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係統,東都醫院,真人操控的npc,不止是x,還有伊芙,甚至安東尼也是……據他們所說,還有很多所謂“覺醒”的人……那麽,這些計劃陰謀和自己有什麽關係?為什麽,他們都要接近自己?x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已經拿捏在手中的小白鼠。青遲在床上翻了幾個身,有些煩躁地坐起身來。


    越是相信命運握在自己手中的人,越是有不安分的想法。東都醫院就像一個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就再也無法收回。這是青遲很清楚的道理。盡管如此,卻不能不去,死過一次的人總有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念頭。


    夜色漸漸變得濃鬱。這是第三日的夜晚,八點。青遲是個行動派,決定出發的時候,她便立即行動了。下樓的時候,看到樓下的那盞燈,青遲抿了抿唇,心中稍微安定了許多。羅亦告訴她這幾日大學課程較為繁多,可能上線時間會少一點。他發現了一個隱藏地圖,是刷經驗值的好地方,到時候和青遲一起去練級。


    明明可以叫他,潛意識中卻還是不想拉著他去冒險。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感覺嗎?真是奇妙。青遲深吸了一口氣,戀戀不舍地轉開眼,恢複了冷靜,啟動了車。


    到達東都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夜間十一點。這是有些荒涼的城郊,附近的建築看起來有些舊了,有的被貼上了拆遷的標誌,過往的車輛很少。東都醫院幾個字已經有些模糊,簡單的門禁裝置似乎很輕易就能翻過去。青遲將車停好,慢慢地走進醫院。


    這是一家看起來已經廢棄的醫院。晃動的竹林、牆上的紅色十字架,破舊的樓房,長滿雜草的草坪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青遲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接近樓房。長廊處投下的陰影讓人不寒而栗,整個過道空無一人,燈光昏暗,靜得窒息。


    這樣的醫院,到底會有什麽秘密?悄悄地摸進樓房,小心地移動著自己的步子。僅僅才走了一層,已經讓青遲有些身心力竭。這樣恐怖的氣氛雖然見過,親身體驗卻還是需要一些心理素質的。忽然,樓道裏響起了“噠噠”的腳步聲。


    像是皮鞋落地的聲音,落地沉穩有力,這腳步聲,是男性!青遲的心跳個不停,死死地貼在拐角處,暗自祈禱這個人不要過來。然而,腳步聲還是慢慢接近。


    恐懼一點點降臨的感覺讓青遲的身體有些僵硬。前方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青遲猛地抬起頭,昏暗的燈光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嚇到了?跟我來。我還想,你可能不會來了。”方遙溫柔地看了青遲一眼,朝她伸出手。青遲猶豫了一會,眼裏閃過一絲疑慮。被稱為天才遊戲設計師的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冷漠自負,孤僻疏離,這樣的人又有著怎樣的過去?


    “你怎麽發現我的?”青遲小心翼翼地問道。方遙徑直牽過她的手,頓了一頓:“你該不會以為這隻是戒備鬆散的廢棄醫院吧?這又不是遊戲,你可沒有隱身技能。這裏的每一處都有紅外感應和監控。跟我走,就是安全的。”


    青遲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她總是對方遙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這種信任感似乎不是來源於她自己,而是來源於這具身體原主人具有的情緒。


    穿過了好幾條走廊,方遙帶青遲來到了地下室。如此大麵積的地下室空間,青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裏有著各種各樣的儀器,管狀體,放大的電腦屏幕。


    方遙一邊走一邊介紹:“這些,就是《天命》的藍圖,主係統控製室。很奇怪對吧,這麽大的遊戲公司,主係統控製室為什麽會在這裏?因為,遊戲公司與我們隻是合作關係,允許遊戲上市的第一條合約,就是核心程序由我們控製。當然,遊戲程序環節是環環相扣的,一旦設計完成,不可隨意更改,造成bug會造成整個遊戲係統的崩潰。青遲,你知道核心程序是什麽嗎?”


    方遙忽然湊近青遲,認真地看著她的臉。這張臉,是自己魂牽夢繞過許多年的,沒想到,還能再一次見到。方遙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別過她額上的劉海。


    察覺到青遲不自覺地躲避,方遙愣了愣,笑了笑,轉過頭:“是智能係統。我設計完遊戲的主要程序以及劇情後,遊戲公司負責副本設計、地圖設計、角色美化、運營等等……整個天命的世界觀,來源於我。《天命》世界,是我一手創造的,當然,也是你。青遲……你還記得嗎?我們見過的。”


    方遙的語氣極力隱忍,小心翼翼,那種情緒讓青遲覺得有些同情。但同情隻是同情,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宋青遲了。過去或許和方遙曾經有過一段無法忘記的回憶,但那是屬於宋青遲的,而不是她。她如何能告訴方遙,自己隻是一具來自異時空的靈魂?青遲歎了一口氣:“抱歉,我不記得了。”


    方遙低頭嗯了一聲,自嘲道:“當時,你說過,要創造一個劍與魔法的世界。遊戲的大致劇情,也是根據你繪製的藍圖開始的。我完成《天命》的時候,沒有像大家說得那樣很早就死去,而是堅持活了這麽多年,想要……把這個世界展現在那個叫宋青遲的女孩的麵前,但很多年,她都沒有音信。聽說她家裏發生了變故,隨後與所有同學朋友斷了聯係。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很驚訝。”


    青遲的目光轉過屏幕,忽地瞥見一個大屏幕上循環播放著關於二月青遲的遊戲資料分析。從身體狀態到大腦構造圖,那密密麻麻的圖例和腦波圖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青遲猛地轉過頭去,緊緊地盯著方遙:“你們……在研究我?”


    方遙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笑得有些殘忍:“準確來說,是觀察你。你或許不知道,你有多特別。我想你已經和伊芙接觸過了,想知道他們是什麽人,我是什麽人嗎?如果你知道真相的殘忍,甚至會顛覆你的世界觀,你還會想要知道嗎?”


    幾個月的時間內,他的內心反複掙紮著,既想告知她一切默默放棄,但每當看到她和別的人在一起,卻又不甘心,想占據她的一切,即使隻剩下微末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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