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郊外,北山軍營。


    軍帳之中,奧尕正摟著一個妙齡女子在她身上胡亂摸索,身邊一個婢女將酒杯拿到他的跟前,並喂他喝下。


    突然,那婢女的手不知為何輕輕的抖了一下,酒杯當中的酒水灑了一些出來,打濕了奧尕漏在外麵那粗壯的手臂上。


    啪,響亮的一記耳光,那婢女趕緊跪到地上。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剛剛受了一肚子氣,三百騎兵愣是被十幾個人打得所剩無幾,奧尕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隻好可憐這個倒黴的婢女了。


    “來人,給老子拖出去,打一百軍棍!”


    就算是二十軍棍打在當兵的男子身上,怕是也要臥床幾天才能下床,何況是這麽一個瘦弱的女子,還是一百軍棍,很明顯奧尕是想將她活活打死。


    身邊的其他婢女們莫敢言者,一個個都在發抖,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兩個軍士押著那婢女拖了出去,一路上都是那婢女哭天搶地的求饒之聲,那兩個甲士也不禁搖了搖頭,無奈大將軍的脾氣他們了解,若是不按照大將軍說的做,怕是他們自己也要性命難保。


    那兩個軍士剛把那婢女拖出軍帳,就發出兩聲慘叫和骨頭斷裂的聲音。


    奧尕渾身一怔,皺起了眉頭,抬頭看向了軍帳門口。


    是個女人,等等,這不是剛才在懸崖下拿劍架著自己脖子的女人嗎?她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更何況這軍帳外麵最少也有上百名士兵守衛,軍帳的四麵八方也駐紮有不少的軍隊,她到底是如何不聲不響就到了自己軍帳當中的。


    “來人,來人,快來人!”


    被奧尕喊來的,隻有文星魂和莫冰兒,奧尕實在想不清楚,自己軍帳之外那一百多名士兵,此刻都去了哪裏。


    他更是沒有看清楚文星魂是怎麽出現在他身邊的,他隻知道他喊了兩聲,文星魂和莫冰兒就已經在軍帳當中了,莫冰兒和紫劍一起站在軍帳門口,文星魂在他身邊。


    “走吧,奧尕將軍!”


    奧尕這時候看文星魂的眼神,終於有了一些恐懼之色,他似乎已經預料到什麽了。


    “你想幹什麽?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文星魂衝他微微一笑。


    “我當然知道,你是想告訴我你有很多士兵對不對,不過我們可以打個賭,看看是我先殺了你,還是你的士兵先把你救出去。”


    奧尕當然知道,眼前這個魔鬼說的不是假話,他若是想殺自己,果真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輕鬆,即使是把那二十萬人全部集結,怕也未必抓得住他。


    更何況,所謂的二十萬駐軍,都是分散在各地的,哪裏可能一時間全部集結。


    “你要多少錢,黃金,你開個價,隻要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奧尕希望能夠用錢,先給自己爭取一點時間,最起碼爭取一點逃跑的時間。


    文星魂二話不說,抓著他身後的衣服一把就將兩百多斤的奧尕一把丟出了軍帳大門。


    到得賬外,奧尕目瞪口呆,除了剛剛押送那女子出來杖責的兩個士兵躺在門口,像是已經斷了氣,其他士兵全部完好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卻一動不動。


    文星魂和莫冰兒,紫劍,已經從軍帳當中走了出來。


    “你是自己走,還是我這樣一路把你扔著走!”


    “他們全都怎麽了?”


    “他們全都沒事兒,隻是被點了穴道,一個時辰後就會自動解開,我們老大可不像你一樣,是個濫殺無辜之人。”


    紫劍一臉不屑的看著奧尕,在她眼中,文星魂的武功那就是天下第一,沒有什麽黯夜銷魂穀的穀主。


    “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去接受你該受到的懲罰!”


    “文星魂,你這是公然和朝廷作對,你就不怕朝廷興兵討伐你九天絕倫宮嗎?”


    “怕,如何不怕,不過我相信愛育黎拔力八達還不至於為了你,就和我九天絕倫宮刀兵相見,他現在主要想的問題,應該是怎麽將他兩個侄兒趕出大都去,以此來鞏固他的帝位!”


    文星魂三人帶著奧尕嘴上莫香兒她們的時候,她們才剛剛從小道走回官道,原本計劃是在雷公壇村才匯合的,無論是文星魂自己還是和莫香兒一起的幾個人,都沒想到竟然這麽輕鬆就把奧尕給抓了來。


    奧尕看著被安南十八騎拖在後麵的那些甲士,頓時什麽都明白了,還以為文星魂是因為懸崖下圍攻的事情上門去找他麻煩,卻不想是因為那些礦奴。


    很自然的,莫香兒對奧尕這家夥產生了十分濃厚的興趣,同樣的方法,她讓安南十八騎把奧尕的手也捆了起來,隻是奧尕將軍,是直接被拴在了莫香兒的馬匹上。


    “這位美貌的姑娘,能不能不要這樣玩我!”


