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唐吉回夜之城了。”古斯沃塔依然那副雅痞的形象,他的穿著打扮在這幾年都被瓦倫蒂諾幫的街頭小子們爭相模仿。


    而現在,大街上的街頭戰士有不少人都開始模仿唐吉了,古斯沃塔不知道就那一身單調的黑色有什麽好看的。


    但在那些隻崇拜強者的街頭混混心中,執法者唐這個名字已經成了真正的傳奇,他幾乎無所不能。


    每個街頭戰士都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腳踩幾大幫派,在世界各地想幹掉誰就幹掉誰。


    “他回夜之城,為什麽要告訴我?”彎刀看著最近行情飄忽不定的股市,眉頭緊皺,老臉上的皺紋更多了。


    “我們就這麽看著他大搖大擺的回來,什麽也不做麽?”古斯沃塔作為瓦倫蒂諾幫新一代裏最有威信,被彎刀當做二代目培養了十幾年,自然有自己的驕傲。


    他上次帶人圍追堵截唐吉,結果灰頭土臉空手而歸,相當沒麵子。


    不過例數諸多和唐吉作對的人,古斯沃塔已經相當有牌麵了,畢竟他現在還能走能跳,沒缺胳膊少腿。


    彎刀用自己不那麽靈光的數學知識算了一下,發現在過去兩個月裏,他在股市上賠了三千多萬聯邦幣,心痛的把胡子都拽下來一把。


    他抬起頭看著古斯沃塔,覺得自己早些年還是太不成熟了,不應該把一顆好苗子早早的扔進幫派裏曆練,以至於眼光都被局限在街頭上了。


    “我當初應該讓你上大學的。”彎刀端起了茶杯,吹了吹熱氣,潤了潤喉嚨,這副做作的姿態讓古斯沃塔渾身難受。


    “行動隊我已經交給你掌管了,下麵新提起來的頭目也都以你唯首是瞻,可以說整個瓦倫蒂諾幫的百分之九十的武力都握在你手中。”彎刀自己也習慣不了這種喝法,不耐煩的一口悶了茶杯裏的好茶。


    “你是說,我們可以?”古斯沃塔有些不自信的期待著彎刀的回答。


    “這就是你的問題,你心裏很清楚,光憑你手裏的力量對付不了唐吉。”彎刀眼睛裏滿是失望:“但你還是期待著我能拿出更多的力量支持你,你似乎忘了,我們並不是強者。”


    “你忘了瓦倫蒂諾幫當時為什麽誕生,忘了我們委曲求全,隻為了能填飽肚子。”彎刀搖了搖頭:“街頭上那些拿著槍,連一百都數不到的廢物對你的崇拜,讓你感覺自己變成了強者?”


    “你來告訴我,我們為什麽要對付唐吉?”彎刀指點著古斯沃塔:“利益何在?”


    “他讓我們顏麵掃地,斷了我們好幾條財路。”古斯沃塔拉了一下自己的領帶扣:“這還不夠麽?”


    “我們每年要拿出全部收益的百分之四十,分給那些大人物,這算不算顏麵掃地?”彎刀想麵帶微笑,增加自己的高深莫測程度,但股市上哀鴻遍野讓他一點也笑不出來:“那些大人物還用法律限製我們,讓我們不能光明正大的走私,搶銀行積累財富,這算不算斷了我們的財路?”


    “這不一樣,這是規矩,我們...”古斯沃塔想辯解什麽,但彎刀已經不耐煩了。


    “沒錯,這是規矩,現在唐吉就是個新的規矩,如果你沒把握徹底消滅他,就試著適應新規矩吧。”說到這,彎刀突然想起了什麽。


    他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張寫著古斯沃塔名字的精致小冊子,一臉欣慰的對古斯沃塔說道:“忘了告訴你,我拖關係把你安排進了夜城法學院,這是你的錄取通知書。”


    ???古斯沃塔滿臉都是問號,不解的看著彎刀,覺得老家夥怕不是發了病。


    “別用那張蠢臉看著我,下星期開始你就是大學生了。”彎刀一臉嫌棄的看著對方:“入學考試免了,但我跟下麵人交代了,你必須靠自己本事畢業才能回來。”


    “可是,我...”古斯沃塔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反對的話,畢竟在瓦倫蒂諾幫,彎刀才是那個一言九鼎的人。


