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上午,劉忠軍帶著新媳婦去親娘舅祝家拜年,剛吃過飯,劉餘金就把劉忠軍小兩口送回省城。因為省城對於駕駛員的駕駛證查的比較嚴格,劉餘金也不敢往裏開,把兩人送到西郊進城的一個公交車站點,就開著車往回跑。


    “大哥車子開得那麽好,怎麽不去考個駕駛證啊?你看他每次到省城來都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得。”


    “快了!大哥說過了十六,就去考證。我們明天再去你娘家好不好?今天我想直接回家歇歇!”


    回娘家的拜年禮,年前就已經準備好了,都是從批發店按照進價拿的,東西又好又便宜。馮明芳覺得沒有必要再另外準備什麽了,那就在家歇歇吧!去年從找門麵房,到批發店開業,再到結婚辦事、再到過新年去親戚家拜年,這一天天的,她還真的就沒有好好歇過。


    “隻是!家裏還沒開火呢!我們晚飯吃什麽啊?”


    “你放心好了!大哥年前送了好多東西來,都是吃的。晚上我們下年糕吃吧,那個簡單!”


    年前,劉餘金要給老村長家送年貨,自然不會少了弟弟和他丈母娘家的。


    第二天小兩口回了娘家,馮家老媽倒是沒有怪他們回來的遲了。隻是叮囑馮明芳去舅舅家的時候不要跟表妹起衝突,盡可能的讓著她。又想起女婿曾經讓女兒帶的話,就特別對女婿說道:“我那侄女原來在學校談過一次戀愛,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就有些自暴自棄的樣子。也是可憐人,你們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劉忠軍抬眼看看丈母娘,漫不經心的問道:“她受刺激跟明芳有關係啊?”


    “怎麽可能?!她的學校在北方,遠著呢!跟明芳八竿子都打不著,明芳能刺激到她什麽?!”


    “她受刺激跟明芳沒有關係,跟我就更是一百八十杆子都打不著了。那憑什麽就要明芳受委屈讓著她?她就因為受了刺激,便成了天王老子了不成!”


    劉忠軍耷拉著眼皮子,心裏哼道:你們慣著是你們的事,可別把我們也給拖進去。我可不求著你們什麽!


    如果她單單是吵吵鬧鬧、爭爭嘴,說幾句難聽不入耳的話,要他們讓著那就讓著了。可她隻僅僅是見不得她表姐好,就做出毀人姻緣的事情,那就是大奸大惡的毒性子。這種人哪能讓啊?!你越讓她就越加得寸進尺,到最後還能有你退讓的地方麽?!最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被害苦的終究還是退讓的一方。


    馮家老媽一臉懵叉的看著呱嗒著臉的女婿,她真沒想到以前在自己麵前小意憨厚的孩子,原來是這麽一副臭脾氣。


    馮明芳也愣了,真沒想啊!原來結婚還有這好處,我也是有男人護著的小女人了!她兩隻胳膊纏在劉忠軍的臂彎裏,埋著頭藏在劉忠軍的肩後甲偷笑。


    “那~!那你們還去你舅家不?”


    “去!不去不得讓人笑話您麽!如果,那個什麽表妹要鬧,那我們立馬就走,您老可得擔待著點。”


    馮家老媽看看緊閉著的書房門,有話想說,卻又忍了忍,才點頭道:“哎!你爸今天不陪你們去!有你爸在,她就不敢鬧了。”


    馮明芳猛地抬頭:“那是因為爸爸從來就不會像你們那樣,總是依著她,還要讓別人都讓著她。”


    “行了!你也不是那吃虧的性子,我讓你讓著她,你就真讓著了?!我今天帶你們過去,你們多多少少要照顧一下我的麵子。”


    估計明芳舅舅也不會願意鬧出什麽難堪的事情來,劉忠軍點點頭,答應了丈母娘的請求。


    馮明芳舅家還在東郊縣城裏,要坐短途汽車才可以到。馮家老爸的公車倒是可以送她們一趟,但是劉忠軍堅決不用。


    路上,馮明芳小聲的跟劉忠軍說道:“我估計我小舅會把我表妹關起來,不會讓她出來的。”


    “?”


    “他們不是為了你我,主要是考慮到我爸爸的想法。”


    “他們很怕你爸爸?”


    “不是怕!是恩情。我外公有兩個親兄弟都是國民黨軍官,後來還跟著去了台灣。特殊時期,他們一大家子都能活下來,全靠我爸爸和他的那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兄。所以,他們對我爸爸特別敬重!”


    “那你爸爸怎麽沒受你外公家那關係的影響?!”


    “怎麽沒受影響?要不是外公家的關係,我爸會一直在部隊的。我爸爸其實根本就不願意轉到地方來,隻是因為有那樣要命的牽連,才不得不轉業到地方。”


    劉忠軍有些不解的撓撓頭:“我說的影響不是這個,應該是更嚴重的。”


    馮明芳搖搖頭,更加小聲的說道:“你還不知道吧?!我家的根子特別紅,我爺爺是第一代革命軍,還是烈士。我爺爺、我大伯、二伯都是為了掩護大部隊死的,在我們老家,政府有單單為他們立了烈士墓的。要不是受外公家牽連,我爸爸就憑著我爺爺和我大伯、二伯,就能在他當初那個軍區升到這個~!”


    劉忠軍見馮明芳比劃了一下大拇指,就明白是什麽位置了。憑著如此深厚的紅色背景,能升到那個位置還真不難。


    哎!真是可惜了!


    “既然你爸爸對你舅家有這麽大的恩情,那你表妹怎麽還這麽針對你呢?”


    馮明芳搖搖頭:“不知道!從小我跟她就處不來,總是爭來吵去的。那時候雖然我爸在部隊不常回來,但是我還是很強勢的,嘴頭上沒她厲害,就上手打。後來她考上大學之後,我卻隻是個初中生,連工作都不好安排,我自己底氣不足,就處處避開她。結果,她倒厲害了,一見到我就要嘲笑譏諷一番,什麽事到她嘴裏都能歪曲的叫你氣的吐血。


    她在大學的時候失戀了,人家是以她家的成分不好,提出分手的。我就說了句,人家那是借口!她就跟我不依不饒,非說我是看她笑話,害的我被一大家子人埋怨。你說,我這句話有錯麽?自從改革開放之後,誰還講成分了?!人家那不是借口是什麽?”


    劉忠軍無奈的搖頭:“你啊!真夠笨的,她原本是以那個借口撐著,你非要戳破,她能不恨你麽?!”


    “啊?”馮明芳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還是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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