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漣兒和三個散人點到為止的聊了幾句,就結束的了話題。她分寸掌握的非常好,既給對方留下了一些好印象,又不至於顯得過於積極引起阿加帕的強烈反應。


    就在所有人都陸陸續續離開的時候,葉輕眠卻沒有動。注意到這個反常的現象後,長孫漣兒和阿加帕囑咐了隊員幾句,便不約而同的也留了下來。


    投票廳裏,8個感染者,2個隊伍的隊長,還有葉輕眠,大眼瞪小眼的互相觀察著。氣氛一時間十分詭異,似乎所有人都等著某個聲音打破這份平靜。


    師出反常必有妖,葉輕眠一改常態的留在了這裏,讓長孫漣兒很難安心。畢竟這裏另一個一直沒有參與投票的感染者團隊才是最大的群體,她不能讓葉輕眠有接觸他們的機會。


    而長孫漣兒和葉輕眠不走,阿加帕也走不了,畢竟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兩個人單獨接觸感染者團隊的。


    無論是長孫漣兒還是阿加帕,目前都不希望感染者團隊入局。但是如果對方有心要拉攏這些人,那麽自己就一定要破壞掉。


    時間就這麽一點點的走著,投票廳裏的空氣安靜的隻剩下呼吸聲,所有人都看似耐心十足的沒有開口。但葉輕眠知道,這些人並沒有表麵上這麽平靜。


    “你們仨說幾句話唄?現在場麵很尷尬啊!”感染者團隊中,劍太輕終於別憋不住了,“今兒怎麽都留下來了?你們想談談合作嗎?”


    長孫漣兒和阿加帕聽到這話簡直一陣頭疼,現在兩方都不想跟感染者團隊有太深入的接觸,這不是他們認為的合適的時機,但劍太輕似乎已經有意把話挑明了,那繼續裝作無視也不妥。所以無論怎樣,都要談一談,至少不要把關係弄的太僵。


    長孫漣兒轉過頭,“如果能得到你們的支持,那當然再好不過了,我…”


    “看來你們是想的。”劍太輕點點頭,隨後賤兮兮的一笑,“但是我們暫時不想談。”


    劍太輕的話把長孫漣兒噎的不輕,葉輕眠分明感覺到後者的嘴角僵硬的抽動了一下。不過強大的情緒管理能力讓長孫漣兒並未表現出不滿,而是報之以淺笑。


    葉輕眠很好奇,長孫漣兒和阿加帕會陪自己在這耗多久。自己留在投票廳,純粹是為了洗脫嫌疑。


    在所有人看來,自己都應該是極其特殊的存在,所以葉輕眠並不能排除,這些人中有認為自己能違反規則的存在。所以在明知道今天會有人死去,並且自己將要做出這個預言的時候,必須先要自證清白。


    “阿加帕,不想說點什麽嗎?”葉輕眠突然開口。


    “說什麽?”讓阿加帕驚愕了一下,他完全沒想到葉輕眠會跟自己說話,自己和葉輕眠,似乎沒什麽好聊的吧?難道一直遊離在遊戲之外的葉輕眠意識到危機,打算想自己靠攏了?


    就在阿加帕一陣胡思亂想的時候,長孫漣兒卻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大家都不說話,確實很奇怪呢,不如聊點什麽?”


    “好的,你想聊點什麽?”葉輕眠問道。


    “比如…你覺得誰會是這次遊戲的冠軍?”長孫漣兒看似隨意的說著,但眼睛卻緊盯著葉輕眠。


    “我說是我,你信嗎?”葉輕眠反問道。


    長孫漣兒思考了片刻,笑著點點頭,“信啊,為什麽不信?”


    “嗬嗬。”阿加帕冷笑了兩聲,不屑的撇了長孫漣兒一眼,“我可看不出他有什麽勝算。”


    葉輕眠根本沒有理會阿加帕,這個人可入不了自己的眼,“長孫漣兒,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陣營?”


    “你有團隊?”長孫漣兒詫異了一下,如果葉輕眠有掌握著某些人的話,為什麽要跟自己說,而且現在幾個團隊劃分已經非常清晰了,根本不是他可以控製的。


    “我說的不是這場輪回遊戲。”葉輕眠認真的說道。


    長孫漣兒微微皺起眉,很意外葉輕眠的示好,同時也有一些警惕,“你對抗監察者的陣營?”


    葉輕眠搖搖頭,“監察者?如果他們能對付我,又何至於讓我興風作浪到如今?既然他們拿我沒有辦法,我又為何要畏懼他們?既然我對監察者無所畏懼,又何談對抗?我指的,是顛覆輪回,甚至最後,直麵掌控者。”


    遠處,劍太輕的眼皮子不自主的開始跳舞,這是碰上不要命的了嗎?這種閑著沒事找死的娛樂活動絕對不適合他!但是當個觀眾看看戲的話,應該不會被連累吧?


