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過後,佘璿離開了仙閣,她不敢多留,畢竟破曉基地裏還有一個幽藍,她不能完全放心不管。而且連續忙碌了太久,她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沒有回到帝都的別墅,佘璿直奔破曉基地,在榨幹幽藍剩餘價值之前,她不打算離開那裏。


    跟最初進入破曉的待遇不同,現在的佘璿早就告別了雙人宿舍,住進了破曉基地保衛最嚴密的核心區域。這裏除了幾個高層之外,一般不會有外人進入。就算是緊急事件,也要先通過金秀什通報,所以佘璿可以很安心的休息不用擔心被打擾。


    回到住所,金秀什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裏睡著了,佘璿輕輕的關上門,脫下外衣走進浴室,發現浴缸裏已經放好了熱水。


    佘璿臉上露出了一絲甜蜜的笑容,能有一個貼心的妹妹,實在是太好了。她幾乎是看著金秀什長大的,已經完全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佘璿躺進浴缸裏,輕輕的歎了口氣,望著天花板有些發呆。隨著輪回次選的進行,能力者一定會成爆發式增長的,就算是稀少的過去能力者,也必然會如雨後春筍一樣大量湧現。


    她很害怕那一天的到來,很擔憂過去能力者會挖掘出自己過的秘密。如果有一天,金秀什知道了是自己親手殺死了金秀曦,那麽她會作何感想呢?


    她們之間的情感紐帶恐怕會瞬間斷裂吧?她會痛恨自己麽?她能原諒自己嗎?佘璿不願意去想,但這終究是有可能發生的。她不善於處理感情的問題,但有些事,並不是管用的殺戮威懾等手段能解決的。


    殺死金秀曦不是她的本意,可是暗血門的規則不是當時還未成年的自己可以違逆的。她曾經試圖用自殺來將活下去的機會讓給金秀曦,可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佘璿對人一直很冰冷,因為感情的債是永遠換不清的。她覺得自己是欠金秀曦的,所以才會替她照顧金秀什,但是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久,佘璿已經不再覺得照顧金秀什是一種償還了。


    金秀什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開始難舍難分,被一種叫做命運的東西與自己緊緊的綁在了一起。她很在乎金秀什的想法,很怕她知道真相後會離開。


    但佘璿知道,自己不能等到過去被挖出來的那天,再被動的向金秀什坦白一切。她需要一個合適的機會,由自己主動把這件事說給金秀什。


    隻是這個合適的機會,卻讓佘璿越來越頭疼。佘璿再度歎了口氣,果然最難處理的,永遠都是家事。


    舒服的泡了個熱水澡,佘璿回到臥室,很快進入了夢鄉。她實在是太累了,眼前有迷茫的未來,手中有忙碌的現在,心裏有塵封的過去,或許隻有一個好夢能讓自己暫時忘掉這一切。


    帝都某棋牌室。


    “吃!九萬!”老虎摔出去一張九萬,猛吸了口煙。


    “碰!二條!我聽牌了啊。”常四樂嗬嗬把老虎剛打出去的牌拿回來,“這兩天運氣真好,鴻運當頭啊。”


    “小心出門被車撞死。”老虎酸溜溜的說道,扭頭把煙往常四臉上一吐,“哪天我也得去仙閣轉悠轉悠,看看那小姑娘能不能給我也升個階。”


    常四得意的衝老虎笑了一下,拍了拍桌子看向白點點,“快點啊,摸牌啊!”


    白點點眼睛盯著電視,伸手摸了一張牌,直接打出去。


    “胡了!”常四眼睛一亮,臉上樂開花。正要去抓白點點打出的牌,卻被另一隻手攔了一下。


    白點點下家的年輕人尷尬的賠笑著,“四爺,您看這個…我也胡這張。”


    “好,好啊!幹的漂亮。”老虎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這就對了,殺殺常四的氣焰,讓他嘚瑟。”


    常四把牌一推,有些鬱悶,“白爺,你能不能專心打牌。這種小姑娘看的東西,你咋還上癮了啊?”


    白點點糾正道,“怎麽說話呢,這劇還挺有意思的,葉輕眠也看呢。再說我又沒耽誤打牌。”


    “是說呢,女主角一出來,你心思立馬就不在牌上了。什麽時候換人了你什麽時候把頭低下,要不你回家吧。”常四說道。


    “回什麽回,回去萬一看見不該看的呢。”說到這兒,白點點故作神秘的招了招手,身子前傾,頭向前伸。


    常四和老虎見狀,也把頭湊了過去。剩下被找來湊人數的年輕人也不知道該不該聽,索性去泡茶。


    “我發現佘璿和花織好像都喜歡葉輕眠,嘖嘖,我走的時候她倆都在仙閣呢,修羅場啊。”


    “切…老白啊,你反射弧是以光年計的嗎?這事兒還有誰不知道嗎?”老虎本以為能聽到什麽秘辛,結果就得到這麽個水了吧唧的消息,不禁大感失望。


    牌局在繼續,無數人的睡夢中,白點點等人在牌桌上奮戰到了天亮,仍然沒有停手的意思。


    這一晚或許是電視劇太分心了,白點點幾乎沒有贏。又或者是常四賭神上身,運氣爆炸,幾乎壟斷了勝局。


    又是一把散成沙的牌,老虎壓抑的打出一張廢牌,“風都拿去了?一張看不見?”


