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重山比金綦大了六歲,因為呂家家世與金家在伯仲之間,所以兩家頗有些往來,這也使得他在十二歲那年,就開始瘋狂追求六歲的金綦金綦。


    從送花送巧克力,到強抱強吻。


    十二歲的男孩子說喜歡六歲小女孩,那尚算童言無忌;而二十歲的男人說要和十四歲小女孩結婚,就叫臭流氓。


    而二十二歲的臭流氓,就敢綁架十六歲的金綦。


    要不是當時十五歲的虞蓁蓁機智地發現不對,用計誆騙呂重山暴露了目的,而十八歲的祝小融膽子夠大,一個人揍翻了八個彪形大漢的話,金綦的人生,隻怕都要變成另外一條路了。


    金家為此暴怒,而呂家人則動用了很多關係,才算將這事情遮住了。


    但呂重山不愧是個瘋子。


    即使在那事之後,他被父親打得在床上躺了半年,還被踢到了國外,他都依舊不停地騷擾金綦。


    祝小融告訴她,在她忘記的那三年裏,呂重山除了反複騷擾金綦之外,就是揚言要毀掉金綦。


    曾經關係還算不錯的呂金兩家,在這三年裏早已經是水火不相容,甚至一度將金融商戰打到娛樂頭條,全方位提升了一批八卦群眾的金融水平。


    知道了這事情裏有這麽一個瘋子的手筆,虞蓁蓁在心中罵了一句。


    她篤定當時在呂重山麵前提起金綦這事兒,是孟甜珺刻意而為。


    一個恨自己的蔚笙,一個恨金綦的呂重山,一個陰測測、令人摸不清底細的孟甜珺。


    看來她出事的這三年裏,瘋子們都學會組隊了。


    那麽不管呂重山這一番動作,究竟所為隻是金綦,還是也為了其他,她都不能再讓呂重山為所欲為了。


    關鍵在於,如何教訓一個屢教不改的瘋子。


    ……


    虞蓁蓁想著,又問劉海兒男。


    “譚子軒的妻子呢?你知道些什麽?”


    劉海兒男茫然了一下:“什麽妻子?”


    虞蓁蓁眉毛一挑,看向他:“他的妻子呀,不是還懷孕了嗎?”


    劉海兒男更茫然地搖了搖頭:“不知道……譚哥沒結婚的……他身邊女人不少,不過沒有個固定對象,也沒結婚,更沒聽說誰懷孕了……”


    虞蓁蓁“哈”得冷笑了一聲。


    原本以為是個悲劇,卻原來這是全套的戲碼呀。


    想著,虞蓁蓁拿起電話,想了想,還是撥通了祝小融的號碼。


    “祝哥,送金綦回家……對,現在。還有你查過譚子軒的妻子沒有?”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祝小融的疑問:“沒有……怎麽了?你回國了嗎?”


    “還沒有,隻不過這事情背後,有呂重山的手筆。你先送小綦回家,別打草驚蛇,先去查查那女的吧。”


    一陣沉默後,電話那邊是祝小融很大聲的一個“靠!”


    “又是他!”祝小融窸窸窣窣地開始穿衣服,“我現在就去,你是後天的飛機回來是吧?”


    “嗯,回去再說。”


    虞蓁蓁囑咐了祝小融一番之後,這才略微安了心,剛要離開,卻見劉海兒男還期期艾艾地坐在地上,摸著眼淚。


    可憐得和虞蓁蓁真把他怎樣了一樣。


    她微微一皺眉,踢了踢他的腿,說道:“起來。”


    劉海兒男順著虞蓁蓁的腳收回腿,依舊嚶嚶嚶地哭著。


    虞蓁蓁被他哭得頭疼。


    挺大一男人看起來又慫又酸,做事情很上不得台麵,吃著人的軟飯還妄圖出軌。


    不過哪怕是此時氣頭上的虞蓁蓁,也知道至少在金綦這事情上,劉海兒男是無辜的。


    至於他和蔚笙的事情,誰騙誰誰又養著誰……和自己有啥關係呀?


    虞蓁蓁不是正義使者的性格,但她也不是一個咄咄逼人的人,諸如把人踩在腳底,讓人永不翻身這事兒吧,得看對誰,也得看值不值。


    她隻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好了,別哭了。”虞蓁蓁說著,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紙巾扔給他。


    劉海兒男依舊哀哀淒淒地哭著,一邊用紙巾擦臉,一邊說出了差點兒讓虞蓁蓁懷疑人生的話。


    “衣服都破了,嗚嗚嗚嗚。”


    虞蓁蓁思考了好久,都沒猜透劉海兒男的腦回路,還是盯了他很久,才恍然大悟地掏出一疊錢,撇在他身上。


    劉海兒男立刻止住了哭聲,像是怕虞蓁蓁反悔一樣,將錢捏在了手裏。


    蔚笙這看男人的眼光……也是絕了!


    反正都是給錢兒的,都不挑挑嗎?!


    不過想想她能和呂重山合謀對付金綦,所以……被綠也是活該,呸!


    虞蓁蓁在內心深處吐槽了一句,才開口道:“以後別幹些助紂為虐的事情,那今天的事情,我就不會說出去。”


    劉海兒男立刻指天誓日地發誓:“謝謝虞大小姐,以後有什麽事情,我都告訴你。”


    虞蓁蓁翻了個白眼,險些罵出髒字來。


    “吃人的,用人的,睡人的,”她淡淡地說道,“做事還是稍微講究點兒的好。”


    說完,她轉身就走。


    劉海兒男上一秒還滿臉畏懼諂媚,下一秒虞蓁蓁剛回過頭,目光就狠毒了起來。


    他惡狠狠地對虞蓁蓁返回酒吧的背影吐了一口濃痰。


    “呸,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老子看你個賤人怎麽死。”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卻忽然發現自己眼前站著一個人。


    一個東方麵孔,個子很高,消瘦得仿佛隻剩下骨頭,蒼白的臉色因為這黑暗的巷子,所以顯得更加蒼白的男人,正死死地看著他。


    劉海兒男甚至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冒出來的。


    和鬼一樣。


    而鬼還開口對他說話了:“你說的那個呂重山,是誰?”


    “鬼”的聲音毫無溫度和感情可言,每一個字說得都像是白水般,卻能讓劉海兒男感到徹骨的陰冷。


    他張張嘴,驚恐地差點兒叫出來。


    不過他依舊沒機會驚叫。


    男人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動作姿勢和虞蓁蓁一模一樣,隻不過速度要比她快很多,力氣比她大很多,也比她的手更穩。


    “再讓我聽見你罵她,我就割掉你的舌頭。”男人陳述著自己的威脅。


    就是“沒吃回家吃去吧”的那種陳述語氣的威脅。


    殺傷力足有三倍那麽大。


    一晚被人威脅了兩次的劉海兒男,顫抖著身體,終於……昏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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