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先知的遠見


    王正道棄牌了,他不想處理這麽複雜的情況,畢竟那個老女人抱著蘇爾特看起來有點過度親密了,而且還試圖洗腦蘇爾特認她當媽,所以他直接把唐吉帶來了。


    屋子裏的其他人完全沒預料到王正道能在眨眼間,在歐聯體和聯邦之間打個來回,他們的眼界完全被限製在了自己周圍,對真正的力量一無所知.


    “我”看起來最有威嚴的宙斯一時間還沒從唐吉這麽個大號殺神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事實,正打算發揮神聖天權的傳統藝能,整點場麵話,試著談談。


    可惜下一秒他就無話可說了,唐吉在看見被人控製住的蘇爾特時,人已經站在宙斯麵前,一拳打穿了對方的胸膛,將活蹦亂跳的心髒直接懟在嘉琳娜.桑頓嘴裏,堵上了那張臭嘴。


    宙斯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被貫穿的身體,雙手死死握住唐吉的肩膀,似乎在質疑死亡。


    一團耀眼的雷光以宙斯的傷口為中心開始膨脹,他的五官七竅都有雷光閃爍,皮膚下一條條閃電紋路不斷蔓延,似乎要魚死網破一樣。


    唐吉直接在身邊張開了一道次元門,門那邊是白雪皚皚的南極冰地,抬起一腳踹折了宙斯的腰,把這個兩米多高的壯漢從中間折疊,好像扔保齡球一樣丟進次元門裏。


    下一秒次元門關閉,如果沒有嘉琳娜臉上的血,嘴裏還在跳動的心髒,宙斯就好像從沒存在這個世界一樣。


    唐吉轉身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嘉琳娜.桑頓麵前,就這麽看著她。


    沒人知道嘉琳娜.桑頓那幾秒鍾裏到底閃過了哪些思緒,也許她在宙斯死去那一刻就已經大腦宕機。


    總之在眼神重新恢複靈動後,她的第一反應是躲在蘇爾特身後,將蘇爾特當成了人質。


    唐吉的歪頭看向王正道,仿佛在問你們歐聯邦這都什麽臭魚爛蝦,王正道隻是攤了攤手,他正在搜刮附近酒櫃裏的昂貴酒水。


    這算是他的個人愛好,畢竟他幹掉過不少大人物,順手那點紀念品也算是忙裏偷閑了。


    唐吉打了個響指,一團灰黑色火焰以極快的速度刮過整個房間,使蘇爾特陷入待編撰狀態的力量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一直坐在椅子上,全程一動沒動過的簡諾思.佛理休斯也褪去鉑金色的光澤,從雕塑再次化為人形。


    但他明智的選擇了繼續按兵不動,當仇恨之焰掃過後,再次把自己變成了雕塑,他發誓自己從沒這麽虔誠的祈禱過,希望沒人注意到自己,把自己當成真正的雕塑。


    蘇爾特有些茫然的活動了一下手腕,下一秒仿佛掉幀了一樣突兀的出現在嘉琳娜懷抱外,而那個蠢女人依然保持著挾持蘇爾特的姿勢,驚愕的看著這一切。


    【人格設計】是一個需要逐漸搭建邏輯層次從而達成目的的能力,被數次打斷過程不得不重新開始的嘉琳娜顯然沒有完成這個過程,蘇爾特隻是頭疼了幾秒鍾就恢複了正常。


    “幹掉她,我們回家。”唐吉指了指已經嚇到癱軟的嘉琳娜.桑頓,對蘇爾特說道。


    蘇爾特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看嘉琳娜,最終搖了搖頭:“放過她吧,她讓我想起了那些我以為自己忘了的記憶。”


    唐吉上下打量著蘇爾特,蘇爾特有些執拗的偏過了臉,不肯直視唐吉。


    呯!


    就在嘉琳娜被生的希望所填滿時,唐吉直接一槍打碎了她的頭:“滾回家去,禁閉一星期。”


    次元門隨著唐吉的話語同步打開,蘇爾特咬了咬嘴唇,眼圈有些發紅,最後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一扭頭衝進了次元門,門那邊還傳來了愛德華驚訝歡喜的聲音。


    “青春期,哈?”王正道叼著根生命樹,兩隻手各拎著一瓶酒,顧左右而言他的說道:“我送你回夜之城?你自己總沒辦法鑽進次元門吧?”


