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辦公室在哪?”唐吉推著可移動病床,在走廊裏攔住了一個獄警。


    被攔住的獄警看見唐吉那一刻就想掉頭走,但一把從耳邊飛過,徑直插入牆壁的手術刀,讓他站住了腳步。


    “我不能告訴你...”獄警的臉色鐵青,他頭頂上就是監控,而且還有錄音功能。


    他在賭唐吉不會殺他,同時他知道典獄長肯定沒唐吉那麽講道義。


    唐吉從獄警腰部抽出電擊警棍甩了出去,直接把監控攝像頭砸壞了。


    “現在你解釋不清楚了。”唐吉坦然的看著獄警,他有自己的底線,但這底線可夠不上好人那個檔次。


    獄警伸手指了個方向,哀求道:“幫幫忙,把我打暈,我自己下不了手!”


    唐吉隨了他的願,一拳打暈了他,沿著獄警指的道路推著病床前進。


    病床上的女人被包紮的如同木乃伊,帕丁頓醫生判斷女人身上沒有致命傷,一半的皮外傷都是自己完成的。


    她完全沒有自我保護意識,對疼痛反應也不敏感,唐吉甚至不知道她會不會說話。


    他隻能試著從典獄長那找到和女人有關的信息了。


    比如那幫最早發現女人的亂刀會雜碎是誰?


    女人最早被發現的地點在哪?


    一個沒有記憶和本能的素體是怎麽跑出來的?


    隻有她一個人,還是有更多的素體在外流浪?


    唐吉還想知道,那個典獄長為什麽要把女人單獨關押在禁閉室?


    噹!噹!噹!


    唐吉禮貌性的敲了三下門,然後直接推門走進典獄長辦公室。


    蒙斯坦典獄長在辦公桌後麵麵無表情的看著唐吉,看似威嚴,但另一隻手在桌子下麵正飛快的按著警報鍵。


    和那些獄警一樣,唐吉那矛盾的兩麵性,讓蒙斯坦一度以為唐吉不會這麽貿然的找上他。


    一方麵他肆無忌憚的殺戮囚犯,視人間法律如無物,另一方麵他又在明麵上很配合獄警的管理。


    蒙斯坦靠多年狐假虎威的功底維持住了自己的臉麵,但那種被人和老虎一起關在籠子裏的感覺一直侵染著他的神經。


    “你想幹什麽?終於不再偽裝了麽?”蒙斯坦聲色俱厲的問道,他早就開始後悔為什麽沒在入獄第一天就施以狠手,把唐吉送進停屍房了。


    唐吉把女人推到一邊,拉著一把沉重的實木椅子坐在典獄長對麵,掃了一眼桌上昂貴的波本酒:“以你的工資,這瓶酒有點太貴了。”


    蒙斯坦按的手指都酸了,也沒看見有全副武裝的獄警在走廊出現,終於意識到自己隻能獨自麵對唐吉了。


    “這是朋友送的,為了慶祝我成為典獄長。”蒙斯坦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知道為什麽有那麽多大人物不喜歡唐吉了。


    無論你的背景和身份有多高貴,他都不在乎,你熟悉的遊戲規則他都不遵守。


    “你來這,是要和我探討我的工資問題麽?”蒙斯坦又拿出了一個杯子,給兩杯中都倒上了酒。


    “不,我想問問有關這個女人的消息。”唐吉搖了搖頭:“但我對你的印象不好,擔心你不說實話。”


    “你對我印象不好?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麽?我...啊!!!混蛋!你這個混蛋!”蒙斯坦捂著手指在椅子上彈了起來。


    唐吉剛剛用波本酒的瓶底狠狠砸了他的手指。


    從聲音和手指上的反饋來看,蒙斯坦典獄長的食指骨折了。


    “所以我打算先動手再問問題。”唐吉端起酒杯朝典獄長敬了一下,酒入喉,甘甜如玉。


    “她的資料,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唐吉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她的名字,第一次出現的地點,最早接觸的人,我都要知道。”


    “我不知道。”蒙斯坦典獄長咬著牙說道:“我還沒來得及開始查這件事,我隻知道埃爾斯.本比伯對這個女人很感興趣。”


