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鍾的鬧鍾才剛剛響起,天幾乎還沒亮。


    毅帆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艱難地從床上挪了起來。


    昨天除了數十次的傳球練習,他還跑了十五公裏,其他項目也多多少少做了一些。


    他原本估摸這樣的強度應該不弱,不料回到宿舍後,才發現自己是做得最少的那個。


    所以今天想著早點起床,趕在訓練一開始就開始刷數據。


    每間宿舍有六個人,是教練組分配的。和毅帆在一個宿舍的,還有大胡子巴克利、馬修斯、王洋,此外還有外接手沃特森和進攻線鋒奧尼爾。


    各個訓練場還幾乎一片漆黑,但已經站滿開始訓練的球員。毅帆跟著隊伍在機器上叮了一下,發現自己的集訓內容才完成百分之四十幾,勉強趕上時間進度。


    在機器附近還有一個巨大的顯示屏,上麵顯示完成進度最高的一百名球員。目前占據第一位的是菲斯特,他的完成進度是百分之六十。


    很難想象,這個家夥在昨天短短兩天裏,到底做了什麽事情。


    緊隨其後的是泰格、倫納德等人,幾乎清一色都是三年級生。進度也幾乎接近六成。


    至於一年級生,還一個都沒有上榜。


    教練組坐在辦公室內,分析著各個球員的數據。高年級生自不用說,他們在經驗在身體上的巨大優勢,不是一年生可以逾越的。


    在往年的集訓裏,也是這樣。所以新球隊的組成,肯定還是以高年級生為主。


    問題就在於,有多少一年級生能夠脫穎而出,進入競爭者的行列。


    “現在一年級有多少人進度超過百分之五十的?”約翰遜問道。在他看來,前兩天完成五成是最低要求,如果錯過前兩天的黃金時間,接下來隻會越來越難。


    戴安娜看了一下電腦後說:“目前隻有六人,排在第一的是王洋,隨後是馬修斯,巴克利,詹姆斯和費爾,還有羅傑斯。”


    約翰遜搖了搖頭,他對這樣的成績顯然不滿意。


    當然,教練們的擔憂一年級生並不知情。絕大部分人還沉浸在完成時間進度的喜悅當中。


    毅帆也一樣,他在馬修斯的建議下,在第二天完成七成的射門任務,同時跑了十幾公裏,這幾乎把他的腿踢斷了,睡了一覺起來後,發現兩條腿幾乎不是自己的。


    所以按照計劃,他今天主要做的是傳球,閃避,挺舉,擒抱和衝撞練習。本想這幾項活動對下半身要求比較低,可以讓兩條大腿先歇息歇息。


    沒想到來到訓練場後,毅帆才發現自己未免太天真。


    閃避練習的對手是四年級生,曾經的主力防守線鋒和線衛們。他們全副武裝,全力以赴對付每個訓練對象。


    站在毅帆麵前的,是曾經的室友邁克爾,上次和他正麵對抗,還是在常規賽初期的新老生練習賽中。


    那次毅帆將球傳給馬修斯,從而幫助新生隊拿下一個達陣。


    但這一次,沒有其他人,毅帆隻能靠自己,去突破邁克爾的防守。


    “來吧,劉!讓我看看你的厲害!”


    邁克爾錘了錘雙拳說。


    毅帆換上一身裝備,將球夾在腋下。


    衝!


    由於前兩天的消耗,他的體能已經見底,兩條腿更是像灌了鉛一般,根本邁不開,突破的速度隻有平時的三分之二不到。


    毅帆想用z字變向,不料左腳踏出,右腳卻沒力氣抬起來。


    邁克爾趁機一個熊抱,雙手抱住毅帆上半身,將他重重摔到地上。


    “再來!”邁克爾不滿道。毅帆的速度像蝸牛一樣,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這次毅帆用了一個背轉身,但同樣被一邁克爾一擊撞倒。


    這一摔把毅帆摔了個底朝天,衝力之大,使得球都掉到一邊。


    “拿住你的球,劉!”邁克爾提醒道。


    保護好手上的皮球,這是每個球員的根本。


    毅帆癱在地上,看著掉在一旁的皮球,連續多次的傳球已經讓他的手臂疲憊乏力,連保護球都很難做到。


    要是平時,要是他狀態絕佳的時候,還有可能躲避邁克爾的擒抱,但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


    “劉,再來。”邁克爾說。


    毅帆一臉不情願,但還是咬了咬牙站了起來。


    畢竟集訓的項目擺在那裏,五十次閃避訓練,逼著自己不得不去麵對。


    “我不想輸,我要成為首發!”毅帆在心裏默念。自我催眠讓他恢複些許力量。


    但這不過是杯水車薪,在邁克爾麵前,毅帆的閃避漏洞百出,腳下步伐緩慢,上半身又不夠靈活。


    邁克爾輕鬆抱住毅帆的大腿,再次將他摔到地上。


    連續的撞擊,讓毅帆有些頭昏腦漲。現在的他狀態全無,雙手雙腳動彈不得。


    這樣的練習,別說幾十次,就是幾次他也扛不住。


    “不行了,我到極限了。”毅帆嘟囔道。他無法理解為什麽教練組會想出這麽變態的項目,不僅僅種類多,強度還這麽大。


    就他知道的,已經有近二十個人因傷退出集訓了。


    再這樣練下去,他覺得自己肌肉肯定得斷開。


    “到極限了嗎?”


    看到毅帆倒在地上起不來,一旁的丹尼爾過來拉了他一把。


    作為曾經的首發四分衛,丹尼爾對為數不多的幾個後輩還是相當關照的。


    毅帆雖然不想承認,但卻還是點了點頭。


    “到極限了,真的動不了了。”


    不料丹尼爾隻是笑了笑,說了一句話。


    但就這麽這句話,卻令毅帆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白雲開殘,


    紅雲吹盡。


    園林新綠迷芳徑。


    曉色雲開,


    春隨人意,


    驟雨才還晴。


    “到極限就對了,接下來是,突破極限。”


    平時一千遍一萬遍的練習,隻為了場上綻放的刹那,隻為了,享受勝利的瞬間。


    而要做到這一點,隻有一種辦法。


    不斷地達到極限,然後突破它。


    在領悟教練組意圖後,毅帆的身體似乎輕鬆了許多,方才的疼痛也好,疲憊也罷,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他現在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突破邁克爾的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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