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圓盤升起,大地複蘇,綠茵重現。恕瑞瑪上,為水源而奔波的沙民們露出了震驚和喜色,清涼的地泉帶著生命的氣息出現在了他們每個人的眼中。


    苦修的僧人淚眼婆娑,虔誠的跪伏在了地上,他的麵前,一座古老的神廟熠熠生輝,披著太陽的金光出現。


    藏於洞穴中的一個存在睜開了眼,感受著大地的翻滾湧浪,它睜圓了眼睛。


    殘破的太陽祭祀團,僅剩幾顆門牙的老人咧開嘴露出笑容,豆大的淚珠滴落在他幹枯的手掌上,麵向一個被破壞了一半的鷹首人身的巨大雕像,他低下頭顱,他的身後,無數穿戴祭祀服的人也將頭埋在地麵。


    “歡迎回來...陛下!”


    ——————


    “那是真的嗎”


    希維爾複雜的看著阿茲爾,腦海中思緒萬千。


    末代皇帝阿茲爾是個暴君,這是希維爾從小就知道的事,正是因為他的無能和昏庸,強大的恕瑞瑪才會支離破碎。他死後,恕瑞瑪的兒女失去了庇護,便都投向了飛升者們的麾下,也正因如此,四分五裂,一場長達數百年的內戰開始了。


    後來不知是發生了什麽,飛升者們盡數消失,隻留下了一個土地殘破,人民受苦的恕瑞瑪,但也因此,奴隸製被消除了。


    而就在前些時間,希維爾才聽過了阿茲爾要複活的故事,這個故事掀起了一場暴動,無數人都反對著阿茲爾的複活,因為這個暴君一但複活,就會把所有的恕瑞瑪人都抓去當他的奴隸,就連希維爾那時候也是這樣想的。


    但是現在...不是的。


    人們和書中記載的曆史...出現了錯誤!


    “希維爾,尊貴的皇帝不屑騙人。”阿茲爾高傲的抬起頭顱,銳利的鷹喙反射著太陽的光照,他回答了希維爾的問題,卻看向了東邊,在那,阿茲爾感受著自己的力量在與某種存在做著鬥爭。


    那些妄圖窺視這片大陸的存在...都是他的敵人。


    而現在,那些存在離開了。


    阿茲爾的眼中出現了一抹色彩,這份能力...比他所要想的更強大。


    聚沙成兵,若是他想,他能一夜之間造就數萬士兵,不,數十萬,數百萬都有可能!


    隻是個體強大與否而已。


    這不是符文大陸的魔法,而是...屬於神靈的天界魔法。


    阿茲爾閉上眼,感受著體內流淌著的太陽之力,感受著魔力充盈著這具身體。


    他能感受著恕瑞瑪的複興,神廟,地泉,太陽圓盤...


    這不過隻是複興的第一步罷了!


    “可是你竟然要廢除奴隸製阿茲爾,這和我聽到的故事可不同。”希維爾握著恰麗喀爾,看著阿茲爾大聲說道:“你知道現在的人都是怎麽稱呼你的嗎”


    阿茲爾緩慢的轉過頭,緊看著希維爾。


    弱小...太弱小了。


    即便太陽圓盤已經重生,阿茲爾可以使用飛升之力,讓人飛升,但是希維爾...她扛不住這份試煉的。


    不是人人都能通過飛升試煉,即便是恕瑞瑪的皇室後人。


    “他們是怎麽稱呼我的”阿茲爾問道。


    “昏庸無能的末代皇帝,一個暴君,殘暴無情的奴隸主。”希維爾看著阿茲爾,企圖從阿茲爾的臉上看出他的想法。


    但是她失敗了,希維爾明顯想多了,就連人類外表的阿茲爾也不會把想法輕易的擺放在臉上,那就更別說變成飛升者,心境出現變化,麵貌還變成鷹了的阿茲爾了。


    “昏庸無能的暴君嗎...”阿茲爾重複了一遍,語氣裏沒有感情波動,聲音沉穩的如同大地。


    他看向希維爾,問道:“曾經人們管我叫鷹父,也管我叫暴君。”


    “你知道是為什麽嗎”阿茲爾問希維爾,他的問題讓希維爾一頓。


    但是很明顯,先前的圖畫都證實了一切,告訴了希維爾阿茲爾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希維爾看到的是阿茲爾生前死後所發生的事。


    “在我的統領下,恕瑞瑪達到了前無古人的繁榮昌盛,恕瑞瑪的敵人都會屈服,而那些不甘屈服的人就會稱呼我為暴君。但是享受著我的庇護,在我臂彎下長大的恕瑞瑪人,每一個都把我當成父親。是我,讓他們有了今天。”阿茲爾大聲的回答道。


    “我昏庸無能做了錯事可笑。”阿茲爾鬆開手,黃金法杖消失,他背著手看著希維爾。


    很好,這個後人很不錯。


    但,要學會尊重,希維爾,你必須學會尊重。


    昏庸無能的我可笑至極!