    老虎瞟了一眼白點點手裏的三個暗杠,“大四喜啊?”


    白點點臉上控製不住的傻樂,“咯咯咯咯咯。”


    “八成是了。”常四咂了咂嘴,“這要是讓他胡了,一把全回來了啊。”


    一分鍾後,白點點抓了一張牌,又填了一副暗杠,繼續摸牌,整個人都興奮的搖頭晃腦快要把脖子搖下來了,“杠上開花,都給你家白爺跪下上哭吧!”


    白點點把扣下的牌掀起,這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撞破,一聲尖銳的叫聲猛地衝進來,“白點點!”


    白點點心裏一驚,手上一抖,一串牌嘩啦一下散盡了桌子裏跟其他打出的牌混在了一起。白點點當時就呆了,人生最大牌,沒了!


    “炸胡啊炸胡。”老虎眼疾手快的把牌打亂,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白點點眼睛都紅了,全身都在發抖,想吃人的看向門口,是蘇漫城。就再白點點想要要個說法的時候,卻發現蘇漫城的眼睛比自己還紅,身子抖的比自己還厲害,身上隱隱帶著殺氣,白點點的氣勢瞬間就弱了。


    “有話好好說啊,君子動手不打臉,你冷靜一下。”白點點一邊說話安撫蘇漫城,一邊自己回想,自己倒是哪對不起他了。可是思來想去,好像完全沒有得罪他的地方。


    確認了結論之後,白點點又硬氣了起來,“你壞了白爺的牌,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別想站著走出去!”


    蘇漫城,“一二三。”


    白點點,“……”


    蘇漫城走到邊上,抓起小茶壺猛灌了幾口,“出事了老白,要完,要完啊!”


    六個小時前。帝都某酒吧。


    酒吧吧台前,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一個人喝著酒。清純的麵孔,魔鬼的身材,還有帶著一絲冰冷的氣質,吸引了無數目光。


    不過她身邊兩個明顯是保鏢角色的人,寸步不離的守護在兩邊,倒是讓不少人暗道可惜。偶爾有自不量力嚐試去搭訕的人,無一不是被女子身邊的保鏢丟出了酒吧。


    不多時,另一個在舞池肆意跳動的妖豔女子盡興後,帶著香豔的氣息走到吧台,直接喝掉了一瓶啤酒,才意猶未盡的看向旁邊的花織。


    “說吧,什麽事?”絕大聲的喊道。


    “你就不能換個地方跟我見麵嗎?”花織用盡力氣高聲回應,但十分懷疑絕是否能聽清自己在說什麽。


    “什麽?!”


    果然,花織無奈的歎了口氣,身子傾斜,趴在絕耳邊,大聲喊道“白點點、蘇漫城那些上屆輪回的幸存者,可以提前進入輪回遊戲嗎?”


    絕聽花織說完,湊到後者耳邊,“可以!”


    “不是自願的也可以嗎?”


    “不可以!”絕想了想,繼續喊道,“他們可以跳過初選和次選,直接進入終選!是掌控者大人賦予的權利!除非自願,否則任何人無法強製!”


    “監察者也不行嗎?”


    “不行!”


    “但是如果隻是發個聲明!說讓他們必須進入輪回遊戲,可以嗎?!”花織在絕耳邊喊著,隻覺得嗓子快冒煙了。


    “什麽?!”


    “我說!可不可以以監察者的身份!發一個通告!告訴他們!必須要進入輪回遊戲!但實際上!他們可以不是必須進入!”


    “什麽?!沒聽明白!”


    花織鬱悶的拉著絕的胳膊,向廁所走去,那裏是這個環境裏唯一還算安靜一點的地方了。花織大概講述了自己的構想,隨後看向絕。


    “你要通過這種方式,給蘇漫城壓力?可是他不是已經跟你們簽訂誓約了麽?”


    “是,但是他還有猶豫,對輪回體係還抱有幻想,一直沒能發揮出他的價值。”花織解釋道。


    “他的價值?你們想碰最初?”


    “對。”


    絕沉默了片刻,“那東西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根據以前監察者大人的分析,這應該是建立整個世界的那個高維存在,為了限製內部文明等級而設定的一種清洗程序。且不說你們能不能研究出來,就算是有了成果,對輪回候選者的幹涉也不是很大。一旦候選者覺醒了聖經力量,就相當於接受了高維能量的保護,是不會受到最初的影響的。”


    “但是目前的輪回遊戲階段,候選者還不能脫離本世界的社會體係不是嗎?”花織說道。


    “哇,看不出來你們還挺狠的。”絕笑眯眯的說著,不過並不在意他們要怎麽做,“說起來蘇漫城倒也適合去搞搞研究,那我就借用現任監察者希的身份單獨發個通告給蘇漫城吧,不過理由呢?你有想過沒?”


