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難所裏。


    葉輕眠的非物質生命回歸,有些頭疼的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白點點看了葉輕眠一眼,然後開始埋頭繼續啃著鴨腿,“完事了?”


    “差不多吧。”葉輕眠揉了揉肉太陽穴,感覺頭有些不舒服。


    “對了,你最好馬上睡一覺休息休息。”白點點抓著鴨腿點了點葉輕眠。


    “為什麽?”


    “剛才搬你的時候不小心把頭摔地上了,賊響。”


    “你他媽沒事動我幹嘛?!”葉輕眠聽到白點點話,一肚子火都噴出來了,原以為是這次非物質生命獨立外出時間太長導致的疼痛,沒想到是這個賤人的鍋。


    “咳…你剛才死著,就跟桌椅板凳一樣,我收拾房間換個布局嘛…”白點點一點不心虛的說著,語氣似乎還在埋怨葉輕眠大驚小怪。


    葉輕眠把臉從鏡子上挪開,“那你給我解釋一下,我臉上的烏龜是什麽意思?你不是第一次幹這事兒了吧?有意思嗎?你無不無聊?閑出屁了吧?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拜托別這麽幼稚!”


    “可是這給我帶來了快樂啊?”白點點眨了眨眼睛,理所當然的說道。


    葉輕眠嘴角抽了抽,“算你狠,你等著。”


    第十五天。


    “恭喜在座的20位參賽者,順利的度過了第14天。昨日死亡2人,新增感染者1人。你們有半個小時用餐時間,之後開啟投票。”


    光球的通告剛結束,阿加帕就立即開始搜索散人的身影。看起來昨晚還有一個人跑掉了,是誰?隻要找到他,就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了。


    然而阿加帕一撇之下,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找到那個幸存者。仔細環視一圈,才驚愕的發現了活著的李宅樹,他竟然出人意料的剃了個光頭!


    此時的李宅樹,正麵無表情的站在白點點麵前,清晨的朝陽灑在他嶄新的光頭上,反射出了亮眼的光線。


    白點點猛的一顫,在看到李宅樹的那一瞬間,禮遊戲的形象竟然奇跡般的跟他融合了。那一瞬間,白點點重新找回了在精神病院,曾經被禮遊戲支配的恐懼。


    “葉!輕!眠!”白點點怒吼一聲,這種事用屁股想都知道絕對是他幹出來的!自己昨天在他臉上畫畫隻是臨時起意。而葉輕眠留下李宅樹,還讓他剃光頭,這就是早有預謀的要惡心他了。


    “噓!”葉輕眠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按住了白點點的肩膀,在他耳邊說道,“你一旦做出傷害參賽者的行為,會被輪回規則懲戒的哦。平靜點,別嚇到小孩子。”


    白點點打開葉輕眠的手,猛的看向李宅樹,“你給我滾遠點。”


    “嗬嗬,你打我啊?”李宅樹冷笑一聲,就那麽站在白點點麵前。葉輕眠讓自己辦的事果然很簡單,雖然頭發沒了,但是能讓白點點渾身不自在,他一點都不後悔。


    看起來這個白點點跟昨晚出現的那個小光頭有些淵源呢,看起來還有些害怕的樣子。也不清楚那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光頭到底是何方神聖。


    白點點舉起拳頭,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放下了,以bug的身份傷害參賽者,這懲罰不會輕的。


    阿加帕看了一會,沒明白幾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他不在乎,他關心的是昨晚的事情。在確認了李宅樹身上沒有攜帶武器後,阿加帕撥開人群,走到李宅樹麵前,“昨晚發生了什麽?”


    李宅樹抬頭看了阿加帕一眼,“大事。”


    “什麽大事?”


    “你打開門看看不就知道了。”李宅樹白了阿加帕一眼。“給你機會你也把握不住啊,縮在屋子裏連門都不敢開,現在還有臉問發生什麽了?”


    “小崽子你再說一遍!”阿加帕整個晚上都沒睡好,擔驚受怕的在猜測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散人是不是死了,是不是變異生物會在夜晚行動等等等等,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發現了一個幸存者,但卻遭到了對方毫不掩飾的羞辱,這讓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李宅樹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阿加帕的胸口,“我是感染者。”


    憤怒的阿加帕聽到感染者三個字瞬間冷靜了,感染者可以殺人,就算李宅樹現在沒有武器,但發起瘋來就自己也很難吃得消。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遇到變異生物襲擊,柳祁拔和八封蠻都死了是吧?我知道你也感染了,而且沒有基因解藥了,我倒要看看明天你還能不能跟我一起吃早餐!”