    希維爾抿了抿唇,看著阿茲爾,想著要怎麽回答阿茲爾。


    但是,是的啊...


    人們評價他為暴君,他確實就是個暴君,可是那是對敵人而言,對恕瑞瑪的敵人來說,阿茲爾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殘暴無情的人,他連小孩都殺!


    而對恕瑞瑪的子民來說,阿茲爾是偉大的父親,是嚴厲如鷹的父親,可再嚴厲,阿茲爾也是父親。他會把一切好的都給到恕瑞瑪的子民,是他讓恕瑞瑪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巔峰,讓恕瑞瑪的子民過上了安居樂業的生活。


    他會遷就每一個恕瑞瑪人,尤其是無條件遷就恕瑞瑪的孩童。


    希維爾在圖畫中看到了,一個平民家的小孩從大人的襠下鑽出在阿茲爾的麵前,護衛當即要抓住這個小孩,是阿茲爾伸手驅趕了護衛,並走上前將害怕的小孩用雙手抱起,溫柔的抱著他一同走上了維考拉的祭台。


    可是,可是阿茲爾就沒有做錯的事嗎


    他是被冤枉的,他是因為被背叛了,所以才會出現如今這個狀況。


    所以他是...不,不對。希維爾抬頭對視上阿茲爾。


    他當然有做錯的事,哪怕是隻有一件!


    “不管你怎麽說,你始終是做了錯事。”希維爾深呼吸一口氣,看著自己不知道是多少輩往上的老祖宗。阿茲爾讓自己看到他了的過去,是的,希維爾確實對這個“暴君”發生改觀了,但這不代表阿茲爾就是受害者。


    恕瑞瑪,恕瑞瑪的人民,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無辜受害者!


    “哦”阿茲爾釋放威壓,看向了希維爾。


    “哼!”希維爾悶哼一聲,身體被阿茲爾的威壓逼迫的壓下,她卻一點一點的挺直脊背,恰麗喀爾綻放出了明豔的色澤。這家夥生氣了,希維爾想到。


    但這是好事,這說明這家夥和內瑟斯一樣,雖然變成了個怪物的外表,但確確實實的還用的是顆人類的心。


    “你就是做錯了!”希維爾將恰麗喀爾對向阿茲爾。


    “你過分的相信了不該相信的人,你死的簡直荒唐可笑!在飛升儀式上,當著萬眾尊敬崇拜你的人們而死去,你說可笑不可笑而更可笑的是,正是因為你的死,恕瑞瑪才會變成如今的這個模樣,如果你還活著,那些強大的怪物們就不會各自為戰,他們會聽從你的命令,你的妻子,兒女,大臣,屬下,你的國家,你的人民都不會遭受苦難到至今!”


    希維爾感到氣悶,捂著胸口對阿茲爾說道。


    “...”


    阿茲爾沉默了。


    “難道是我說錯了嗎”希維爾追問道。


    她當著他的麵挖他的墳,也沒見他生氣,那麽,現在探討的這個話題,他也不會生氣吧


    “你說的沒錯,恕瑞瑪的女兒。”強勢的阿茲爾突然歎了一口氣,他伸出手,如鷹般的手指按在了希維爾的裸露的肩頭上。


    他的尖爪銳利無比,隻需輕輕的一捏,就能輕鬆的捏碎希維爾的肩頭,但是在看了剛剛那一幕,外帶上自己的身份加成...希維爾並不懼怕阿茲爾,正好相反,她反而覺得阿茲爾的身上有著她說不出的氣味。


    “你是對的,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澤拉斯的野心越發膨脹,他的無情隨著我的王座之路在一同增長。我對這件事一清二楚,但他...為我鋪就了成皇的登基之路,所以我忽視了他的野心,我以為我能用感情去打動他,但是我錯了。”


    “你說的不錯,希維爾,是我做錯了。”


    阿茲爾誠懇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額,我也不是說想要你的道歉,我隻是想要你知道,這一切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也是有錯的,當然,更大的原因還是因為澤拉斯。”希維爾馬上說道。


    阿茲爾搖了搖頭,他竟然笑了起來,看著希維爾,他按在希維爾肩頭上的手落下,變為用手指輕輕的勾住希維爾的胳膊,溫柔的將她的手抬起,阿茲爾握住了希維爾的手。單膝跪在了黃沙圓盤上,阿茲爾的一雙眼睛平行的凝視著希維爾,眼中金光閃爍,宛如兩顆烈陽,阿茲爾開口說道:


    “所以我現在要改變這一切。”


