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廢墟中,一聲輕微的低吟,隨後一陣翻動,一道狼狽的身影從其中爬出,幹咳了好幾下,眼睛流著血淚,還有鼻血,耳朵中流的血,嘴角溢出的血,看起來好不淒慘。


    “好哇!我說怎麽呢,敢情你是打算死在牧柔柔手下嗎?你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啊!”腦海裏的聲音氣急敗壞道。


    “因為無法自殺,所以想讓牧柔柔了結掉你!你,你,啊啊啊啊!”憤怒至極的咆哮,緊跟著,是十幾道黑雷自體表出現,蹦跳著在閃爍。


    牧芸芸悲鳴中撲倒在地,渾身抽搐中,慘叫著。


    “你這個小賤人!真是不該相信你,差一點點就被你得逞了!”


    翻來滾去,堂堂浩天王朝的皇女,此時就像個乞丐,抽風了般的在那滿是灰塵的廢墟上掙紮,顫抖,任誰看了,都不敢相信。


    黑雷攜帶著萬蟲噬心的痛楚折磨著她,從頭到腳,痛到了極深處,沒有一處地方是完好的。


    “別反抗我!別違背我的命令!說了多少次,你居然都沒記住!賤人,賤人,賤人,死賤種!”各種肮髒的咒罵聲不斷響起。


    牧芸芸慘叫痛苦中,臉上浮現的是慘笑。


    柔柔沒有殺她,這讓她既開心又痛苦,開心的是柔柔始終把她當成曾經的那個兒時的姐姐,不曾忘卻,痛苦的是,她現在的處境。


    黑雷在折磨她的同時,亦是在修複著被牧柔柔踢傷的部位,虧的是牧柔柔踢歪了,如果踢準了的話,牧芸芸就死了啊。


    寄居在牧芸芸腦海中的那個存在心驚不已,更讓他驚怒的是,牧芸芸居然衍生出了第二人格,牧芸芸所思,所想,都瞞不過他,但是第二人格,獨立出去的另一人格,他就無法讀心了,這次是,以前的幾次也是。


    天黑了,黑蒙蒙的夜,整整被折磨了近四個時辰的牧芸芸,意識幾近破碎,崩潰,堪堪勉強的撐住了,跌跌撞撞的走動,在陰影處爬著,分不清是眼淚還是血的液體在臉上流淌。


    牧芸芸第一人格不斷的求饒,保證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如此了,第二人格,則是再次構思起,如何讓柔柔了結掉她生命的計劃。


    這個世界上,想殺她,又敢殺她的人,不超過一手之數,牧柔柔排在首位,死在其它人手中,她還不願意呢,唯獨是柔柔,如果是死在柔柔的手下,那,她也甘願了。


    幾個在垃圾堆中翻找東西的流浪漢,吃著味道變了的食物,還有吃剩下,丟掉的東西,偶爾找到一兩件還算完好的衣服,還興奮的很。


    突然,其中一人發現了什麽,驚訝出聲;“快看,那是什麽?”


    旁邊的人聞聲跟著看去,一聲輕咦;“好像是女人啊?”


    “什麽!女人!”


    女人這個詞如同是捅了馬蜂窩一樣,齊刷刷的,其它流浪漢跟著看去。


    可不是嗎?在那邊巷口深處的地上,趴著一個女人,身上破破爛爛的,像極了乞丐,可從那手臂和腿的形狀來看,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


    狼嚎出聲,幾個流浪漢丟掉手中的東西,撒丫子跑過去,近距離那麽一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破裂衣服無法掩飾的魔鬼身材,灰塵泥土無法遮蓋的絕好皮膚,再是那被發絲半遮半掩的俏麗臉龐,就好像是九天之上的玄女墜落凡塵,被泥土玷汙了一樣。


    “哇哢哢!撿到寶了啊!”


    “活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撿到女人了,還是個大美女啊!”


    “帶她回去,生小孩吧?”


    “我看洗幹淨,咱們玩一下,再賣了比較好!獲得的錢,不是能過更好的日子嗎?”


    意識模糊間,牧芸芸感覺到了什麽,睜開虛弱的眼皮看了看,發現是幾個邋裏邋遢的男人在旁邊竊竊私語,交談著什麽,再一細聽,啞然失笑,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找死都沒地方去嗎?


    咬破舌尖,沾著那點血,噴到右手食指的那枚戒指上。


    嗡!


    嗡!


    戒指綻放起淡淡,柔和的光暈,下一秒,她身旁憑空出現一人。


    簡潔不失高貴的絲質長袍,其上攜刻著繁雜又神秘的星星,斜劉海遮擋住半邊臉,後邊和左右兩側的頭發很短,刀削似得臉龐,若不是身材有著明顯的女兒家特征,又沒有喉結,大概誰都會第一眼將她定義為男子吧?


    實際上呢,這是個徹頭徹尾的女子,隻不過長的略顯男孩子氣了些。


    “少宮主!”女子出現的瞬間,目光就落在牧芸芸身上,瞳孔微縮,彎腰抱起狼狽不堪的她,輕聲道。


    “陌離,殺了他們···”


    “是!遵命,少宮主!”被叫作陌離的女子目光一掃那幾個被驚呆了的流浪漢,眼中冷芒閃爍,神念動蕩間,此處空間崩毀,幾位流浪漢連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就被空間裂縫給絞成了碎片。


    “少宮主,怎麽回事?是誰讓您受到如此傷害!屬下定將其五馬分屍,碎屍萬段!”


    “沒什麽,是我自找的。”


    “少宮主!”


    “別說了,我好累,帶我回去,我想先洗個澡,然後休息,其它的事情,不想去想了!”


    滋滋!


    黑雷再次出現,剛閉上眼的牧芸芸霎時又睜開,慘叫出聲。


    星陌離擔心的看著,等這段過去後;“又是那個嗎?對不起!屬下太沒用了,一直沒能找到治療這個病的方法!”


    “不!這個不關你的事!”牧芸芸慘笑一下;“是我自己的問題!”


    “牧芸芸,想死?沒那麽容易!不能自殺的你,在不被別人殺死的前提下,又怎麽可能會死呢?放心,針對你這次膽大包天的行為,以後我不會再對你客氣了!”


    牧芸芸好像死人一樣,一動不動,對腦海裏那個聲音沒有回應。


    “在你殺死牧柔柔之前,每隔半小時發作一次!不管何時何地,在哪裏,這個痛苦,都會伴隨著你!直到,你忍受不住,去殺了牧柔柔,當然,作為這次的懲罰,你六伯家那對剛出生沒五個月的雙胞胎皇弟,我就收下了!”


    前麵的任何話都沒反應的牧芸芸,聽到這裏,眼皮忍不住一顫,第二人格痛苦的蜷縮著,抽搐著。


    她和他,同體同命,受限於此,她被下了咒,無法自殺,而要想殺死腦海中那個存在的唯一辦法,就是她這個寄體的死亡。


    早就明白這一點,牧芸芸一直在想辦法,期望可以完成,不單純是為了她的妹妹,柔柔,還為了,給她那死去的媽媽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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