    阿加帕剛說完,就隻見一瓶基因解藥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掉進了李宅樹的懷裏。順著大致的起始方向看去,阿加帕發現扔出東西的是劍太輕。


    李宅樹看了看手裏的基因解藥,有看了看劍太輕,毫不猶豫的打開背包拿出注射器,在白嫩白嫩的小胳膊上注入了自己的基因解藥。隨後,禮遊戲對阿加帕豎起一根中指,“明天能跟你一起吃早餐。”


    “你瘋了?!為什麽給他基因解藥?”阿加帕憤怒的看向劍太輕,嚴厲的指責道。


    “啊呀呀,阿加帕隊長今天火氣怎麽這麽大。”劍太輕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掏著耳朵,走進阿加帕身邊耳語道,“光靠猜測可不行啊,昨晚的事情必須要搞清楚我們才能安心不是,所以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李宅樹還不能死。他現在心存死誌可不行,給他一點生的希望,先套出話來才好嘛!”


    聽了劍太輕的解釋,阿加帕稍稍平靜了一些,他說的有道理,自己已經是大權在握的人了,對付李宅樹不急於一時,確實沒理由讓自己這麽緊張的。


    白點點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戲,在阿加帕身上,他終於找到了一點智力上的優越感。這家夥可不要死掉才好啊,否則以後就沒有襯托了。


    “喔,大蝦好吃,醬汁入味兒了!”白點點身邊,李宅樹大聲的評價道。


    白點點一皺眉,往遠處挪了挪,但李宅樹卻如影隨形的跟他始終保持著親密的距離。


    “對了小白。”李宅樹突然拍了拍白點點的肩膀,“我有個好友,叫米暝空,是個大夫,哪天介紹你們認識啊?”


    白點點的手一抖,手裏的勺子啪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屁股隱隱感覺到了針刺的感覺。


    “米大夫最近再追田護士,他們倆還挺般配的。”


    白點點站起身,抓起盤子裏的一個包子砸向葉輕眠,太惡心了,那段屈辱不堪的黑曆史啊,本該被永遠湮滅在曆史的長河裏,如今卻如潮水般湧來。


    “白點點!你是個警察,不要給隊裏抹黑,跳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有什麽困難,跟我說!”


    白點點兩眼一黑,他差點忘了,循環世界的跳樓的事葉輕眠可能也是知情的。“小光頭你再說一句,信不信…”


    “不不不。”李宅樹擺了擺手,“我覺得你還有一個問題,你應該想問,我到底是誰。”


    白點點全身一麻,想起了在地下實驗基地,驚鴻一現的軒加眠髏,那家夥雖然跟葉輕眠有著同樣的麵孔,但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他敢在葉輕眠臉上畫烏龜,但在軒加眠髏麵前隻能裝烏龜。


    “臥槽,行,你狠。這頓飯白爺不吃了,他還教你了多少台詞,都他媽趕緊念完吧!”


    半個小時的用餐時間結束了。


    這半個小時裏,白點點沒痛快的吃過一口飯,李宅樹一直盯著自己,把哪壺不開提哪壺演繹到了極致。要是在現實世界,就李宅樹這種找死的樣子,自己不成全他都對不起他。


    投票開啟。


    阿加帕5票。


    在幾番思慮後確認一閃的控製器應該隨著麻翁死去而消失後,阿加帕沒有再讓人頂替自己執行人的位置。


    既然散人已經全部感染,那麽他們的避難所就已經失去了毀滅的優先級了。阿加帕看向尹笙和錢大風,之前煩悶的心情終於好了一些。


    “別費心思了。”長孫漣兒冷漠的看著阿加帕,“因為死的人太多,現在剩下的20個人裏還有11個感染者。所以下一個感染者的出現隻可能在第20天後,也就是說,現在沒感染,就不會死了。你隨便選就行了。”


    多嘴啊!阿加帕看了眼長孫漣兒,剛剛舒緩了一些的心情又開始煩躁了。


    “哦,反正我的兩個避難所用不上了,誰要就問我拿好了。”李宅樹補上了一句,又在阿加帕心頭紮上了一刀。


    阿加帕站在城市投影前,選擇毀滅了一個原長孫漣兒團隊控製區域,但他卻沒有一點成就感。他心裏很委屈,有一種被人欺負了的感覺。“長孫漣兒你別得意,你已經感染了,你兌換不夠20個輪回徽章的!趁著還能喘氣,好好享受吧!”


