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家,累!)


    懂得隔垣洞見之術與逆知未來之術,再將其組合起來,雖然難度不小,但有眉間豎眼相助,二青很輕易便將其掌握。


    隻十數天時間,這法術已被他施展得有模有樣。甚至他還偷偷借此術瞧過小狐狸的前生,看過之後,才知小狐狸因何糾結。


    不過二青卻是不以為然,畢竟前生是前生,今世是今世。


    在那奈何橋走一遭,喝過孟婆湯,誰還能記得前生事?


    在那輪回道上滾一滾,再出來,又是新的開始。


    與此同時,大白也在學那胎化易形之術。


    隻是相比二青,她學習的速度要慢許多,即便有二青與她細心講解,可施法時,法力的控製,依然需要她進行無數次的驗證與實踐。


    在大白修習胎化易形之術時,二青也是修行不輟。


    煉形化氣,這個過程,可以說從踏進修行之術,便已開始。


    隻是這個過程,大家所修的,皆為天生所帶的屬性法力。


    而五氣朝元,則需五種屬性法力皆修。


    五髒蘊火、木、土、金、水五氣,又主神、魂、意、魄、精。


    神定,則火氣生。


    魂定,則木氣生。


    意定、則土氣生。


    魄定,則金氣生。


    精定,則水氣生。


    五氣相生,聚頂朝元,而後生花,三花聚頂,則功自成。


    是以,堅定道心,堅定的,其實是神、魂、意、魄、精。


    二青有些明白,為何大多修道之人,皆隱遁山林,遠離世俗了。


    身為法力隻有水火兩種屬性的嚴重偏科生,二青知道,自己還需更加努力,甚至要比大白更努力。


    是以,在之後的日子,二青常盤坐於藥園靈泉畔修行。


    這日,大白從白衣洞中走出,遙望遠空。


    天光驟暗,鉛雲滾滾來。狂風呼嘯,林海聲濤濤。


    水鴨斂翅蓮下藏,魚兒潛底湖中遊。


    小青於湖中翻滾嬉戲,攪動清波,見此情景,便朝湖心小築潛遊而去,至小築,從湖中躥起,龐大的身軀,朝著小築直撞而去。


    小築露台上,小狐狸見怪不怪,不為所動,不緊不慢地收拾著幾上茶具,招呼著小雀兒躲進小築。


    小青覺得無趣,身上騰起一道青光,身形驟然縮小,蛇尾於露台上一彈,便朝小築撐起的竹窗彈射而入,將站在窗棱上梳理著羽毛的小雀兒嚇了一跳,跳著挪到窗邊,繼續梳理羽毛。


    大白自白衣洞騰身而起,禦風而來,才至小築露台,暴雨驟至,飄打在她身上,卻如碰到一堵無形的牆,滑向兩邊。


    珠簾輕卷,大白款款步入小築,立身於窗前,看著外麵的雨。


    雨打荷葉聲切切,大珠小珠落玉盤。


    一重煙,一重雨,遙望遠山雲生滅。


    “白姐姐,怎了?”


    小紅狐心思較小青與小雀都要細膩許多,見大白沉默,便問。


    小青與小雀兒聞言,亦朝她看去,似有不解。


    大白微微搖首,珠玉輕顫,“故人來訪,頗多感慨!”


    頓了下,她又道:“你二青哥還未出關麽?”


    “故人?”


    蛇、狐、雀,抬首愕然。


    遠方狂風大作,山林隨風伏倒,如山巒起伏。


    但那陣狂風剛至青城地界,便又於空中消散無蹤。


    隻是在前往青城群山的山路上,出現了一個相貌俊逸,裝扮儒雅的青年。其肩上坐著一隻小猴子,打著油紙傘,朝深山緩步走去。


    這隻小猴子與普通猴子不同,它穿衣著靴,手握油紙傘,但那手上雖有毛,卻更像人類的手。


    其身量亦不過兩尺,顯然年紀尚幼。


    “父親,這裏便是那兩位前輩的修行之地麽?為何我們不直接禦風飛行過去?那樣不是更快麽?”


    那小猴子口吐人言,黑眸滴溜溜轉著,邊問邊轉著油紙傘,視線卻跟著那紙傘上旋轉飛出的水珠。


    青年臉上浮起溫和的微笑,教導道:“他們是你的前輩,亦是你的恩人,我們步行上山,乃是顯示對他們的尊敬。”


    小猴子點了點頭,末了道:“父親,你真的能找回娘親麽?”


    青年伸手拍了拍小猴子的小靴,緩緩呼了口氣,堅定道:“父親答應過小凡,一定能辦到的。”


    小猴子又問:“父親來這,是請那兩位前輩幫忙尋找娘親麽?”


    青年聞言,沉默了半晌,才道:“算是吧!”


    “算是?”


    小猴子歪著小腦袋,雙眸斜看煙雨,不明所以。


    鏡湖湖心島,藥園靈泉中,青蓮搖曳,霧氣朦朦。


    靈泉畔,二青盤膝而坐,身上五行之氣淡淡流轉。


    在那青年帶站小猴子踏入青城地界時,他如有所感般,緩緩睜開雙眸,抬首遙望被萬千雨箭所覆蓋的天空,指尖掐算,眉宇微蹙。


    藥園中,因有陣法相隔,是以,即便外麵狂風暴雨,在這裏麵也隻是細雨朦朦。而這細雨還未飄至他身上,便已被其氣息彈飛。


    二青長身而起,跨步而去,隻一步,便消失於藥園之中。


    大白望著那重重煙雨,若有所思。


    叮叮聲中,二青掀簾而進。


    “二哥,你修行結束啦?”


    “二青哥(師君)!”


    二青朝她們點點頭,看向大白,大白看向他,點了點頭。


    見大白不說話,二青不由笑道:“師姐何故心事重重?”


    大白輕歎道:“非是心事重重,隻是有些感慨而已。人與妖本就殊途,那位,實在過於執著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師姐這般模樣,人家還敢來麽?”


    “若是閑來無事,來此喝喝茶,坐而論道,我自歡迎。”大白輕歎了聲,道:“可有事相求,這自是麻煩。且,他所求之事,對你我而言,皆頗耗心神……”


    二人所言,讓一蛇一狐一雀一頭霧水。


    二青來到大白身畔,背著手,看湖中煙雨迷朦,微笑道:“若真無難處,誰又願意於這個時候上門相求?師姐平時亦非那種嫌麻煩之人,因何對此事如此在意?”


    “那孩子終究是人與妖之子,劍閣當初卜的那卦……”


    二青不以為意道:“師姐,那件事,早就過去了!而且我相信,未來,是可以改變的!”


    而後他又在心裏加了句:否則我在你身邊,還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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