    “帶我去見先知。”唐吉站起身來,看向王正道,這才發現兩人中間還坐著一個金屬雕塑。


    雕塑的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就跟歡樂喜劇人那倆台柱子一樣。


    “他什麽毛病?”唐吉歎了口氣,再次問道。


    “佛理休斯家的後輩,這個組織的成員之一。”王正道有些尷尬的回答:“小人物,不重要。”


    呯!


    唐吉一槍打碎了雕塑,看向王正道:“現在可以出發了。”


    王正道的笑容化為苦澀,歎了口氣說道:“先知不想見你。”


    “如果你想挾持我,可別怪我把你扔這,讓你坐飛機回去!”王正道看著打算上前的唐吉,指著他警告道:“熟歸熟,你動真格的,我可真走!”


    “你敢走,我就把整個歐聯體燒成灰。”前奏在唐吉手上轉了一圈,插會槍袋:“賭一把?”


    “我跟了。”王正道嗤笑了一聲,扭頭就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唐吉一個人。


    唐吉一腳踢翻了旁邊的椅子,他總不能真去把這方燒成灰,少了王正道之後,他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麽叫,想走得時候沒有車。


    沒有米科爾森作為眼睛,唐吉不知道先知在哪,以往米科爾森會直接把精確地址告訴他,而王正道更是能像剛才那樣,直接把他送到目標麵前,他隻需要出手就夠了。


    而現在,如果不想和之前一樣,一路‘跑’回夜之城,唐吉最好現在就開始訂機票


    不過好在,在唐吉把自己僅有的耐心磨沒之前,王正道又回來了。


    “好吧,開個玩笑,先知同意見你了。”王正道距離唐吉一米遠,謹慎的說道:“她的狀態很不好,你必須保證,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能傷害她,打個噴嚏都不行!”


    唐吉不想跟他繼續廢話,點了根生命樹,結果下一秒被空間跳躍突襲過來的王正道伸手摘走了香煙。


    “抽煙也不行!”王正道掐滅了生命樹香煙,扔在地上:“現在可以走了。”


    馬耳他島,瓦萊塔。


    陽光明媚,氣候宜人的瓦萊塔是座藝術之城,同時兼顧了曆史底蘊和現代生活的舒適性,以及難得可貴的,未受汙染的自然環境。


    先知現在就住在這裏,一棟位於高地邊緣的現代化城堡,整個建築有一半是由半透明玻璃組成的,可以讓陽光將整棟城堡都照亮。


    整個城堡都處於驚心調整過的磁場中,以方便磁懸浮輪椅能在城堡內自由移動。


    當然,先知自己也調侃過,她的新坐騎與其說是輪椅,不如說是移動式icu病房,其各種醫療附件能讓醫療團隊隨時隨地展開一場手術。


    這裏曾是某個專為富人服務的療養院,但現在已經被先知買下,隻為她一人服務。


    王正道就這麽帶著唐吉出現在城堡中庭附近的露天花園中,說是露天花園,實際上花園頂部二十米左右的高度,是被蛋白色半透明玻璃所籠罩的。


    此時外麵正下著雨,雨水滴落在玻璃上的唰唰聲,被特殊的傳音介質傳遞到周圍牆壁,讓人依然能聽到無損音質的雨落聲。


    細膩的河卵石鋪就了幾條漂亮而寬闊的‘小路’,被分割成幾部分的綠化區域則種植著各色的矢車菊。


    先知就在這裏等著唐吉。


    她半倚在自己的豪華輪椅上,靠背微微卷起,讓她處於最束縛的姿勢,但任何人隻要看見那些好像並不真實存在於現實世界,但又肉眼可見,遍布於裸露肌膚上的黑色裂痕,就知道無論處於什麽姿勢下,她都別想好過。


    “你的計劃成功了?”唐吉瞬間意識到,先知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最後一次冒險,她進行了第五次窺視未來的行為。


    先知笑著點了點頭:“多虧了你,有人幫了我一把。”


