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躺在被子裏,卻是滿身冷汗,隻能幹盯著黑衣人。


    “秦小姐,心服不?”


    黑衣人手中的刀繼續滑動,


    “這就是所謂的吹彈可破,真是好一張皮囊,可惜啊!”


    這時,秦明月的頭發都濕了,眼下怎麽辦。這回黑衣人可是來尋仇的,一刀子了結自己不是沒有可能。難道這下就白白地把命掉在這裏嗎?實在不甘心,今天才讓屬下歸心,還沒有領他們去做大事。


    “你肯定想不到我能這麽輕鬆就進來,其實我在這裏可等了你很久。”


    黑衣人得意地解說,他為什麽能在重重守護下進來。


    那就是因為他在還沒有重重保護之前,就已經進來了。然後在這裏找地方藏起來。而秦明月的人來到這裏已經人困馬勞,也沒有檢查裏麵,就在外麵守護,斷想不到黑衣人一早就躲進來。


    “我本來不想來找你的,不過你非要找我,我就抽空來看看你有什麽指教。桀桀,秦小姐,某實在佩服你。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娃子,能在性命受到生命之憂時,用自己的聰明才智,逼退敵人。所表現的殺伐果斷像是沙場老手,果然是將門之女。”


    黑衣人今天似乎話太多了,囉囉嗦嗦地說了好些話。


    秦明月心裏想:這男人婆婆媽媽的,殺個人還那麽多話,能給老子果斷點嗎,別像個娘們。給個痛快,別在這裏折磨老子。這樣子,像是來殺人的嗎?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等等,腦子有問題,不對。


    他不是來殺人的,如果是真心來殺自己何必叫醒自己,在夢中給自己一刀,幹脆利落,悄無聲色地走,這才是來殺人的。斷不會像現在那麽囉嗦。


    敵人,敵人,利益,利益,


    陸先生說過:足夠的利益,敵人也能合作。


    我和他究竟有什麽地方是需要合作的?


    “整朝人都知道我爹從平戎人之亂開始,就一直和李飛鴻有矛盾,隻不過實力旗鼓相當,各不占上風。”


    秦明月冷不丁地說了這些話,黑衣人手中的刀子停在秦明月的脖子上,不再移動,然後饒有趣味地看著秦明月,示意秦明月繼續說。


    “皇帝伯父最近也對李飛鴻所做的一切不滿,雖然現在李飛鴻勢力大,不過我們合作的話,找李飛鴻報仇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聽到報仇兩個字,黑衣人緊緊握住手中的刀,另外沒有握刀的手的關節發出咯咯響的聲音,然後說:


    ”我對秦小姐之前所說的,關於我們合作把李大元帥府的人殺了的建議很有興趣,不過秦小姐在某走後就馬上派人追殺,實在令某寒噤。加上某現在又這樣對你,真不知道信不信秦小姐好。“


    “我秦明月光明磊落,一言九鼎,絕不會出爾反爾。既然我們合作,絕不會在背後捅你一刀,這個你放心。”


    黑衣人若有所思,而且把手中的刀收起來。秦明月這時鬆了口氣說:


    ”如果你信不過我,明天待我爹爹來再跟你結盟。到時,無論成不成,我也保證你毫發不損。以後,我們就此扯平,各不找各的麻煩。”


    “某賤命一條,死不足懼,但身負血海深仇,不報無顏見慘死的六親。”


    黑衣人原來與李飛鴻還有一段公案,不知道是怎樣的血海深仇呢?


    “李飛鴻所作所為,我忠義伯府一向看不慣。父親多次想伸張正義,無奈證據不足。上次因為慶豐樓刺殺事件引發的一係列貪汙腐敗,殘害百姓的內幕。作為幕後黑手的李飛鴻毫發無損,沒有受到任何懲罰,父親唉聲歎氣足足三天。如果能讓李飛鴻受到應有的懲罰,我父親定會感激不盡。”


    秦明月繼續說了一些忠義伯府與李飛鴻之間的恩怨,表明自己是李飛鴻的敵人。


    見黑衣人沒有開口的意思,隻是沉默地站在床前。大概他還沒有信任到把自己的血海深仇說出來的時候,現在隻是初步確定合作意向,具體的要明天父親來了才知道。


    明天爹一定會來。


    “你會原來的地方歇一會先,我困了,具體的明天再說。”


    秦明月既然大家要說的,想說的都說了,其他的明天再說。秦明月打了個哈欠,用白胖的小手拍了兩個口,一副欲睡的樣子。


    黑衣人看著,真是一個孩子。


    “我找個地方休息一會,明天等令尊大人來了,我們再商議。你吩咐一下外麵那個趕馬車的老伯讓我出去,其他人還沒有能耐留住我。”


    秦明月起來披著外袍,小聲地叫了幾聲溫伯,然後黑衣人就走了。至於溫伯什麽感受,睡一覺再說。


    秦明月睡很久,醒來時又發現床邊有個人,身體打了個顫抖。回過神來,原來是父親。


    看到女兒打顫抖,秦文業心疼地說:“別怕,是爹!”


    “爹!”


    帶著濃濃的床氣的聲音,秦明月伸了懶腰,喊道。


    秦八爺聽到女兒的聲音,這無疑是世界最動聽的聲音。昨天,昨晚,如果不是她足夠聰明的話,自己就會失去她了。心裏暗恨黑衣人,王八蛋,敢拿刀子放在我女兒脖子上,不把你砍十段八段我就不是秦文業。


    “蓁蓁,爹從絕味堂給你帶些八寶珍脆皮鴨子,糖醋排骨,陳醋豬蹄,炸薯條,蛋糕還有很多好吃的來給你。”


    秦八爺把高淳侯菜館子絕味堂裏有名的都買了些過來,也管不著這裏是佛門之地。


    “爹最疼我了。”


    秦明月聽到爹買的都是夜宵,知道自己爹昨晚就趕來,早知道不來這破庵了。


    “待會,爹帶你回家。”


    秦文業不想讓女兒半路被劫持,夜裏又被劫持。最快地帶女兒回家,不能讓她再受這些苦了。因為被這些嚇到心都快跳出來,忍著憤怒,自己一夜無眠,眼睛充滿血絲。


    張氏這時進來,秦文業眼光刮過來。來拜什麽佛,佛都不佑人,還扯出那麽多事。張氏也怪自己帶女兒出來禮佛,結果出了怎麽多事。


    “娘,爹買了很多好吃的。”


    秦明月見母親一副自責愧疚的樣子,也不忍心,畢竟誰也不想的。


    “老爺,都怪妾身……”


    張氏紅著眼,帶著哭腔跟秦文業說。


    “好了,大清早的,別那麽晦氣。”


    秦文業看見張氏這樣子更煩燥,真是麻煩。


    在秦明月吃過早飯不久,黑衣人在外麵,而護衛們把他圍起來。


    “爹,我答應過他,保證他毫發無損的。你不要讓我自食其言,失信於人。”


    秦明月怕老爹忍不住把人給剁了,那麽以後還有誰信自己。


    忠義伯一聽到女兒的話,桌子啪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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