚著頭對大孩子們說——長大後要當跆拳道世界冠軍的小女孩,那個他未認出前對他異常關心的年級輔導員,那個當他需要幫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那個就算全世界都鄙棄他時都始終相信著他的人,他深愛的女人,此刻出現在一場訂婚一周年紀念晚會上,而男主角卻不是他,過不了多久,牽著她手的中年男子將會將她的手交到另一個男人手上,而那個男人不是他!


    連城的心如刀絞,疼得他連喘氣都覺得困難。


    也許她不是婉清!是他看錯了!連城找到一個理由,但這個理由瞬間被推翻,連城突然有些痛恨,為何他對蘇傾城會如此熟悉?


    連城凝視著那個披著紅蓋頭的女子,想找到一處與不是蘇傾城的地方。


    女子穿著一件交領上衣和百褶裙,以鮮豔的紅色為主,上麵布滿繁複華麗的刺繡,腳上是一雙大紅色的花鞋。女子身上像是流動著紅色液體,一看就知衣服材質非凡。


    無論是體型、腳長、腿長、臀圍、腰圍、胸圍、身高,還是唯一暴露外的手、走路的姿勢,都讓連城確定,這就是蘇傾城,他欺騙不了自己!


    從小樓門口道白石山下隻有一百多米的步程,連城卻覺得好長好長,樂器發出的聲音讓他心煩意燥,他的大腦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感覺迷迷糊糊中,他看到吳桐水將蘇傾城的手交給了苗崇尊,然後在眾人的歆羨的目光中,苗崇尊揭開了蘇傾城的蓋頭,露出一張謫仙一般的俏臉來。


    連城模模糊糊中看到,在蘇傾城蓋頭被揭開的那一刹那,時間放佛靜止,表情在眾人臉上定格,抬起的胳膊在空中停滯,所有人都是驚豔的眼神。他也模模糊糊地聽到,身旁的曲筱綃好像說了句——這位姐姐好美!


    是啊!好美!隻是這一刻的美,不是為他而綻放。一想到這點,連城的心便越發的痛。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在他認出她後,她總是對他躲躲閃閃;他也終於明白,他在家飯館裏聽到的柳風說的話的背後的意義;他終於明白,蘇傾城背後有人,那人並不是她的遠房大伯吳桐水,而是她的未婚夫苗崇尊,一個葉無道見了都要客客氣氣的人;他也終於明白,為何這幾天他聯係她時,回應的都是“有事”那個字,嗬,原來有事是這事。


    他也明白,為何她會喜歡上苗崇尊。他知道她喜歡音樂,而苗崇尊是世界赫赫有名的“六手琴帝”詹姆斯都自歎不如的人!


    但她可知道,前世的他,為了她苦練鋼琴,常常被人嘲笑不務正業。


    連城嘴角泛起苦笑。他突然覺得渾身沒了力氣,他做的一切努力,很大一部分不就是為了她嗎?


    可現在,還有繼續這麽努力下去的必要嗎?連城望著台上的這一對新人,反問自己。


    此時此刻,在晚會上,這一對天作之和散發著無盡的光彩。白丁在說著什麽,但連城一句都沒記住。他看著那個男人,放佛被萬千光環圍繞。


    他似乎擁有連城這具身軀的一切有點,甚至遠遠超出——他的腿比連城長,身高卻相仿,但長相更帥,家世好,笑容能使好多人覺得他好親近。


    他擁有什麽?不就猜了狗屎運重生了嗎?連城想道。可重生仍改變不了什麽。


    “傾城”這名,或許就是取自《李延年歌》,哪有什麽傾心於城之意。她對他遠超於常人的關心,或許隻是因為他們小時候一起玩耍過,她對他比對常人更熟悉。或許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連城心中苦澀之極,那個男人摟著蘇傾城的腰,嘴唇在蘇傾城耳邊低語,像是要逗蘇傾城開心。這一幕像是一把刀狠狠紮進連城的心髒。


    連城也清醒了。


    等等!連城皺起眉頭,他剛才好像想到了什麽!


    那個男人摟著蘇傾城的腰,嘴唇在蘇傾城耳邊低語,像是要逗蘇傾城開心......


    “像是要逗蘇傾城開心!”連城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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