    “我的後人,我是阿茲爾,我以太陽的寵兒,恕瑞瑪皇帝的身份向你保證。恕瑞瑪必將複興,我的帝國,存在於這片大陸的每顆沙礫之間,沒有恕瑞瑪,這片大陸就沒有未來可言。


    澤拉斯還活著,我能感受到他的氣味。


    我會讓他消散於風中,徹底的離開這個世界。我將彌補我曾經的過錯,我將讓恕瑞瑪的名字再次響徹在每一塊大陸上。”阿茲爾認真的說道。


    他的語氣裏有著一絲的忐忑,像是在渴望著後人的認同。


    這一刻,希維爾明白阿茲爾身上透出來的氣味是什麽了——是孤獨。


    希維爾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阿茲爾。


    她隻是一個雇傭兵,沒有什麽大的理想,每天在刀口上舔血,就是為了幾枚金幣。


    突然有一天,一個怪物找上自己,說自己是恕瑞瑪偉大皇室的後人,是“鷹父”阿茲爾的繼承人。


    希維爾當然不能接受,甚至...如果不是看了阿茲爾的過去,希維爾現在早就想辦法開溜了。


    但現在,不知道是因為看過曾經的恕瑞瑪帝國,還是看到了阿茲爾的為人和經曆,還是說,是牽連著的血脈。


    總之,希維爾伸出了手。


    阿茲爾滿意的站起身,輕握著希維爾的手。


    “歡迎你,我未來的繼承人。”


    “恕瑞瑪的,下一任皇帝。”


    阿茲爾的右手,風卷起黃沙,一柄金色的法杖再次出現,槍尖對向遠方高空上掛著的太陽圓盤,阿茲爾用力一抬槍尖。


    “嗡!”


    太陽圓盤變得的璀璨,明亮。


    而後,一道驚人的力量團聚爆發,向著東南方向射去。


    “你做了什麽”希維爾疑惑的問道。


    “天界的人在窺視著我們,我的力量還沒完全複蘇,不過,那兒有著一個孱弱的飛升者,這份力量,能讓他封印天界裂口。”阿茲爾說道。


    說著,阿茲爾一抬法杖,用力下砸,冰冷銳利的目光又投射向了兩頭怪物之間的鬥爭。


    阿茲爾發出一聲長嘯:“雷克頓,你到底還要昏庸到什麽時候!”


    “你的皇帝回來了,還不快過來拜見!”


    阿茲爾傲氣的張開雙臂,希維爾就站在他的羽翼之下。


    地麵上,被雷克頓打的節節敗退,抱頭鼠竄但並沒還手的內瑟斯驚喜的看向空中。


    鷹首人身,站在黃沙圓盤上的飛升者正大開雙臂,背對太陽的看著他們。


    “阿...陛下。”一旁,雷克頓眼中的猩紅退去,他晃了晃腦袋,看著天空中的阿茲爾。


    “內瑟斯,見過陛下。”內瑟斯單膝跪地,胡狼頭重重低下。


    “雷克頓,拜見陛下。”雷克頓匍匐在地,又偷偷的看向了旁邊,眼中帶著淚珠和喜悅。


    他...終於又見到自己的哥哥了!


    ————————


    恕瑞瑪邊界,林文和賈克斯守著進入艾卡西亞的邊界,賈克斯懷抱永恒烈焰,問向林文。


    “林文,那道裂縫,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林文保持警惕,望了一眼天空,艾卡西亞天空中的裂縫不但沒有愈合,反而在不斷的擴大,正要回答賈克斯的話,林文就突然一愣。


    “咻!”


    一聲響動,林文看到了一排提著長槍的金甲戰士飛過了頭頂,速度之快,林文都隻看到了個模糊。


    沒回答賈克斯的問題,林文馬上轉過頭,看向了虛空上的裂縫。


    “錚!”


    那群士兵提槍衝入裂縫,並用長槍刺向了那些天界生物的眼睛,宛如用針紮向了一顆足球。


    但...那些怪物卻慘嚎著退開了。


    “黃沙士兵...黃沙。”


    林文驚訝的看向恕瑞瑪。


    這份能力...是阿茲爾!


    內瑟斯成功了!


    天空中,裂縫開始緩和,但是速度極慢。


    賈克斯和林文就那麽呆呆的看著天空。


    兩分鍾後,那些恐怖的氣息都消失了,但那道裂縫卻依舊存在了。


    賈克斯見狀,開口問:“林文,那是什麽”


    林文看向賈克斯,剛要開口,便見到自己的手掌一紅,有東西籠罩住了他。


    “轟!”


    一道金紅的光柱包裹住了林文,並一瞬間擊飛了賈克斯。


    賈克斯瞬間魚躍過來,手中永恒烈焰用力的敲打火焰光柱。


    “啊啊啊啊!”


    火焰光柱之中,林文的衣服瞬間融化,血肉被高溫劇烈焚燒,焦香四溢,但老肉被烤焦,新肉便立馬生長了出來。


    體內,一股金色的力量充斥在了血液之中,血液開始沸騰,林文身體青筋暴起,劈啪作響,肉身竟在不斷變大。


    “飛升...”


    恍惚見,林文聽到了一道亙古的聲音。


    是宛如...星空的聲音!


    身體變大上升,火焰光柱劇烈燃燒,這個場麵讓賈克斯猛得想起了什麽。


    “飛...”


    賈克斯目光如炬,口齒不清。


    “飛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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