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江府後院的山腳處,立著三個人影。


    幽暗深邃的冰眸銳利邪惡,拓塔在那眼神的壓製下竟難以抬頭。江一哲長眉緊蹙,屏氣斂息手心冒著冷汗。


    “江公子何必劍拔弩張,我請你們過來又不是要吃了你們,大家放輕鬆點嘛。”男子朝他們走近幾步,江一哲神色陡然一緊。


    “聽說尊夫人有了身孕,我代表羅閻殿特來道賀。”


    “勞煩小殿下親自前來,江某不勝感激,隻是內人懷孕這點小事,就不需要小殿下掛在心上了。”江一哲微微頷首,沉聲說道,緊繃的神經時刻提吊著著,不敢有絲毫鬆懈。


    一隻錦盒遞到江一哲麵前,:“此乃尕朵覺悟山山頂百年冰靈蓮,有返老還童妙手回春之功效,是本殿對尊夫人的一片心意。”


    江一哲沒有接,態度越發謙卑:“此禮實在貴重,江某承受不起,還望小殿下收回。”


    笑意從嘴角慢慢消失,抓住錦盒的手掌用力收緊,錦盒裂成碎末,冰靈蓮隨著碎末一道消失不見。


    “既然江公子不喜歡,留著也沒什麽用。”月曜張開手掌,夜風飄過,碎末隨風而逝。


    拓塔的眼眶劇烈收縮,百年冰靈蓮,一株可買一城,如果菱兒能得此神藥,就不要月月求那養氣丹,他就可以攜菱兒遠去,回到故鄉。


    “哎呀,我忘了拓塔的妹妹正病著,急需這冰靈蓮,有了冰靈蓮呀,就不用賣身於江府了。隻可惜,整個羅閻殿隻有這一株,現下被我捏碎了,你還是繼續留在江府,每月接受十顆養氣丹的施舍吧。”


    月曜邪魅的壞笑,有著勾人魂魄的誘惑。拓塔攥緊拳頭,牙齒咯咯作響,他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滿,這是憑實力說話的世界,羅閻殿,鬼神一般的存在,他不敢抵抗。萬一惹惱他們,那麽菱兒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不跟你們說笑了,江公子擅自決定與我殿結束合作關係,讓我們很是惶恐,沒有養氣丹,我殿裏那些人必然每月受噬心之苦,我作為他們的主人,難免看不下去。”


    月曜把玩著一個黃金鏤空球,球內有金絲藍光通過鏤空處顯露出來。拓塔看著他漫不經心的把黃金球從左手拋到右手,屏息凝神,心驚肉跳。這是月曜的貼身武器——黃金地宮,內含“生、死、驚、傷、景、開、休、杜”八種陣法。


    黃金球分開拉長可變長劍,劍上含有劇毒,肌膚哪怕粘上一毫便會致死;黃金球若滾落至地麵,裏麵的金絲藍光便會衝出球心,以藍色冰錐之形態衝向對方的脖頸,一旦刺破血管,金絲藍光便會順著血液流動占領人的身體,然後操控住對方的五體感官,成為月曜的傀儡。


    江一哲雖也懼怕此物,更怕那神出鬼沒的羅閻殿,但是他答應過唐芷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中原之內,並非隻有唐氏藥行一家,小殿下可尋其他藥行合作,至於我擅自毀約,唐氏藥行可免費贈送五百顆養氣丹,還望羅閻殿成全。”


    一聲嬉笑,月曜拍著江一哲的肩膀:“這麽嚴肅幹什麽,不合作就不合作唄,隻是尊夫人曾經小產過,身子骨有些弱,沒有冰靈蓮的相助,萬一再出個什麽岔子呢誰都不好說。”


    被他拍過的肩膀瞬間沒了知覺,江一哲撐著身體:“此事芷卉毫不知情,還望小殿下手下留情。”


    “身在不得已的江湖,哪有兩全其美之事。給你三天時間考慮,是要你的孩子,還是和我們繼續合作,請務必給個答案。”月曜放開江一哲:“我性子急,不愛等,超過三天,後果自負。”


    一個閃身,月曜失去的蹤影。臨走時他隔空傳音給拓塔:“五眼孔雀翎的事被你三番兩次搞砸,這筆賬等你妹妹死了,定要跟你算的。”


    拓塔腦袋轟的一聲炸開,菱兒?他顧不得江一哲還在一旁,轉身飛向自己的小院。


    還未到院內,他便感知出了事,他的結界被人破了,屋內空無一人,他出去前還給菱兒掖了被子角,現在床上連被子都跟著一起失蹤了。


    “菱兒~”一陣心慌,拓塔趕緊朝月曜離開的方向追去。


    江一哲恍恍惚惚回到雅雍院,看著香甜入睡的唐芷卉,滿臉愁雲的在她身邊躺下。她曾經對他說過“人心不足蛇吞象”,是啊,他本想憑蛇之力吞下那頭大象,哪知現在竟被大象踩住了七寸,動彈不得,還牽連到自己的妻兒。江府曆來子嗣單薄,這是他的孩子,他怎肯出任何差錯。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江一哲換了身外出服,連夜騎馬而出。


    趕在報喜之人到達蘇皖唐家前,江一哲率先到了唐府。


    姑爺突臨唐府,帶來了小姐有身孕的好消息,唐家上下舉家合歡。然而,在唐秦淵的書房內,江一哲脫去華服,跪地請罪,把他與羅閻殿的事毫不隱瞞的告訴了自己的丈人,又把昨夜月曜以芷卉之命相要挾之事告訴了他。


    唐秦淵目瞪如銅鈴,大手一揮打斷了整整一排書架。


    “羅閻殿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真當南山佐派沒人了。江一哲,我把女兒交到你手上,可不是讓你將她置於危險之地的。我看,你著實配不上芷卉,幹脆和離得了,芷卉我會接回唐家,你那江府怕是住不得了。”


    聽到這話,江一哲跪前幾步,“小婿與芷卉真心相愛,不會和離。她已有江家骨血,小婿就算拚上一條命也定會護他們周全。嶽丈請息怒,小婿之錯,您何時處罰都可以,隻是現在芷卉的安危為重,咱們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


    雖然唐秦淵痛恨江一哲的荒唐,但是此時他也不得不承認江一哲說的對。


    “先放你一馬。”唐秦淵揮袖而去,讓下人準備了一匹快馬,急速奔向江府。


    江一哲迅速追上去,“嶽丈,芷卉身子虛,不能讓她知道這些事。”


    “還要你囉嗦,我自然知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唐秦淵臉色一青,撇下江一哲加快速度而去。


    江一哲自知理虧,隻得訕訕的跟在他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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