    唐吉這次沒用酒瓶打他,因為典獄長說的是實話。


    “很好,看來我們達成了共識,給你三天時間,把我要知道的事查清楚。”唐吉隨手把那瓶酒扔在病床上:“至於本比伯,我自己會查清楚的。”


    “你要把她帶到哪去?”典獄長看著唐吉推走了病床,從後麵追上來問道:“你不能把她帶到c區!本比伯以為她死了,如果你夠聰明就該知道把她藏起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最好的選擇?”唐吉一把推開典獄長:“如果我總做最好的選擇,我就不會到這來了,我一向喜歡最簡單的選擇。”


    典獄長的臉色看起來比剛才被砸斷手指還難看,顯然肉體上的傷害遠不及得罪金主來的疼。


    “你真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了麽?”蒙斯坦典獄長直勾勾的看著唐吉,那表情好像要把唐吉刻進眼睛裏一樣:“那麽多超人類都被關在這裏老老實實服刑,你以為你是特殊的那個麽?”


    唐吉被蒙斯坦的話逗笑了,他止住了腳步,抄起酒瓶走了回來。


    “你要幹什麽?你給我冷靜下來!”蒙斯坦典獄長步步後退,很快就被唐吉逼到了牆角。


    唐吉抓住蒙斯坦的手,用他難以抗衡的力量按在牆上,酒瓶底狠狠砸下,在典獄長的哀嚎聲中,又砸斷了他的中指。


    “你說對了,我就是以為你們沒辦法了。”唐吉再次掄起酒瓶砸斷了典獄長的無名指:“而且你以為把那些超人類抓進來服刑的人是誰?”


    洛薩斯組織,玩家,七原罪,還有那些和方舟一樣隱藏在暗處的組織,都在逍遙法外,你這種小人物卻想靠體質來威脅我?


    唐吉就這麽砸斷了典獄長五根手指,一雙仿佛燃燒著火焰的眼睛盯著蒙斯坦的臉:“現在你明白了?給我好好查那個女人的消息,這不是請求也不是命令,這是你的命,明白了麽?”


    蒙斯坦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他長這麽大從未受過這種罪,隻能瘋狂的點頭,像隻哈巴狗一樣。


    “你該好好學學本比伯那個人渣,他比你聰明多了。”唐吉拍了拍典獄長的臉:“還有,再讓我發現你在我的食物裏做手腳,我們當中肯定會有人後悔的。”


    典獄長繼續瘋狂點頭,他現在就後悔自己剛才沒管住自己的嘴,但在內心深處,他唯一想的就是該怎麽報複回來。


    “你沒聽進去,我很遺憾。”唐吉搖了搖頭,揚長而去。


    推著女人穿過服刑區的唐吉絕對是整個夜之城監獄最靚的仔。


    這所監獄本來沒有女監區,隻有後建成的為了關押超人類的d區,是男女罪犯混合關押。


    所以盡管病床上的女人被包的和木乃伊一樣,也造成了擾亂。


    幾乎所有囚犯都像發情的猴子一樣,攀在欄杆上盡可能把自己的肢體伸出去,試圖夠一把病床上的女人。


    但當他們看清楚唐吉的臉時,那股欲望之火就像被扔進了大海,瞬間熄滅。


    “是執法者唐...”這句話如同咒語,在囚犯的竊竊私語中傳播,很快就傳遍整個監區。


    熟悉的寂靜迅速取代了之前的喧鬧,所有人都目送著唐吉推著一個女人回了自己的監區。


    c區的重刑犯就懂事多了,唐吉入住這裏第一天就讓這裏減員了五個人。


    這還是唐吉後半夜睡著了的原因,這裏的犯人在第一個晚上就意識到那是自己惹不起的狠角色。


    當唐吉推著一個女人回來時,不僅獄警對此熟視無睹,這裏的犯人也同樣如此。


    當病床的小輪子壓過地毯時,兩邊的犯人依然繼續著自己之前的話題聊天。


    盡管他們說的是什麽恐怕連自己都聽不懂了,但最少保持住了之前熱鬧的樣子。


    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被按死在馬桶裏的倒黴蛋,那位仁兄的屍體是怎麽被抬走的,這裏的囚犯一清二楚。


