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冬至還有五天,秦明月在府待到膩,每天就是去和看看師兄,和宋玉卿吃東西,背陸算子布置的功課。唯一欣慰的是現在秦明月可以完成功課,再也不用打手板。


    日子真是太過平淡,秦明月有點懷念前一段時間那樣波折不斷。雖然危險,但那樣血雨風腥的日子才有勁,秦明月是閑出病來,整天胡思亂想。


    她也想出去晃晃,張氏現在風聲鶴唳,眼線一刻不離秦明月。張氏本來就膽子小,秦明月這一個月以來一連三次的意外,嚇得張氏這幾天連晚上都是抱著秦明月睡。可憐父母心,張氏雖是懦弱婦人,為母則剛,以自己的方式盡最大的努力來保護子女。


    導致秦明月想出去的不是因為她悶得無聊,想搞搞事和意外。而是因為今天張氏拿來針線,讓秦明月跟著宋玉卿學女紅。


    ————讓秦明月學針線,這比殺了她還痛苦。


    看著張氏拿著五彩四線,精致的繡花工具,笑意盈盈地看著秦明月。秦明月好像遇到天敵一樣,頓時毛管豎起。慈眉善目的母親拿著針線,向自己款款走來,竟覺得恐怖如斯。


    “蓁蓁,雖說我們家有針線娘子,不用操心針線這些事。畢竟你是女孩子,多多少少是要學一些。娘不求你學得多好,起碼會縫吧。你表姐有一手了得的女紅,連娘親也自愧不如。趁你表姐在這裏,你多跟她學習一下吧!來,跟卿兒一起學一下。”


    滿臉笑容的張氏想通過女紅來磨磨秦明月的心性,小女孩家愛熱鬧坐不住是正常的,這下趁有宋玉卿作伴,應該會學得下去的。


    “娘,表姐難得來我們家玩,就不要麻煩她了,讓她好好體驗都城的風土人情。”


    秦明月摸摸自己的小手,這雙手真是多災多難,才逃過板子,又來個更恐怖的針線。隻好轉移陣地,拉上宋玉卿。


    “沒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舉手之勞而已。我來到這些天都沒有動過針線,正好繡一下以免生疏。”


    看著張氏滿是期待,秦明月一臉痛色,宋玉卿不想掃姨母的興,隻好忽視秦明月如墮苦海的樣子。


    真是讓人羨慕,都十一歲了還沒有碰過針線。宋玉卿從小就開始學,雙手不知被紮了幾次。她父親娶了繼室以後,繼母不想她出來搶風光,讓她每天都縮在房裏繡東西,因此眼睛有疾。


    這一天,注定秦明月終身難忘。


    拿起針線就打盹的忠義伯大小姐再一次被針紮醒,張氏是個心狠的,堅定認為誰初學女紅,手都是被紮個遍。英明神武的秦大小姐被小小的繡花針欺負到沒轍,十個手被紮得血淋淋。


    此刻,秦明月盼望著父親,皇天不負有心人。大老遠就聽到丫鬟的稟告,父親終於來了。


    “哎呦!”


    這時秦明月發出一陣痛聲,捂著手裝出被又紮到的樣子。


    “怎麽了,蓁蓁。”


    秦文業加快腳步,人未到就急切地問道:


    “沒什麽事。”


    張氏一聽到丈夫來,心裏喊糟糕,秦明月這時又恰好被紮。下次再讓秦明月學針線可有些難,這次真的考慮不周,讓秦八爺給撞到了。


    “張氏,你又搞什麽勞什子!”


    看著十隻纏著布條的秦明月,秦文業差點跳起來,大聲嗬斥張氏。一旁的宋玉卿被秦八爺這個樣子大嚇一跳,手指也被紮了一下。


    “老爺,蓁蓁在學針線,將來可以就給你繡帕子,衣服鞋子之類的。”


    “我才不要什麽勞什子帕子,你看看,你看看,滿手都是針孔,你真的狠心。我可憐的兒,為父才離開離一會,你就被狠心虐待。”


    秦八爺哭訴著,一手奪過秦明月手中的針線,和繡得歪歪扭扭的帕子。


    “老爺,你這樣是害了她。她連針線都不會,會被別人嘲笑的。”


    “誰敢笑我秦文業的女兒,我就把他的嘴巴縫起來。”


    秦八爺惡狠狠地說出這句話。


    “學點東西總得有用的,女紅是女孩子的看家本領,更是要學的。”


    “我家蓁蓁要學些更好的本領,不用學這些折磨人的東西。你看看蓁蓁的手,她是做這些的事的人嗎?再說了家裏養不起繡娘嗎?何必多此一舉。”


    “我……你……”


    “你不用操心了,蓁蓁,我們走。別整天待在這裏,要不然會變成像你娘那樣的傻。”


    秦八爺趕緊把女兒搶過來,免得妻子帶壞她。


    “你休想從我身邊帶走我女兒!”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況且這幾天張氏草木皆兵,聽到丈夫要把女兒帶走,張氏一時氣急,大聲喊道。


    宋玉卿看著這對夫妻,腦袋混亂。這父不父,母不母,沒有認清身份,造成一團混亂。


    “你還有理,張氏我可是你丈夫,這裏我說了算!”


    對於張氏這幾天霸著秦明月,忠義伯不滿,今天還這樣折磨女兒。


    “爹!娘是為了我好,別怪她了。”


    真想抽自己一巴的秦明月後悔裝被針紮,導致父母爭吵。


    “娘,蓁蓁很想學針線,但是我沒有學針線的天分。”


    “剛開始誰不是這樣子過來的,我當初學的時候也不是被紮滿手都是。”


    “張氏,你自己那樣的天分,學了好幾年,繡出來的東西……嗬嗬,你心裏有數。現在你倒為難起自己的女兒了,你是人嗎?”


    忠義伯府一家子都沒有拿針線的天賦,秦八爺清楚自己的夫人有多少斤兩。一年到晚,繡不出什麽東西。


    “爹!娘繡得很好,我的裏衣就是娘一針一線縫出來的,針腳整整齊齊,多厲害啊。”


    秦明月崇拜的目光看著張氏,今天她才知道把針腳繡得整整齊齊是多麽的厲害。


    張氏聽到丈夫埋怨自己,臉色尷尬,又對上秦明月崇拜的目光,她老臉不自覺地紅了。張氏真的沒有什麽天分,辛辛苦苦學了幾年,隻是做到針腳整整齊齊,繡出來的花樣子勉強能見人。


    因為這個張氏都不知道被姐妹笑了多久,所以她才想讓秦明月學好女紅,不用受別人嘲笑。


    “那以後我不管了。”


    張氏老羞成怒,扔下手裏的東西。


    秦明月終究和父親出了門,還夾帶了宋玉卿去常來賭館。


    馬車走過溧水街,這條去常來賭館的必經之街,兩邊小販吆喝,行人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小女子今日賣身葬父,請姑娘發發善心成全我一片孝心吧。”


    秦明月和秦八爺坐在一輛馬車上,宋玉卿自己坐另外一輛馬車。突然後麵傳來女子的聲音,仆人就來報,說後麵表小姐的馬車被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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