    另一邊,阿加帕低下頭,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他確實很難受,這種話題在這裏說,真的不會被監察者知道嗎?這麽大逆不道的言辭,不會波及到自己吧?真是個瘋子!如果有可能的話,阿加帕希望自己暫時性失聰,避免聽到什麽不該聽的。


    連旁觀者都如此,作為當事人的長孫漣兒受到的衝擊便可想而知了,這一刻,她的內心出現了短暫的失守,一向長袖善舞的她卻不知作如何應對了。


    “跳不出棋盤,終為他人棋子。”葉輕眠繼續對長孫漣兒說道,“我認可你你這幾天的表現,我覺得你有資格進入我的陣營。”


    “我覺得你可能沒辦法說服我去做明顯是死路一條的事。”長孫漣兒委婉的拒絕。


    “隻要我在,你無論多麽遵守輪回的規則,都不可能得到最終的冠軍。經曆過輪回遊戲,你還能過會曾經平凡的日子了嗎?我的家鄉有一句話,叫做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飛蛾撲火不是自取滅亡,而是輝煌之下的向死而生。我在嚐試創造一個新的秩序,你,應該慎重考慮一下。”


    一直以來,在平靜中掌握遊戲主動權的長孫漣兒,首次罕見的表現出了糾結和煩躁的情緒。或許是骨子裏的叛逆被葉輕眠的話激活了,一抹瘋狂在緩緩的發酵。


    理智明明在告訴自己,不要聽信麵前人任何的言語,可是情感上卻有一種突破一切枷鎖揭竿而起的衝動在沸騰。“你憑什麽覺得自己能做到?你如果真有本事,還會跟我們一樣參加輪回遊戲嗎?”


    長孫漣兒的這句話,雖然是質疑的成分居多,但葉輕眠能從她的語氣中感覺到,她已經有所動搖了。


    葉輕眠沒有起身,語氣平和的緩緩開口,“憑我背後有初代掌控者,憑犧牲之前將我視作未來的次代掌控者,憑我有可以行駛監察者之權,憑現任掌控者陷入沉睡自顧不暇,憑我叫葉輕眠。”


    以上的話,葉輕眠說的一點不心虛,招賢納士的時候誰還不吹著嘮?


    禮遊戲目前是不希望自己死亡的,所以說背後站著這尊大神,沒什麽大問題吧?姬空戀臨死之前留下了循環世界,鬼知道她要幹什麽,就算自己隻是棋子,那說她把自己視為未來也不算錯吧?


    監察者絕假死隱身在第一戰區,現在是自己的盟友,所以自己可以間接行駛監察者之權,這麽說也是對的。掌控者經過眠髏的暗示,應該已經知道了一直身處暗處的競爭對手,現在正在爭分奪秒的完成升維最後的進程,根本沒功夫搭理自己,這更是事實了。


    所以這一串扯虎皮,忽悠一個僅僅是度過了輪回初選的小姑娘,不難吧?


    不過就在葉輕眠感覺事情大有可為的時候,卻發現所有人都一臉困惑的看著自己。


    這表情…好像不大對啊?


    “你…剛才說的東西…”劍太輕指著葉輕眠,臉上一片糾結。


    “完了,監察者一定在看著這裏的一切吧。”阿加帕有些擔憂的苦著臉。


    葉輕眠一頭霧水,發生了什麽?


    “我能聽到你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很清晰。”長孫漣兒開口解釋道,“但那一瞬間,我突然無法理解自己聽到的聲音的語義。而且你說完之後,你所說的一切我竟然徹底忘記了。好像…被某種力量屏蔽了。”


    葉輕眠捏了捏耳垂,這種事就跟麻煩了,被針對的太嚴重了。


    “我去!”劍太輕猛地站起來,震驚的看向葉輕眠。


    其他感染者也倉促的起身後退,似乎要在有限的空間裏盡量遠離葉輕眠。


    “怎麽了?”葉輕眠好奇的問道。


    “你等一下。”劍太輕說著,匆匆忙忙跑出了投票廳,然後很快便返回,“果然…直衝天際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葉輕眠警惕的皺眉。


    “你身上的黑色火焰…”劍太輕咂砸嘴,齜著牙,說不出是羨慕還是同情,“可能是監察者覺得還不夠顯眼,於是又給你加了點料。”


    “變成什麽樣了?”葉輕眠無奈的歎了口氣。


    “多一道黑色的半透明光柱,直上雲霄,房蓋都擋不住。這下你以後在輪回遊戲裏可顯眼了,幾十公裏外找到你的位置根本不是事兒啊。”劍太輕話音未落,投票廳裏,光球再次出現。


    所有人都心頭一跳,監察者還是輪回規則?因為葉輕眠剛才的話直接介入了嗎?