    “不需要,讓他自己琢磨去吧。”花織答道。


    “但是一旦下次輪回遊戲開啟,蘇漫城發現自己沒有進入輪回遊戲,這個謊言就會被揭穿了,你確定要我這麽做嗎?”


    “不會被揭穿的,我會讓他躲在葉輕眠的世界裏避開輪回遊戲。這樣他就不會發現自己本來就不會進入。”


    “隨便吧,反正成不cd跟我沒什麽關係,等我再玩會就去研究通告的措辭。”絕說著,就要往回走,不過被花織拉住了。


    一張小紙條被花織遞了出來,“文案在這。”


    絕展開紙條看了一眼,露出一絲疑惑,“這裏麵的意思,似乎是暗示蘇漫城和白滴滴有勾結啊。不會吧?”


    “不知道,但如果是監察者,也沒必要把線索證實,隻要有個猜測,那個這個通告就夠成立了。”花織繼續解釋道,“葉輕眠曾經接觸過白滴滴,而蘇漫城也曾在禮遊戲的精神病院生活過一段時間。”


    “他沒法證明自己和禮遊戲、白滴滴完全沒有關係,那就可以當有關係來處理。而且他聯係不到監察者,就算是有理也說不清。之後我會在後麵推波助瀾,將他和監察者徹底對立起來,讓他完全站到我們的陣營,去研究最初。”


    “假傳聖旨去問責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嘖嘖嘖,蘇漫城那個孩子可是挺耿直的,怕是要被你們這群陰謀家玩壞掉了。”絕嘴上說著同情蘇漫城,但臉上卻不見任何在意的樣子,“交給我吧。”


    “別喝多了,辦完正事再去瘋。”花織囑咐了一句後,在兩名破曉成員的保護下離開了酒吧,從門口一出來,花織覺得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酒吧裏,絕一個人喝著酒,腦中的畫麵全都是花織的身影。這次見麵,她是有意挑的這麽一個嘈雜的環境,就是為了掩飾麵對花織時心裏的不安和恐懼。


    絕能夠成為監察者,自然不是靠著麵孔和身材上位的花瓶,這兩點在輪回遊戲裏一文不值。絕幾乎可以確定了,花織至少曾經是掌控者級別的存在,而且自己曾經一定是認識她的,隻不過這段記憶被絕對的力量抹掉了。


    能刪除自己記憶的力量,除了輪回規則,就是掌控者了。而無論是哪一種,都說明了花織的神秘和隱藏在青春靚麗外表下的強勢和實力。


    覺心情不錯,葉輕眠這個盟友越強大,對她來說就越有價值。葉輕眠的背後,有著禮遊戲、有著花織,看起來十分可靠。況且絕也給自己留下了重回柒魚身邊的借口和退路。不管他們兩邊怎麽拚,自己最後都不會是輸家。


    按照花織的文案,以現任監察者希的名義單獨給蘇漫城發了一份通知後,絕仰頭喝光裏麵前杯子裏的雞尾酒,重新走回舞池。


    棋牌室。


    當蘇漫城得知白點點並沒有收到重入輪回的通知後,整個人心都涼了。再來之前,他就聯係過了鍾銘,鍾銘同樣沒有收到通知。那麽看來隻有自己一個人這個個例了。


    如果換做是白點點,他或許不會想那麽多,最多也就是在後背問候一下監察者希的全家,然後垂頭喪氣的認命。但是蘇漫城可是知道,這可不是什麽莫須有的罪名。


    在精神病院裏,自己是和白滴滴單獨談過話的,雖然自己不是自願的,但是卻被對方賦予了過去聖經的力量。而且白滴滴明確表示過,要留下自己當做一個後手,雖然不知道她要布置什麽,但肯定是對立著現任掌控者柒魚去的。


    這一點他對誰都沒說,因為他不想過早的讓自己陷入這個漩渦。不過按照白滴滴的計劃,他會在這次輪回覺醒未來陣營的能力。三陣營能力合一的叛營候選者,那就要上掌控者的必殺名單了。蘇漫城曾經有過一個不成熟的猜測,他認為,一旦三陣營能力齊全,就……


    在蘇漫城看來,白滴滴在自己身上的布局,一定是被監察者發現了,所以才敢違背掌控者柒魚允許自己跳過次選的約定。這麽一想,蘇漫城更緊張了。


    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某一天,自己的頭頂,出現了如同葉輕眠一樣的黑色光柱。葉鐵柱的兄弟蘇鐵柱即將誕生!


    白點點得知了蘇漫城的遭遇,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不妨礙他展現出了幸災樂禍的假同情,似乎是報了今晚牌局之仇。


    算成腦子一片混亂,心事重重的離開了棋牌室,看了看時間,葉輕眠差不多快要起床了,於是一路向仙閣趕去。


    以前,蘇漫城一直覺得葉輕眠一點不給自己留退路的懟監察者是作死,不過現在,他正需要這麽一個有經驗的人來跟自己合計一下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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