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摩飛至高空,還是因為空中有埃西裏斯在給她傳遞信號。


    看到有聖王孔雀加護的少女,賢者眼露懷念之感。


    當白發少女來到近前,埃西裏斯對她行了一個標準的麵對聖王的禮,說道:“王啊,您終於取回了您的力量。”


    “樹爺爺。”空摩說:“起源議會已經開始反攻,您先帶著族人們離開吧。”


    “這是自然。”


    “還有,”空摩加快語速說道:“剛剛我無意間,從起源議會那裏看到了賢王留下的卷軸,莫恩穆先祖,他說‘黑暗的真正力量,是明白黑暗後悲傷的心’。”


    “這是他的感悟啊。”埃西裏斯歎道:“後來傳說的每一個考驗故事,人們都當童話來聽,但那些考驗,每一件,都是一個悲傷的事。”


    賢者沒有細說,但曆經各種事的空摩,一瞬間都能明白。


    古貓獰孑身一獸,所謂的智者考驗,隻是想結交朋友。岩石門扉倒塌,在重建過程中,有著無數血與淚。


    海底洞窟是海難所致,又有多少出航求生的人不能再歸家,和賢王一起逃生的旅人,又是多麽希望再見到親人。


    拯救詛咒之女,賢王為被眾人視作詛咒之人的少女恢複榮譽,空摩更是深有體會,她自己,何嚐不是被人從深重苦難的鎮壓下救出?


    智慧之果,是一群初民所創造,但這顆果實相比他們的宏大追求,完全微不足道。


    偉大騎行,解救王都的圍困……自是眾生百態。


    曆經這些事的賢王,他終於能夠用悲傷而堅定的心,駕馭怒火。


    高空的風吹起空摩的白色長發。


    “我沒想到,其實他想說的,很簡單,有沒有後半卷軸都能體會。”


    埃西裏斯嘴角的笑若有若無:“因為人們總是會對真正的微言大義置若罔聞,隻有親身經曆了,才覺得道理的珍貴,在那之前,覺得它們都是狗屁。”


    “莫恩穆也知道,如果他直接說,誰會信?所以他把偈語寫在卷軸上。並留下自己經曆的故事,但後來的王們總以為是他老年了,想要吹噓自己的過往,卻無視了老人的智慧。”


    “我現在,似乎能清楚了。”空摩說、


    “看來,我的相信沒錯,您的進度,已經超過了莫恩穆。”賢者稱讚道。


    “我?我怎麽能和賢王比……”


    “年輕的聖王啊,您知道賢王即位的時候,幾歲嗎,39歲。”埃西裏斯帶著莫名的笑意搖搖頭:“我們曾年輕氣盛,我們卻飽受挫折,我們在醉飲時,痛罵人生的短暫,不能做更多的事,而你,可以。”


    空摩稍作沉默,賢者又問:“那卷軸應該有後半段,你沒看到?”


    “剛剛場麵混亂。”


    “想也知道,能夠在戰鬥中喚醒庇護者,其中關節,絕對是值得記載的曆史。”


    埃西裏斯道:“卷軸的後半,我也不必說,或許你馬上就能知道,或許以後才會知道,但你已經到達了那個關鍵。”


    他沒再說什麽,駕著神智甲蟲降落到地麵,去指引卡摩拉族了。


    雖然族人裏隻有族母認識賢者,但他那同族的長相,和女王的交談,加上族母的幫言,族人們馬上相信了他。


    樹之賢者高舉著權杖,帶著白發攢動的大量人群,向著西方前進。


    維克斯騎著貓貓飛到空摩身側。


    “當心了,他們回來了。”


    “維克斯,你也先走吧,他們……”


    “說什麽胡話呢?”黑發少年對她笑笑:“我在這裏,有你,有聖王孔雀,才是最安全的。”


    “好。”


    本就不善言辭的空摩,哪怕有千言萬語在心口,這一瞬間,她也決定在今後和她全部的感情一起傾訴。


    此刻,她隻是決定,在流盡最後一滴血前,都不會讓他有事。


    開屏的聖王孔雀,雙翼揮展,形成一道光之牆,把遠方射來的岩石重炮擋下。


    沒有被炮擊壓製的沙底岩堡龍,在格裏姆尼爾的控製下,四足移動,不斷調換岩山背甲上的炮口,它們依次蓄力,接連發射,巨大的岩石塊在聖王孔雀的光牆上震成沙礫,擴散的煙塵覆蓋了天空。


    防禦力極強的光牆微微震顫,在炮擊下開始崩潰,聖王孔雀再度造出新的光牆。


    它能豁免物理攻擊,但它庇佑的空摩是不能的。


    岩石重炮,現在的維克斯和空摩被擊中,都會瞬間斃命。


    維克斯伸出手:“來我這,不要讓它為了保護我們消耗太多力量。”


    空摩牽住他的手,騎乘到淵蟲毒龍身上,體魄極強的小毒龍蟲翼高速振動,瞬間飛到另一塊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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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王孔雀解除了光牆,新射來的岩石重炮碰到它,就像穿過幻影一樣,隻帶起點點金光,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但接連不斷的巨大岩石飛速而至,將大鳥的身影帶散成了純粹的光芒。


    聖王孔雀化作的聖光沒有重聚,反倒是往外擴散,染遍天空,直接在雲端構造出了一隻巨人般的五彩大鳥。


    它如今的巨大姿態,從視覺上來說,用利爪一下就能踩扁沙底岩堡龍。


    不過它是能量構成的魔物,沒法發揮大體型魔物的體重優勢。


    但維克斯是清楚的,這一招,不是障眼法,而是發揮強大力量的前兆。


    它叫神聖法相。


    在雲端呈現神聖法相姿態的大鳥,抬翼揮出,幾片羽毛飛離羽翼,在空中化作巨大的光刃。


    這光刃極速刺出,龍背上二人的眼睛隻能捕捉到一條從天而下金色軌跡,仿佛來自天神的審判,直接刺入沙底岩堡龍體內。


    “嗷嗷嗷——!”


    小山般的巨龍身上炸起數道血之瀑布,原先位置的背甲碎裂成數塊,砸落在它周圍的戈壁上,在地麵撞出深坑,如同隕石墜毀。


    沙底岩堡龍痛得跪倒在地。


    “成了!”空摩驚喜的喊道。


    “小心!”


    維克斯拉過她,避過從旁邊而來的急速刺擊,他駕著毒龍降下高度,躲過新來的無數敵人。


    “這是什麽?”空摩此刻有聖光加護,用光之刃劈下了一隻襲擊來的魔物。


    這是一隻像螞蟻的小型魔物,估計體長一米左右,會飛,有著利齒和利爪,但是看不到眼睛。


    “這是盲兵蟻!”維克斯道:“去地麵找我的炎王獾和天狼龍,這需要烈焰和雷電才好對付。”


    盲兵蟻,三星危險度魔物,就單隻而言,沒太大破壞力。不過這是一種能少量吞噬能量的魔物,且會在蟻後的指揮下,集群行動。


    空中,一團黑雲狀的魔物聚群降臨。


    在黑雲中,隱約可見月銀龍、貪噬龍、兩條赤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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