    “全戰區通告,最高通緝者葉輕眠,公然挑釁掌控者,欲顛覆輪回遊戲,請候選者予以擊殺,目標於輪回遊戲中由黑色光柱標記,任何手刃葉輕眠者,皆可成為輪回監察者候選人。”


    “全戰區通告,最高通緝者葉輕眠,公然挑釁掌控者,欲顛覆輪回遊戲。現第一戰區時空壁壘將永久開啟,全體輪回候選者可借由輪回徽章進入第一戰區世界,目標於第一戰區現實世界中由黑色光柱標記,任何手刃葉輕眠者,皆可成為輪回監察者候選人。”


    “全戰區通告,以上兩條都是開玩笑的,嘻嘻。”


    噗~最後一條通告畫風詭異的突變,這一手急轉彎漂移,晃得葉輕眠措手不及。與此同時,所有候選者都在風中淩亂不堪,輪回…監察者,這麽皮嗎?這麽開玩笑…合適嗎?


    或許其他人都覺得要麽是自己瘋了,要麽是監察者瘋了,但葉輕眠知道,最後一條通告,必定是監察者絕搞出來的,末位那句神他麽嘻嘻簡直神來之筆。


    “全戰區通告,最高通緝者葉輕眠疑似入侵輪回神殿,竄用監察者權柄,‘以上兩條都是開玩笑的,嘻嘻’為非法發布的虛假信息,候選者無需理會。”


    “全戰區通告,樓上說的對,嘻嘻。”


    葉輕眠雙手握住臉,這一刻他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必須!必須!要跟絕好好談談了,告別了監察者之位的人,一定要這麽放飛自我嗎?那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人設,這麽快就崩壞了嗎?不會好好說話了?裝什麽清純小姑娘,還嘻嘻?


    明明監察者的通緝也好,自己的反抗也好,都是很嚴肅的事情,可是被絕這麽一搞,再熱血的事情都變得跟開玩笑一樣了。


    現在在回想一下自己去說服長孫漣兒的理由,葉輕眠都覺得臉紅,說那麽多有什麽用,幸好被屏蔽了,否則以後怎麽見人?


    自己能借勢扯虎皮的靠山,一個是常駐精神病院治療的光頭小子,一個是屍骨已寒的佛國大佬,一個是放飛自我的戀愛少女,但凡是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願意再跟自己走到一塊了吧?更別說自己身邊還拴著一個疑似遺失了腦子的白點點了。


    長孫漣兒有些恍惚的把頭從光球轉向葉輕眠,“雖然不知道你剛才到底說了什麽,不過你很好的證明了你身邊…人才濟濟。至少在抗衡監察者這方麵,你…”


    長孫漣兒有些說不下去了,她現在腦子有點亂。


    不過劍太輕卻顯得異常興奮,大大咧咧的走到葉輕眠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頭上一根大黑柱子,特征真明顯。你可以改名叫葉鐵柱了,名副其實,賊貼切了老鐵。”


    葉…葉鐵柱…??!!葉輕眠聽到這個稱呼的瞬間,氣的心髒直哆嗦,嗬嗬,劍太輕是嗎?你等死吧!


    在心裏給劍太輕判了死刑之後,葉輕眠再次看向長孫漣兒,“如何?有興趣一起去做一些有趣的事情麽?”


    “繁育下一代?”劍太輕下意識的插嘴道。


    “滾!”葉輕眠頭一次覺得有人嘴能這麽欠。


    “你說的太有歧義了,如果不是聯係上下文,鬼知道你不是在勾搭漂亮妹子?我覺得你可以…”


    “可以。”長孫漣兒突然的回答,讓劍太輕剛要展開的長篇大論頓住了,“不過你要做到三件事,這是我的條件。”


    “你說。”


    “第一,在這次輪回遊戲裏贏過我。第二,你們戰區似乎被全麵開放了,我需要看到你至少一個月之內不被潮水般的候選者咬死。第三,你需要救我一次必死而不死。”


    “你的要求並不苛刻,甚至十分寬鬆。”葉輕眠點點頭,“對於第一條,或許你沒意識到,這場遊戲,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第二條,我在現實世界中是不死之身,連前監察者都曾被我驅逐,我無所畏懼,而且第一戰區的底蘊可能會讓所有入侵者絕望。但是第三條有我疑問,如果你一直不曆生死,我豈不是要一直等你?”


    “不會,我在我的世界裏,情況不太好。如果你有能力把力量輻射到我所在的第九戰區,我歡迎至極。”


    “很好。”葉輕眠伸出右手,自信的跟長孫漣兒輕握了一下。


    “不過現在,我們仍是敵對,這場遊戲,我不會放水,也不會鬆懈,我要親眼看看,你怎麽贏。”


    葉輕眠張開雙臂,微微一笑,“因為我無所不知,稍稍透漏一點預言給你吧。”


    “預言?”長孫漣兒有些疑惑。


    葉輕眠靠近長孫漣兒的耳朵,小聲說道,“阿加帕團隊會死人,今天。”


    “你已經是能力者了?未來陣營?!”


    “不,但我是…”


    “你是葉鐵柱!”早已湊到兩人身邊的劍太,輕掐準時機,果斷的插了一句。


    葉輕眠表情瞬間冷了,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神秘感一下子碎了個幹淨,去你大爺的葉鐵柱,這場遊戲誰都能活,你劍太輕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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