    “哦。”長孫漣兒一臉平淡的轉身離開了投票廳,這種輕視的反應和無視的態度讓阿加帕顯得更尷尬了。就連團隊內的隊員都覺得有些丟臉。


    “隊長,我們安安靜靜享受勝利就好了嘛。這些敗家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也就剩下嘴硬氣人了。”樊姿在一旁安慰道。


    “你說的對,我們確實沒必要跟這些人置氣。”阿加帕瞪了李宅樹一眼,帶著團隊也離開了。而一直表現的比較沉默的錢大風,緊隨阿加帕之後,也離開了投票廳。


    十幾分鍾後,投票廳裏隻剩下白點點、葉輕眠和李宅樹了。


    現在對於阿加帕和感染者團隊來說,大局已經定下的,其他無論誰與誰接觸,都不重要了。而且李宅樹和白點點之間說的話他們也聽不懂什麽含義,沒有必要湊這個熱鬧。


    “葉輕眠,你完了,你永遠不知道白爺的怒火有多麽可怕,嗷嗚!”白點點帶著李宅樹這個小尾巴,冷著臉看著葉輕眠,“你以為就這種死孩子,能追的上白爺騰飛的腳步嗎?”


    “每天早上吃飯的時候惡心惡心你就夠了。”葉輕眠微笑著摸了摸李宅樹的光頭,“去,給白叔叔說再見。”


    “等回家的。”白點點惡狠狠的指著葉輕眠,“信不信回去我就告訴花織,佘璿懷了你的孩子!”


    葉輕眠微笑的臉龐瞬間僵硬,呼吸變得急促了,“不要臉!這種謠言鬼你以為花織會信嗎?!”


    “試試唄!”


    “你信不信把我你床底下的麻將敲成渣滓?!”


    “你信不信我去循環世界告訴點燃你一直琢磨給她找對象?”


    “你信不信我把禮遊戲接我家來住?”


    “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去追你妹妹去?”


    “白點點你完了!”


    “葉輕眠你廢了!”


    李宅樹目瞪口呆的看著葉輕眠和白點點吵架,感覺這一瞬間,這倆人的心裏年齡似乎回到了幼童時期。“那個…你倆原來就認識?不是說一個戰區的不會被分配到一起嗎?”


    “哈。”白點點大笑一聲,“小朋友,別拿你的常識理解第一戰區,也別拿葉輕眠這個靠不住的靠山挑釁你家白爺。告訴你你聽好了,白爺是當下輪回遊戲裏唯一一個輪回能力——死亡宣告的使用者!”


    李宅樹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白點點正要繼續證明,葉輕眠卻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來,表演一個唄,死亡宣告哈?來,隨便殺個什麽玩應兒我瞅瞅?”


    “……”白點點臉憋得通紅,感覺回家必須要跟花織聊點什麽了。


    葉輕眠拍了拍李宅樹,“以後長大了別學你白叔叔整天吹牛逼。”


    廢墟之中,阿加帕團隊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一邊討論著變異生物的一邊反複梳理著目前的形勢,然而一個人影突然擋住了他們前進的道路。


    “這不是錢大風嗎?咋?”阿加帕團隊的胖子得意的跟錢大風打著招呼,當初長孫漣兒帶隊死死壓著自己的時候,這錢大風可是也跟著風光無限啊,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阿加帕示意隊友不要開口,走到錢大風麵前,“長孫漣兒說的沒錯,第20天之前你應該都不會感染了,你很幸運,死不了。”


    “我確實挺幸運的,但是你就不一樣了。”錢大風說道。


    “哈,是不一樣,因為我是最終的勝利者。”阿加帕露出了微笑,一種俯視敗者的心裏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高姿態,“如果你隻是遺憾不能在最初選擇正確的人,而單純的逞口舌之利的話,我看大可不必,來日方長,活下去總是最重要的。”


    “沒錯。”錢大風也同樣笑了,但是看起來非常詭異,“活下去總是最重要的,但是各位恐怕死到臨頭了。”


    阿加帕皺起眉頭,有些不悅,“危言聳聽,我們走!”


    殘破的城市大劇院裏,長孫漣兒在廢舊陰暗的舞台中央翩翩起舞。沒人有機會一睹她的優美舞姿,那仿佛暗夜精靈般靈動的身姿在陰影中的綻放著黑色的魅力。


    那站在光明下的戰爭並不適合她,在遊戲開始就組成了人數最龐大的隊伍,或許根本就是個錯誤。


    而現在,脫了聚焦的視線,將自己藏身在紛爭的背後,蓄力準備致命一擊才是她勝利的契機。不久前跟錢大風的通話讓她確認了自己的判斷。這場遊戲走到現在,對看似陷入危局長孫漣兒來說,僅僅是另一個開始。


    一舞完畢,長孫漣兒酥胸欺負,輕輕的喘息著,“葉輕眠,這是我最後一步棋了,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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