    “別可是了,相信我孩子,這是你最欠缺的部分。”彎刀歎了口氣,又看了看屏幕上不斷刷過的各種金融信息。


    他前天剛剛親手槍斃了四個金融理財專家,十二個會計,這些人幾乎半公開的挪用幫派資金在股市上為自己賺取利潤,而包括他在內硬是看不出來他們在搞鬼。


    如果不是上個月開始股市血崩,這幫人的窟窿堵不住了,彎刀恐怕還被蒙在鼓裏。


    這種被人當傻子糊弄的感覺非常不好,同時也讓彎刀意識到,如果瓦倫蒂諾幫還想繼續發展下去,接班人就不能和他一樣是個大老粗。


    想到這裏,彎刀狐疑的看了一眼已經初具大聰明特征的古斯沃塔,在心裏默默的想著,應該還來得及吧?


    ...


    ...


    “你哪來這麽多錢?”唐吉看著吳千映甩給他的車鑰匙皺了皺眉頭,他知道吳千映不缺錢,但他沒想到這個女博士的家底這麽厚。


    吳千映甩給他的車鑰匙,是雷菲爾德公司出品的桂妮薇兒跑車,綽號湖女之劍,真正意義上的黃金玩具,它引擎蓋下麵的發動機幾乎比得上一些小島國的gdp總值。


    “如果知道了玩家的存在,還不能從股市上撈一筆錢,我那些博士學位就應該一把火燒了。”吳千映麵色紅潤的喝著咖啡:“從知道真相那一刻開始,我就在等待機會,我讓艾麗婭建了個數學模型,預判了股市崩盤的時間點。”


    “你賺了多少錢?”唐吉悄悄撫摸了一下湖女之劍的外殼,那光滑的質感宛若寧靜的湖水。


    “幾個億。”吳千映用輕鬆的語氣說道:“我計劃把這些錢在一個月內花光,看情況,在玩家大規模進入之前,我們就要迎來一次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了。”


    “會很糟糕麽?”唐吉對金融方麵的事一竅不通,而且他的物質欲望很低,在唐安然的生存環境得到保證後,他對金錢的需求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當然會很糟糕,恐怕這也在玩家計劃之內,不過方舟組織已經聯係了我,他們儲備了足夠的物資。”吳千映笑了一下,讓唐吉不用擔心。


    吳千映沒說的是米科爾森也和她正式接觸了,除了方舟組織之外,企業聯合調查辦公室也對唐吉這個小團隊張開懷抱。


    她現在不僅是ls路的實驗室主任,還是聯合調查辦公室的研究員,在權限範圍內吳千映可以無視企業之間的壁壘,隨意調用他們的研究資料,申請算力援助。


    當然,前提是她需要把克麗絲.坎寧漢的研究成果分享出去,除了唐安然之外,還有大把的富人想通過這種方式避開災難。


    光是她知道的,在聯邦範圍內,就有超過七十處大型避難所正在動工,克麗絲.坎寧漢的出現,讓人體冰凍技術繞過了技術難題,一步跨越了最少五十年的時間。


    吳千映沒有對唐吉說這些,是因為那裏不是唐吉的戰爭,最少不是他熟悉的戰爭。


    麵對玩家的威脅,麵對資本瘋狂的資源掠奪,沒人能置身事外,吳千映打算親自出手,既為了她自己,也為了那個她照看了一年的小東西,當然,還有他那個不省心的父親...


    唐吉開著湖女之劍小心翼翼的在道路上行駛,這輛車有太多東西出乎他的預料了。


    比如這台車的駕駛室采用了和月光之金號同樣的水晶球視窗係統,唐吉可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觀察道路環境。


    再比如這台車,如果道路環境允許的話,可以在六秒鍾之內加速到三百八十邁,一個不小心就車毀人亡了。


    也許這玩意適合蘇爾特代步,唐吉看著道路兩側一閃而逝的景色,再次降低了車速。


    湖女之劍就像閃閃發光的鑽石,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即使不知道這輛車價值的人,也能通過外觀判斷這玩意價值不菲。


    總之,這是一輛停在路邊,幾大幫派的街頭小子連碰都不敢碰的豪車,唐吉在路上已經看見好幾輛帶著幫派徽記的車小心避讓的情景了,連虎爪幫那群騎士都不敢和湖女之劍並行,將幫派欺軟怕硬的本質體現的淋漓盡致。