    奧尕心知肚明,別說是有文星魂在,就是有那個叫做紫劍的女子在,自己想逃跑也絕對是不可能,所以便想以說好話來求得莫香兒善待與他。


    可那莫香兒何許人也,除了老大對她的誇讚,任何人對她說什麽她都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更何況她身體裏還裝著看到那些慘死礦奴們的一腔怒火。


    剛才走的是小道,雖然那十幾個甲士一直跟在安南十八騎的馬匹後麵奔跑,因為那路太窄又結了冰的緣故,跑得不是很快,看了他們的樣子,讓奧尕稍微放心了一點。


    “駕!”


    莫冰兒猛地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那馬如同發了瘋的野獸,呼啦一下就衝了出去,奧尕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哐當一聲拉趴在地,下巴與那僵硬的冰麵親密接觸,傳來一聲哢嚓聲,不知道是冰麵碎裂了,還是牙床碎裂了。


    可那馬兒還在拚命往前奔跑,奧尕根本沒有站起來的機會,祥哥剌吉不忍心繼續看下去,可她也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麽,也不可能改變文星魂的決定,她隻好捂住耳朵不去聽奧尕那撕心裂肺的慘叫之聲。


    安南十八騎身後的十幾個甲士本來就跑得腿軟無力,這下看到大將軍奧尕的下場,更是一個個嚇得一個個癱倒在地,有的褲襠當中還結起了冰坨子。


    “你們幾個,怎麽還不跟上來,老大,我們在雷公壇的入口等你們,你們慢慢來。”


    安南十八騎聽到莫香兒的聲音,也策動馬匹開始前進,那些癱軟在地的家夥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拖著一路前行而去,遠遠的文星魂看著地上一道道血痕,表情十分凝重。


    祥哥剌吉終於忍不住,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了下來。


    “你直接殺了他們可以嗎?為什麽要這樣折磨他們?”


    文星魂沒有說話,他內心也十分矛盾,他也並非鐵石心腸,當他看著那地上的一道道血痕,聽著他們那淒厲的慘叫,他確實也動容了,可是一想到被他們折磨致死的那些人,他又覺得這樣似乎沒有什麽不妥。


    “你這樣折磨他們,和他們的所做所為又有什麽不同?你自以為自己是什麽正人君子,為那些死去的人報仇嗎?可他們已經死了,你這樣做除了讓這些人的家人也如同現在的你恨他們一樣恨你,又能得到什麽?”


    文星魂微微的閉上眼睛,他知道祥哥剌吉所說的是事實,逝者已去,無論自己現在做什麽,都隻是在加深自己的罪孽而已。


    “走吧,我們跟上去,如果追上了他們還活著,我會放他們走的。”


    莫冰兒紫劍還有哥舒雨寒,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祥哥剌吉那一番話,其實也是莫冰兒想說的,隻是祥哥剌吉先她一步說了出來。


    紫劍對老大的決定,如同莫香兒一般,隻知道一味服從,卻不知道如何辨別那當中的對與錯,總之老大說的一切,肯定都是對的,即使是錯的,隻要是老大說出來,那也是對的。


    哥舒雨寒這個時候絕對不會發表任何意見,站在那些受害人的角度,她確實覺得這樣的懲罰都算是輕的,可當她真正的看見那滿地的血汙,聽到那些被狂奔的馬匹拖著的人發出的慘叫聲,她也有些迷茫起來。


    但是她才不會去評判這當中的對錯,甚至她更加願意去支持文星魂的做法,隻要能讓他高興,那就是自己的機會。


    所有人當中,恐怕隻有張振心情最為複雜,有報複的快感,有害怕與恐懼,有慶幸與亢奮,也有失落與痛苦。


    半個時辰後,他們在去雷公壇村的那個路口追上了莫香兒和安南十八騎,因為他們後麵這些人當中還有張振和後來在礦場當中救出來那些礦奴,這些人身上都有非常嚴重的外商,再加上長期饑不果腹,所以行動起來十分緩慢。


    除了奧尕,所有人都已經死了,而就算是那奧尕,也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如果就這樣任憑他趴在那裏沒人去管,想必也是必死無疑。


    文星魂將他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他整個麵部已經不成人形,胸腹和膝蓋之間,已經露出森森白骨,雖然尚有一口氣在,可文星魂知道,即使是朱丹溪在,恐怕也已經救不活了。


    文星魂哢嚓一聲擰斷了他的脖子,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回去吧!”


    這句話是對祥哥剌吉說的,他已經決定,抓她隻是為了梵天太玄經,可他現在突然覺得,梵天太玄經似乎已經不再那麽重要,那麽再將她留下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祥哥剌吉驚訝的看著文星魂,她沒想到他竟然會放自己走,可當文星魂說叫她回去的時候,她竟然不知道該去哪裏。


    回皇宮?繼續去做她的公主?她還回得去嗎?愛育黎拔力八達那個人她非常了解,之前就因為她和海山關係好,經常有意無意找她麻煩,如今海山已死,愛育黎拔力八達做了大元朝的皇帝,她又如何還能回得去。


    這個時候祥哥剌吉才突然發現,她這個堂堂大元朝的公主,居然無家可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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