    “你”唐吉伸手想觸碰一下對方手上的黑色裂痕,嚐試用自己的仇恨之焰灼燒,但看見先知這幅支離破碎的模樣,又怕對方直接被送走。


    “為什麽不試試呢?我沒那麽脆弱。”先知努力的笑了一下,但笑容中已經沒有曾經的青春年華,而是仿佛一個真正老人一樣,帶著一種慈祥的態度。


    這種反差,讓唐吉有些難以接受,他還是更願意看見一口一個婊子,和吳千映寸步不讓的先知。


    他的指尖燃起了一朵溫柔的灰白色火焰,一朵好像生日蠟燭上隻需要輕輕吹口氣就能熄滅的小火苗。


    火苗輕輕點在先知手背上的裂痕結果什麽也沒有發生,仇恨之焰的力量並不能清理先知的身上的傷勢。


    “那個世界的你,也試過,沒用的。”先知搖了搖頭,好像回憶起了很多東西:“這是直視未來的代價,必須支付。”


    “所以你看見了什麽?”唐吉將那一絲悲傷壓在心底,直接了當的問道:“你和米科爾森那個混蛋,又瞞著我幹了什麽?”


    “其實我們本來不該見麵的,但我怕現在不見你,以後就沒機會告別了。”先知歪了歪頭,避開了唐吉的視線:“你想知道,我不能說。”


    兩個人就這麽陷入了沉默,唐吉沒有在逼迫先知,他最終隻是問道:“你看見的未來,我們失敗了?”


    “我們從來沒贏過,何來失敗呢?”先知看著唐吉,有些憐憫的說道:“很多人都死了,而有些人,還不如直接死了。”


    唐吉能從先知的眼神中讀到很多,但那時他不想去問的東西,和玩家之間的戰爭注定是殘酷的,就像這一次,綁架蘇爾特的人隻是神聖天權組織,如果是玩家.


    “我們會經曆很多苦難,你選擇了戰鬥到底,但結果不盡人意。”先知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那些生命檢測係統紛紛發出了警報。


    那些記憶,對先知而言不隻是記憶,那是她親身經曆過的未來。


    唐吉最終親手結束了很多戰友的生命,因為他們當時已經成了玩家所使用的素體,站在了他的對立麵。


    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最終讓這個男人向七原罪的本質做出了妥協。


    他變得越來越強,也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即使是先知也不知道,那個最後試圖毀滅一切的暴怒,到底還有多少和眼前這個男人有關。


    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本不該和唐吉見麵的,將唐吉擱置在新計劃之外,是她和米科爾森的共同決定,唐吉作為暴怒需要的是最純粹的憤怒來不斷提高自己的力量極限。


    如果現在就把整個計劃都告訴他,有計劃的去準備情緒,那將變得毫無意義。


    但先知可憐唐吉,她就是想見見這個時代,依然是唐吉而不是暴怒的唐吉。


    對其他人而言,他們之間上次見麵不過是幾個月前而已,但對先知而言,她已經一個人,孤獨的在時間長河中飄蕩了十幾年的時間。


    那些所見,所聞的人和事,都天然帶著一種陌生感。


    回歸自己的時間線後,殘破的身體中藏著的是一顆絕望而孤獨的靈魂。


    她隻是想在身體撐不住之前,再見見自己往返時間線五次都位於時間線中央的老熟人而已。


    她克製不住自己的衝動,她已經為了這個時間付出了所有,她的青春,她的時間,她的健康,她的一切。


    而現在,先知隻想再看看這張臉


    “吳千映真是個幸運的婊子,我說的。”先知總結性的說道,讓唐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過來。”先知看著唐吉,等他靠近自己才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著我的名字,以防止跟我一樣的人能找到我,但現在,我要把我的名字告訴你,你再靠近一點。”


    唐吉把耳朵靠的更近一點,以方便先知能用最小的聲音說出這個秘密。


    但他隻感到一股暖風吹進自己的耳朵,耳邊傳來的話語最終說的是:“還是算了,就給你留個遺憾把,省的你將來忘了我。”


    唐吉有些無奈的看著先知,透過對方不在清澈的眼睛,他好像看見了個依然古靈精怪的靈魂。


    “就這樣吧,再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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