    那些獄警最後不得不把整個馬桶跟屍體一起帶走,以防止整個場麵太過血腥。


    如果死亡需要敬畏,那麽死了以後被人稱為馬桶頭就完全是恐懼了。


    誰也不想死了之後還帶著這麽個外號進墳墓,那真是死都閉不上眼睛。


    唐吉把女人推進自己占據的牢房,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本雜誌砸在對麵正試圖裝死的畫家臉上。


    “你,每隔兩個小時過來幫她翻個身。”唐吉看了看二樓的方向,埃爾斯.本比伯的一個保鏢正看著他。


    唐吉對他做了個開槍的動作,隨後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他沒那個耐心繼續調查本比伯了,對方本來就是名單上的人,現在隻不過多了個問題要問。


    今晚就殺上去,把二樓的人渣們清理了,唐吉嘴角帶著笑容閉上了眼睛。


    養精蓄銳,順便降低目標的警惕性。


    ...


    ...


    熟悉的房間再次出現,唐吉在自己曾經的臥室裏醒來,好像還能聞到安吉麗娜的體香。


    唐吉坐在那裏靜靜的享受著這種溫馨的感覺,盡管他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是個夢,但他還是不願意這麽快破壞它。


    “如果你足夠聰明,就不應該重現這個場景。”唐吉打開衣櫃,從裏麵找出了一身他絕不可能放在家裏的龍鱗甲防彈衣套在身上。


    “''你的夢境就像石頭一樣堅固,這裏根本不是我塑造的。”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女人自門外出現:“這是你的夢,你的地盤,我上次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了。”


    “那就滾出我的夢。”唐吉在腦子裏想象著前奏的樣子,同時讓自己相信臥室衣櫃裏有一把槍是很合理的事。


    然後他就在一遝襯衫下麵摸到了前奏的槍柄。


    “我隻是想和你談談,上次是個誤會。”女人站在臥室外,禮貌而謹慎的問道:“我能進去麽?”


    唐吉環顧四周,房間內所有安吉麗娜的照片都被倒扣著擺放。


    黑衣女人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預防性保護,我怕你...控製不了情緒。”


    “換個地方聊。”唐吉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周圍環境已經變成了監獄牢房的樣子。


    “你想談什麽?”唐吉在打量著手裏的前奏,隨著他的注意力集中,複雜的花紋逐漸出現在前奏的表麵上。


    “你再這麽玩下去,夢境會很快消散的。”黑衣女人眼神複雜的提醒道。


    這是她見過最快掌握自己夢境的人。


    前奏隨即在唐吉手上消失不見,他安靜的等著女人表明來意。


    “我想知道為了對付玩家,你有多大的決心。”黑衣女人笑著說道:“先知太理想化了,她想引領整個世界一起對抗玩家,但她永遠也不會成功。”


    “你會看見我的決心的。”唐吉玩味的打量著女人,那件鬥篷把她遮掩的嚴嚴實實。


    “很好,埃爾斯.本比伯那個白癡是我的人,隻不過他還沒意識到這一點。”女人開出了自己的條件:“他目前是企業調查辦公室的線人,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從他那知道更高層的人是誰,你現在還不能殺他。”


    “這是為了對抗玩家哦,是時候展現你的決心了。”女人掩嘴笑道:“致殘也不行。”


    “先和我說說這個調查辦公室。”唐吉具現化了一支煙,憑空點燃:“它歸誰管?負責什麽?”


    “不知道,但幾乎所有夠資格的企業每年都會讚助它一筆不菲的行動基金。”黑衣女人感慨的說道:“但它並不隸屬某個具體的企業,它有上百年的曆史了,一直沒有具體的行動目標,行為模式更像是在探索人類文明的邊界。”


    “不過它最近的重點一直放在玩家身上,他們知道的可能沒有先知那麽多,但相信我調查辦公室掌握的力量遠比方舟組織強大的多。”女人最後總結道。


    “所以,本比伯對這個女人感興趣,是因為他在為調查辦公室辦事?”唐吉說著,還具現了那個女人的臉。


    “是的呢。”黑衣女人朝唐吉眨了眨眼。


    “好吧,暫時饒他一命,但我也有條件。”唐吉突然露出了笑容,好像再為自己的點子而自豪一樣:“聽說你能控製夢境?”


    “大部分時間可以。”女人意有所指的看著唐吉。


    “很好,我有個點子,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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