    最終,唐吉將湖女之劍停在了一家有些破舊的汽車旅店外,華麗的黑金色外表和這裏的環境格格不入。


    但唐吉的小隊成員們就住在這裏,這些人裏要麽是黑戶,要麽是通緝犯,隻有安東尼和托尼兩個人的公開身份還能用。


    更麻煩的是,小傑拉德賴在了團隊裏,那個不知道富幾代的公子哥拚著命被托尼在腿上開了一槍,也不肯下船。


    好在托尼手下留情了,子彈隻是擦邊而過,留下了一點皮外傷,安東尼連縫合都懶得做,直接噴了愈合噴霧,等他們抵達夜之城的時候,傷口都愈合了。


    “快出來看上帝!”坐在二樓窗台上吃堅果的托尼看見湖女之劍,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大吼了一聲,直接從窗口跳了下來。


    “頭,這是你的車?”托尼幾乎整個人撲在湖女之劍上,用臉在車外殼上來回蹭:“這可是桂妮薇兒,有錢都買不到的夢想神車!”


    安東尼隻是露個頭,就不感興趣的返回了房間,他已經過了這個年齡,相比而言要是樓下停著一輛經典的保時捷911,他也許會激動一點。


    而馬丁則幹脆沒露頭,他最近一直有些低落,似乎還沒從暈船症狀中走出來,而且他對自己坐不進去的車也從來沒什麽好感。


    小傑拉德也探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和自己那台隻是顏色不一樣,搖了搖頭回去繼續敷麵膜了。


    伊森拉著蘇爾特一路跑了下來,和托尼一樣,繞著這輛車來回圍觀,動作粗俗而猥瑣。


    蘇爾特來到夜之城之後,受到的震撼已經夠多了,這裏和他生活過的地方完全是兩個世界。


    如果說聖迭戈還能讓蘇爾特感覺到一絲熟悉,那麽夜之城對他而言,就完全來自未來了。


    那些一眼看不到頭的摩天大廈,空中偶爾劃過的稀奇古怪的飛行器,滿大街的無人車輛,無人機,造型各異的年輕人,整個夜之城都散發著一股讓他著迷的味道。


    而這輛湖女之劍,絕對是站在人類工業美學巔峰的造物,蘇爾特幾乎一眼就被迷住了。


    不同於月光之金號的奢華,典雅,湖女之劍的造型和氣質就像它的名字,是一把劍,直插你的心靈。


    “會開車麽?”唐吉對蘇爾特問道。


    蘇爾特楞了一下,有些遲疑的回答道:“會?”


    他是進了城以後才知道,開車是需要有駕照的,路上是有規則的,這和他以前在荒野上飆車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畢竟那會他撞到了什麽東西,或者被什麽東西撞到,純屬正常現象。


    “送你了。”唐吉隨手把車鑰匙扔給了蘇爾特,這種隻能在賽道上展現風采的跑車,真的隻是高級玩具而已。


    蘇爾特看著手中別致的鑰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張了張嘴,最終隻是對托尼和伊森說了句:“上車!”


    唐吉一個人走進旅店,前台後空無一人,和上次一樣,他們把這裏包場了。


    安東尼從二樓走了下來,手裏拿著一台pda:“你的小黑客訂購了一大堆物資,需要我們運回那艘船,聖徒已經去接貨了,最少得跑四趟。”


    “隨她折騰吧,她一直想有個安全屋。”唐吉知道吳千映和艾麗婭發了筆橫財,正在瘋狂采購,想趁著聯邦幣貶值前把錢換成物資。


    安東尼看了一眼左右,小聲問道:“那些家夥,還有多久會回來?”


    “三十一天。”唐吉看著倒計時的時間:“我們發送的郵件有人回複麽?”


    他問的是那些規劃中的叛徒,自稱隱世派的混蛋,唐吉讓安東尼試著聯係了那群人。


    “我正打算和你說這件事,完全沒有反應,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了。”安東尼搖了搖頭:“他們要麽被我們的名頭嚇住了,要麽就是哪個俘虜在騙我們。”


    “再發一封郵件,強調一下,這是最後一次聯絡。”唐吉的話還沒說完,pda上突然彈出了新郵件,上麵寫著:“政治與散文之家咖啡屋。”


    “告訴他們,滾到夜之城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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